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寻了镇上的一家饭馆,订了个上好的雅间。
估计是从今早睁开眼林妙一直在忙着看诊一事,还没怎么吃过饭,菜肴刚上桌,她就毫不客气地用起来。
“你这样子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楚宴清的嘴还是这么毒……
林妙瞥他一眼,嘴里的东西塞得满满当当,也不愿吃亏地与他回嘴。
“我要是不多吃点,饿瘦了怎么办?”
“怎么办?”
楚宴清抱着双臂,冷冷的看着她哼了一声。
“你单根头发拎出来都有十斤,还能饿瘦了不成?”
好毒的一张嘴……
陆九爻算是见识到了,平时楚宴清与她在一起从没说过过分的话,这样看来,他是不是舔一口自己的嘴唇,都能给自己毒死了……
陆九爻用手肘往楚宴清的臂膀上碰了一下:“人家林小姐是姑娘,你说话能不能尊重一下。”
楚宴清这才闭上了嘴。
看到此情此景,林妙一脸不怀好意的吃瓜状:“九姑娘,你知不知道,楚宴清之前毒发的时候,已经昏迷到没有意识了,嘴里还喃喃自语着一个人的名字。”
陆九爻好奇:“谁的名字?”
林妙有样学样,满嘴油光也不耽误她嘲笑楚宴清,学着人家的样子半昏迷半嘲笑道:“九娘……九娘……”
陆九爻的脸忽然红起来。
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的身上,她低头小声道:“那,那就可能是北宸王病得太深了,梦中呓语罢了。”
“那他呓语怎么不喊别人的名字,怎么偏偏喊你的名字?”
林妙凑过来,一脸的不怀好意:“你同我说说,你俩是不是好上了?亲嘴没?睡觉没?”
陆九爻一口水差点呛死。
她现在知道了,林妙对楚宴清没有别的心思,方才在医馆的眼神,纯属是故人重逢后的兴奋。
也知道了,为什么这个林妙游历天下,不甘心居于方寸宅院,原来心思竟这般狂野奔放!
陆九爻急忙往她的碗里夹了个鸡腿:“林小姐,你还是好好吃饭吧!”
看见林妙,她忽然想起一事。
就是陆九爻的母亲。
曾经清辉与她说过,陆九爻的母亲是中毒而亡。
之前与莘代在马车上,她曾经问过,有没有什么毒是能让身体强健的产妇在生产后身体急转直下,体虚力竭而亡。
当时莘代只为她写了几个大字:“西域圣手,林妙。”
当时她对这个林妙没有印象,也没见过,本以为对方是害死母亲的凶手。
但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个林妙,在医馆坐诊几日,不收分毫诊费,而且她明明能无视青瓷镇的这些病患,直接去往隆中城的,却没有这样做。
那看来,这位林妙,不像是会杀人的凶手。
带着疑虑,陆九爻看向还没吃饱的林妙。
“林小姐,我的母亲叫云容,你可认识?”
听到这话,林妙皱着眉,抬头看向她:“我没去过陆平侯府,没见过你的母亲,不过几年前我参加过宫宴,不知道宴席上有没有她?”
话说至此,陆九爻更加确信林妙不是杀死母亲的凶手了。
母亲死的时候,这个林妙还是个孩子,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而且前几年的宫宴,那时母亲早已亡故,看来林妙不光没见过母亲,还不知道母亲已经去世的事情。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断了。
陆九爻眉心染上倦色,只能低低头,不再谈及此事。
见陆九爻眼看着伤心了些,她又赶紧说道:“我近日在青瓷镇忙得焦头烂额,幸好今天有陆姑娘帮衬,你这一身医术跟谁学的?”
陆九爻礼貌回应:“我师从青云道长,他在医术上面造诣颇深,改日有机会,引荐你们聊聊。”
“青云……”林妙眼神变得嫌弃起来:“那按辈分来说,你还要叫我一声小师叔呢!”
陆九爻震惊地看向她。
林妙却是一笑,三杯黄酒下肚已经有些醉醺醺的,撑着脸笑盈盈地看着她:“你有所不知,青云是我师兄,虽然我俩差些岁数,但他的医术不如我。”
陆九爻曾听师父提起过,他年轻的时候跟西域林璟言学习过一段时间医术。
“那林璟言是你的?”
“是我爹啊!”
林妙一脸理所当然,没有半分惋惜,“不过他早就死了,医者不能自医,死于绝症。”
陆九爻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不再提及此事了。
他们的谈论回到正题,楚宴清仔细想了想这几天发生的事,狐疑地问:“你们给病人看诊的时候注意到没,他们是因何得的风寒?”
回想起今日那位壮汉所说,陆九爻喃喃道:“他们都跟城外义庄的尸体接触过,但我想不通,为何接触了尸体都能得风寒这么常见的病症,而且那九个尸体咱们都接触了,怎么咱们没事。”
楚宴清的眸光黯淡下来。
“接触尸体后没生病的,不光咱们几个。”
众人齐齐望向他。
只见楚宴清冷着脸,缓缓说:“清辉老将军,不也好好的。”
对啊。
今日他们见到清辉的时候,人家光着膀子炼制刀具,他的身上还有因劳力造成的薄汗,并没有感染风寒。
虽说不愿相信,但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清辉确实不太清白。
“九姑娘你在青瓷镇多留几日吧,城中还有不少病患没去医馆抓药,我怕我自己顾不上。”林妙看着她认真道。
陆九爻点点头:“我们此次前来青瓷镇是为了查清那九名尸体被害一事,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们是不会走的。”
“那正好,我正要前去隆中城,就同你们一起查案吧,等案子查清后我同你们一道走,路上也有个说话的。”
这时陆九爻才发觉,不是带着季献廉一同去了医馆,他人呢?
看向严危,陆九爻狐疑问:“季献廉又跑哪去了?”
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晦气,严危想想那人的嘴脸,便一脸嫌弃。
“刚到医馆就说肚子疼,硬拉着人家不让走,就说快拉裤兜子了,只能先让他回客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