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杜鹃他们设下陷阱和套子,就离开了那片林子。
因为带着乔春娣,白杜鹃不敢冒然带她一起进深山,几人沿着山脊下去到了一处河边。
在河汊子的拐弯处,白杜鹃发现长有不少青草和苔藓。
笨笨和小玉从草丛里赶出两只野鸡。
杨建设和乔春娣每人开了一枪,都打中了。
王二癞也带了土猎枪,他看着野鸡心痒痒的要命,可是白杜鹃没发话,他不敢冒然开枪。
临上山时白杜鹃告诉过他,因为带着狗,乱开枪有可能误伤到狗。
王二癞对狗并没有啥特殊的感情,在他看来,狗就是看家护院用的。
不过这几条狗是白杜鹃和杨建设的,他知道它们金贵,自然不敢伤了它们。
不然他这小弟可就要当到头了。
小玉和笨笨寻回被打死的野鸡,叼着回来邀功。
杨建设夸了它们,乔春娣也学着他的样子,一个劲的夸。
大嘴闻味追踪的本事不如小玉和笨笨,它在草丛里钻来钻去,什么也没有找到。
小玉又寻回一只野鸡时,大嘴甩着舌头凑过来。
小玉把野鸡吐在地上,给了大嘴。
大嘴叼起野鸡,跑向还站在河边的白杜鹃。
白杜鹃没想到大嘴会到她这边来,她接过野鸡,摸了摸大嘴的头,“大嘴,好棒!”
大嘴尾巴一个劲的晃。
小玉也跟着跑过来,用头蹭了蹭大嘴。
它和大嘴是一窝长大的兄妹,它们从小关系就很好。
小玉是母的,大嘴是公的,在它们还小的时候,小玉显得弱势一些,一块吃食儿时小玉抢不过其他的兄弟姐妹。
这时候大嘴总会把自己的那份让给小玉。
后来它们跟了白杜鹃,一起吃食时大嘴还是会让着小玉。
小玉最先“开咬”,跟着白杜鹃上山打猎,见过了血,它再和大嘴打闹时就变的强势。
大嘴一如既往地包容它的妹妹。
就是被小玉咬疼了,它也只是发出尖锐的惨叫,并不会真的下死口反咬。
其实它是钳狗,口很重的。
可它从来没有下过重口咬自己的妹妹。
“姐,这里有不少野鸡。”杨建设在远处招呼。
白杜鹃提着野鸡回到杨建设和乔春娣身边,“我在河边看到了鹿的粪便。”
“这里还有鹿?”杨建设挺意外,“鹿不是都在山上吗?”
“是在山上,不过这里的河边青草丰盛,还长着不少苔藓,晚上会有鹿群下山到这里吃食儿。”白杜鹃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河汊子,“这里是打红围的好地方。”
(注:打红围,指专门猎鹿)
杨建设眼睛一亮,“姐,咱们猎鹿吧!去年你和白爷爷猎回来的鹿肉就连我妈吃了都念念不忘。”
乔春娣一听说要猎鹿顿时来了精神,“姐,你说,咱们怎么搞?”
“在河汊子这种地方打红围得晚上来,还得有条船。”
“船?”杨建设和乔春娣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猎鹿又不是捕鱼,为啥要用船?
“你们方驼子大队谁家有船?”白杜鹃问乔春娣。
乔春娣皱着眉头思索。
“我知道谁家有船!”王二癞突然开口。
白杜鹃他们三个同时看向他。
王二癞还有点小自豪,他挺起胸膛,“我家有船。”
乔春娣:“我想起来了,他爹还在世的时候,他家是有条船,我小时候曾经看过他爹在河里捕鱼……后来他爹去世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条船,我还以为船早就不在了……”
白杜鹃问王二癞,“你家的船还能用吗?”
王二癞挠了挠头,“应该可以吧,放了很多年可能要修一下。”
“你会修吗?”白杜鹃问。
王二癞心虚道:“……我可以学。”
杨建设道,“我会修,不过我得有帮手才行。”
“我给你打下手。”王二癞急道。
他生怕白杜鹃觉得他没用。
“行,那我们先回方驼子大队,看一看王二癞他家的船。”
四人回到方驼子大队,直奔王二癞家。
王二癞的娘还没下工,就听其他社员告诉她,有几个人背着枪去了他们家。
“别是王二癞招惹了什么人吧?”
“带着枪呢……搞不好把王二癞一枪嘣了。”
王二癞的娘吓的魂飞魄散,在田埂上摔了好几跤,连滚带爬地往家跑。
她刚进门就看见三条大狗虎视眈眈趴在她家的院子里。
王二癞他娘眼睛往上一翻。
嘎!
晕倒在地。
王二癞正带着白杜鹃他们在后院倒腾他爹留下的船。
小玉沙沙沙地小跑过来,用嘴咬住白杜鹃的衣裳,往外拉。
“怎么了?”白杜鹃问小玉。
小玉嘤嘤地哼叫,还是把她往外拉。
白杜鹃跟着小玉走。
转到前院,只见院门口躺着一个晕倒的大妈。
笨笨和大嘴围着她。
大嘴还好奇地凑过去在大妈的脸上闻闻闻。
大妈刚好幽幽转醒,睁眼就看见一张大狗脸,湿润的黑鼻头杵在她的脸上。
大妈脑袋一歪。
又晕过去了。
白杜鹃连忙喊王二癞。
众人也都跑到前院,发现了晕倒的王大妈。
“妈,你怎么了?”王二癞不知所摸,把他娘扶起来一个劲的摇晃。
“按人中。”杨建设给出主意。
“泼凉水。”乔春娣也出主意。
白杜鹃:“……”
每到这种时候她就无比怀念蚌精哥。
有一个专业、正经懂医术的伙伴是多么地重要。
王大妈终于被她儿子搓搓醒了,用手捶打着王二癞的胳膊就骂。
王二癞被骂的有点懵。
王大妈骂着骂着觉得气氛不对。
这几个带着枪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
白杜鹃齿白唇红的,梳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子。
杨建设瘦高个,红润的脸膛,一看就是血气十足。
乔春娣凑上前询问,“王大妈,你感觉怎么样?”
王大妈认识乔春娣,“春娣呀,你怎么在我家?是不是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又欺负你了?”
乔春娣摇头,“我们来你家是为了借船,王二癞他说你家有船。”
王大妈从地上坐起来,“对,我家是有条船但是十来年没有动过了,应该都烂的差不多了。”
王二癞向他娘解释了借船的事,王大妈知道自己误会儿子了,连忙向白杜鹃他们解释,“真对不住,我还以为是我儿子不学好,县城的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寻仇。”
“你在县城还认识别的混混?”白杜鹃问王二癞。
王二癞吞吞吐吐,“认识一个大哥……我原来跟他混过一阵。”
“那人和你有仇?”白杜鹃问。
“他让我进山帮他找人,山里又有狼又有熊的……我没敢去……他就和我闹掰了。”
王大妈指着王二癞又要开骂。
白杜鹃插了一句,“王二癞,你老实和我说,你以前都干过什么事,有没有犯罪记录,我认识县城公安局的人,你要是敢骗我……你知道后果的。”
王大妈愣住了,她有点慌,“姑娘啊,你是公安局的人吗?你是来抓我儿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