沈流芳去边叙家里的时候,乔司令让他的警卫员小吴去调查昨天边叙在不在军区。
如果昨天边叙不在军区,人在哪里,什么时候回的军区。
很快,秦副师长家里接到了乔司令的电话。
秦副师长正被华美云逼着泡脚,接到电话后,赶紧把湿漉漉的脚交叉在裤腿上擦干。
华美云手里的擦脚毛巾都没来得及递给秦卫国,人已经擦好脚了!
她气的抓狂,“秦卫国!我怎么跟你说的?擦脚要用擦脚毛巾!
你已经不是泥腿子了!能不能改改你身上的这些臭毛病!”
“你刚洗的脚,你不换袜子,岂不是白洗了!你闻不见你臭袜子的味道啊?”
秦副师长这些话已经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且已经掌握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技巧。
“我要出去一趟,晚上不用等我。”
华美云脸色不好,“你又干什么?”
秦副师长已经穿上了外套,系好扣子,“乔司令找我有事。”
华美云脸色缓和了不少,司令找啊!那就没事了!
华美云知书达理起来,还把军帽从衣架上拿下来递给了秦卫国,
“司令这么晚找你肯定是有急事,不用急着回来。”
从去年到现在,华美云一直以未来司令夫人的身份自居,安安分分的没有闹什么幺蛾子。
连和她有矛盾的沈流芳和边师长离婚,她也没有幸灾乐祸的去踩一脚。
秦副师长点了点头,拿过帽子戴上离开。
到乔司令办公室时,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乔司令已经在办公桌后抽了很久的烟了。
秦副师长:“司令!”
乔司令见秦卫国来了,示意他去打开窗户。
秦副师长去打开了窗户。
乔司令皱着眉头,咬着烟蒂,吐着烟雾,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被什么事深深的困扰着。
秦副师长有些疑惑:“司令,发生什么事了?”
之前组织调查乔铃兰害罗美薇小产的事时,乔司令都没有这么露出这样疲惫困扰的神色。
乔司令抬眼,没有隐瞒乔铃兰的事。
这种事也瞒不住。
秦副师长又惊又怒,“这也太胆大包天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拿着枪当街行凶杀人!简直目无法纪!”
“司令!这件事交给我吧!一个月内,我一定会把这个凶手找出来!”
秦副师长以为乔司令找他过来就是为了他女儿乔铃兰被杀的事,所以主动的提了出来。
乔司令神色是严肃的,威严的,目光锐利地注视着秦卫国,
“铃兰的事你不用管,我让你查的是这个星期内军区里所有离开军区的军人。
排除执行保密任务和去了外地,其他无论是执行任务还是探亲假等等,我要他们的行踪记录。”
秦副师长心里一凛,脸色严肃起来,“司令,您这是觉得杀乔铃兰同志的人是部队的人?这不可能!”
部队军纪严明,不可能会有乔司令说的这种情况。
乔司令将边叙牵扯到其中的事说了出来。
沈流芳的事,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
但他女儿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秦副师长沉默了良久,“司令,边师长调过来还没有一年的时间,就算他下命令也不可能有人给他做这种事。”
杀人本就不是小事,更何况杀的还是军区司令的女儿!
边叙就是对方亲爹,人家也不会给他干这种事!
再者边叙就这么相信对方?就不怕对方反手就把他举报了?
或者边叙就不怕对方捏着这个把柄,事后要挟他?
乔司令抽着烟,白色的烟雾从他的鼻孔中冒出来,笼罩了他紧皱的眉头,
“虽说她有千般不是,犯了诸多大错,但我这个当父亲的也不能就让她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
“我也希望是我年纪大了,想的太多了。”
或许就有人觉得他这个年底就退了的司令远不如年轻有为的边师长有前途。
秦副师长闻言,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乔司令也听不进去了,只好作罢。
再看边叙家中,沈流芳已经把她从罗美薇那里知道的消息说了。
沈流芳已经想过了,恢复记忆的事,她不打算说出来,就当做还没有想到小时候的事。
这样对她,对边叙,都好。
“我小时候的事已经不记得了,我有记忆时就是祝家村的童养媳沈流芳。
罗姐手里的那份资料我也不知道……”
边叙打断她的话,“是假的。”
沈流芳愣了一下,“假的?”
边叙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是假的,也只能是假的。”
沈流芳:“可是乔铃兰查到的这些,就算是假的,肯定也捏造好了证据。”
“而且我确实没有小时候的记忆……”这也是沈流芳为难的地方。
她的真实身份都已经被乔铃兰查出来了。
说明乔铃兰的人已经去过了小渔村,从祝家口中逼问出了她的真实身份。
她不一定是郭暖,但她肯定不是沈流芳。
边叙:“那几年全国不少地方自然灾害,很多人拖家带口逃荒出去乞讨。
或自卖自身,或被家人卖出去换一条活路,很有可能你也是这种情况。”
沈流芳愣了一下,话到了舌尖滚了滚,又被咽回去了。
她想起来她现在应该不知道自己是被浪潮冲到了小渔村的,她只是祝家的童养媳。
“那万一不是呢?”
边叙锋利成熟的脸庞上一片严肃之色,“没有万一。”
“那些事也不是乔铃兰去查的。”
所以也还有一些转圜之地。
沈流芳错愕,“不是乔铃兰查的?”
边叙:“你的事不是乔铃兰查的。”
沈流芳:“除了她还能有谁这么看我不顺眼?”
猛地,她想到一个人,有些牙疼的说:“王主任王归仁?”
边叙摇头,“不是他,是梅若雪。”
沈流芳都快要把梅若雪这个人给忘了!
“她不是早就离开了军区?”
边叙:“她离开军区之后就一直在查你的背景。”
“不光是你的事,志文他们差点出事,是她上门的时候藏了两本书放在我母亲枕头之下,也是她写的举报信。”
沈流芳气的脸都绿了,心里狠狠地给梅若雪记了一笔!
“那纸条呢?谁写的?”
边叙:“应该是王归仁。”
沈流芳神色错愕,有些不相信,“他?”
王归仁这个人,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不像是个做好事的人。
随即抓住了脑子中的灵光一闪,沈流芳脸色一变,“乔铃兰谁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