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叙微垂的眉眼闪过疑惑和诧异之色,他清楚自己没有告诉沈流芳有关北城兄妹生父的事。
包括之前北城兄妹不是他亲生,而是边红娇亲生孩子的事,都不是从他口中说出去的。
沈流芳究竟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这些事?
边母恨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一张老脸气恨的通红,“边叙!你这个烂心肝的糊涂虫!你什么话都告诉她!你这是非要我和你爹死你手里吗?”
沈流芳挑起脸边一缕发丝,五官昳丽,眉眼风姿傲慢,
“婆婆,水路走多了,迟早会湿了鞋,夜路走多了,迟早会碰到鬼,坏事做多了,迟早有报应。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纸啊从来都是包不住火的。”
“我可是听说这孙伟明后来伤了身子,不能有孩子。”
“您这贴心贴肺替人养儿子,可别临了都是在给别人做嫁衣。”
沈流芳斯斯文文漂漂亮亮的一个女人,说出来的却都是一些让人想上吊的话。
边母根本不知道孙伟明现在是什么情况,听了沈流芳的话一颗心上去了就再也没下来过,恨的牙齿直痒痒!
“小贱人!操心好你自己!生不出儿子,你就给我滚出边家!”
养了两个白眼狼在前,沈流芳可没勇气再生一个白眼狼出来,
“老太婆,你没文化我不怪你,今儿个我给你普及一下知识。”
“男人是种子,女人是地,地里头想结什么果子,得要看男人播的什么种子,不是地里自己想结什么果,就能结出什么果子来的。”
说到这儿她嘲讽地挑眉,满脸的不屑:“要怪要骂就怪你儿子,骂你儿子,谁让他没出息,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被骂没出息的边叙眼看她骂人的时候眼珠明亮生动,皎皎然如秋月般光彩照人,眼里划过几分笑意。
边母气的跳脚,她哪听过这种说法!
她一向觉得自己是个有能耐的!
因为她一辈子一共生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
只是有两个儿子小时候生病没有保住。
“你放屁!孩子从当娘的肚子里出来,自然是当娘的责任最大!”
“有本事的女人才会生儿子!没本事的女人只会生女儿!”
沈流芳神色嘲弄,“你不相信去医院跟大夫打听打听。”
边母一辈子的观念,哪里是沈流芳说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即便是人家大夫说的,她也不相信。
她更愿意相信这些话是因为生不出儿子的女人给自己找的理由和借口!
真要相信沈流芳说的这些话,她这个边家的大功臣岂不是一点功劳都没有了?
“你少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孙伟明的事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边母说完横了一眼边叙,只等着沈流芳说出来,好向着边叙开炮!
沈流芳:“您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您要不相信我的话,我就发封电报把人叫过来让您的宝贝孙子认个亲爹?”
边母面色难看,咬了咬牙,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沈流芳当了十一年的锯嘴葫芦,一朝翻身,她嘴巴就成了精了!
不敢再对着沈流芳吆五喝六,边母转头对准了儿子,“你就这么看着她胡闹?”
“我和你爹好不容易养大了孙子孙女,难道现在还让我们把孩子还回去?”
边叙:“北城和灵儿是你们二老养大的,即便孙伟明过来,只要他们不愿意跟着他走,他就要不走孩子。”
边母想听的根本就不是这个话,她想听儿子把沈流芳教训一顿!
她想听儿子警告沈流芳不准告诉孙伟明有关北城兄妹的事。
“他是孩子亲生父亲,他要来纠缠北城他们呢?你说不认就能不认?”
万一沈流芳说的是真的呢?
孙伟明要真是没有其他孩子,北城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能不想尽一切办法要回去?
边叙想法又是不同,既然北城他们已经知道了身世,也有权利知道生父是谁。
他们愿不愿意认生父,也是他们的权利。
这话一出,边母恨不得捶死这个儿子!
沈流芳神色微妙,有些明白为什么边父边母能被边红娇哄住,那么偏心女儿,不喜欢边叙这个出息的长子了。
边叙这人真是……正的发邪了!
边母气的呼吸都沉重起来,大概是觉得面对儿子,还不如面对儿媳沈流芳!
“沈流芳,再怎么说你也是家里的一份子,不至于做一些吃力不讨好,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吧?”
都到这一步了,边母还想道德绑架沈流芳!
沈流芳道德不多,她还真难以绑架,“做新衣,下馆子,吃细粮的时候,我就不是家里的一份子了?”
边母脸色青白交加,但她还真难以反驳,谁让她过去这些年有些事做的太绝,现在反噬回来,她就受不了。
“那你想怎么样?”她咬牙切齿地问。
沈流芳适可而止,也不会越过底线,毕竟身边还有个‘六亲不认’‘正的发邪’的神人在。
“我这一房出十五块钱的养老费用,边红娇出十五块,边志文给个十五或十块,再加上公公四十五块的薪水,你们每个月也能有个八十多块钱。”
说完看了一眼边叙,她可没虐待他爹妈!
这一个月八十多块钱,都快抵得上三个工人的薪水了!
但边母可不这么想,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过去她可是把边叙的津贴全部拿在了手里,现在她也很难把心思从边叙的津贴上移开。
“边叙可是长子!而且他那么多津贴,就只给十五块钱养老钱,你们就不怕被旁人知道了戳你们脊梁骨?”
沈流芳现在可不是过去那个没什么见识的小媳妇了。
“婆婆,如果您觉得不合适,咱们一家子就去街道处说道说道?
到底是我这个儿媳妇大逆不道该被人戳脊梁骨?
还是你们当父母的不慈 ,一碗水端不平,偏心太过?”
边母呼吸一滞,“你还要不要脸了?你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
沈流芳浮夸地说:“您是我婆婆,我应该像您学习点要脸的技巧。”
边母想到孙伟明的事,深吸一口气,咬碎了牙,也得吞进肚子里,“家用呢?”
沈流芳:“家用包括在这十五块钱里面。”
边母的指骨攥得发白,“你们一家四个人在家里吃饭!红娇和志文可没有在家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