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氏立时叫道:“那怎么行?眼睛不要刺瞎的吗?”
“谁说刺眼睛了?”钟小小道,“针刺耳穴放血。”
“这——可行吗?”何大成沉吟道。
“怎么不可行?左右你现如今病情也没进展,不如让钟氏给你放血试一下,说不定就好了。”
小何氏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压根不信,她堂弟眼睛都红成那样了,针刺耳后放血就能好了?
但她为的就是要钟氏在大家面前破功,堂弟要是不配合怎么行?
何大成有点迟疑:“用什么针?”
“不用针,”钟小小道,“放血的话,用竹签就行。”
“这……”
村民们见何大成犹豫不决,多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道:“子……子建,你一个大男人,被竹签扎一下怕什么?”
“就是嘛,快试一下,莫二娘子给小娥看腰,那是手到病除,说不定你今日血一放,晚上回去就不是一只眼啦。”
众人跟着起哄,何大成肉眼可见的红温了。
他这几日在县学,没少被同学排挤,就因为他眼疾迟迟不愈的事。
他知道,他们表面上关心他,实则都在等着看他笑话。
他是有实力考取今年的廪生的,到时候就能收到州县发放的银子和米粮,不用再为学费纸笔发愁,日夜抄书了。
“好!”何大成道,“我试。”
钟小小搬了把竹椅到院子里,让何大成倒坐着趴在椅背上。又请周家二郎帮忙削几根竹签,在开水里消过毒。
说要扎针,三个孩子倒也不怕,都围在边上看。
爱热闹几个村民不但不赶回家做饭,还让人去村里传话,莫二娘子要给小何氏的堂弟扎针。
一切准备就绪后,钟小小对小何氏招招手。
原本在边上唠嗑的小何氏双手叉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走过来:“叫我干嘛?”
“男女授受不亲,”钟小小道,“我扎针,你放血。”
“啊?!”小何氏道,“怎么放?”
钟小小道:“就是扎破出血后,你用力把血挤出来。”
小何氏傻眼了:“要挤……挤出来呀,不行不行,要不,我去喊他姐来。”
何大成突然道:“别,别去喊我姐!”
边上大娘早就看不下去,撸着袖子就上道:“你行不行,不行我来。”
小何氏见大娘十指如槌,堂弟的耳朵分分钟会被她拧下来的样子,忙道:“我来,我来我来不行吗?”
何大成趴在椅子上,小何氏拧着他的耳朵,让钟小小针刺。
第一次没成功。
何大成太紧张,钟小小针还没碰到他耳朵,脚下太过用力,一下子扑倒在地。
摔下去的时候,小何氏还拧着他的耳朵,把他拧得呜哇直叫。
摔了个大马趴引得村民一阵哄笑。
何大成的耳朵红得透透的,不知是被何氏拧的,还是羞的。
无奈,钟小小只能请村民帮忙扶住椅子。
小何氏也紧张得不行,絮絮叨叨地在何大成耳边道:“你一大男人,你怕针?你你你,你这回可给我坚持住了。”
钟小小看着何大成太阳穴上青筋突突跳,心想赶快下针吧,再迟何大成怕是要被小何氏气死。
钟小小素来对自己的针法颇有自信,以前都是拿猪蹄练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