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被清走,血水被清洗,那条街道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了一样。只有在一些街石和商铺的墙壁上还有残余的血渍,证明这里曾发生过一场厮杀。
王小邪屠毙四百魔教众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只流传于高层。知道这消息的人都惊叹这个少年人,如异星般升起。以一屠四百,简直是个杀神。
但很快,这个消息被另一件大事给冲淡了。四年一届的赤子战场马上要开启了,南玄帝国作为西南域十二大势力之一,拥有七十个名额。
赤子战场已举行了十余届,堪称是整个西南域一场盛事。哪怕战场中争夺激烈,厮杀残酷,能活着出来的不足三成,但人们依旧趋之若鹜,因为里面有大机缘。有人从赤子战场出来后便一飞冲天。比如说南玄帝国的陛下慕容辉煌,他原本在几位皇子中并不出色,皇位怎么都排不到他头上。但他从赤子战场回来后,实力大进,力压所有皇子,最终坐上了帝位。
每届的名额争夺都是重头戏,南玄帝国虽然是慕容氏一家独大,但慕容皇室的人丁并不兴旺,能派出的人员不多。剩下的名额便用于赏赐于帝国内的其他势力,而这是一块大蛋糕,大家争抢。
慕容辉煌坐在皇座上,下面有四大家族的家主,远在边疆,基本不参与上京城争斗的东郭家族都派了大长老东郭离。五大战师学院的院长都在,此外,还有军方和其他的一些小团队,如商会等。
皇室本次只要了五个名额,余下的四十五个名额便看这些人如何争抢。姜青衣道:“我帝国战师学院乃是南玄帝国最强盛的学院,拥有最多的天才,我们要二十个名额。”
他这话一出,立刻引来所有人的攻击,而姜青衣说完后,便闭上了眼睛,任他们去说,他反正要二十个名额。这也是与陛下事先商量好的,帝国学院可以说是皇室的重要支持者。
其他人也明白,往届也是如此,只是他们还是要发出自己的声音,这样有可能多争取到几个名额。大人物的争夺与市井老太太买菜差不多,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唾沫横飞,差点都要撸袖子打成一团。
看他们争得差不多了,最终还是慕容辉煌一锤定音。帝国学院二十个名额,四大世家每家三个名额,其他四大学院每家六个名额,军方十个名额,还剩下最后四个名额给了给了其他的小团体。有人欢喜有人愁,整体而言,分配方案与往届没有太大的变化。
慕容辉煌道:“蛇无头不行,南玄帝国共计七十位天才少年将赴战场争夺,这将决定我们南玄帝国的国运与利益分配,和往届一样,我提议本次的领头人由帝国战师学院的学员王小邪担任。王小邪这孩子虽然顽劣了些,但实力绝对是同龄中最强的,有望持平翩然公主的成绩。”
没有人反对这个提议,因为领头人只是个名头,到了赤子战场未必有实际的作用。面对机缘,都是各施手段。只有在最后关头争夺气运时,有排兵布阵的权限,仅此而已。
姜青衣本来是反对这个提议的,他通过这些时日的接触,算是对自己这位弟子有了些了解。虽然身上优点很多,但缺点也是很鲜明的。让他当领头人,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祸事来。别的事不行,但说惹祸,没人敢跟他争第一。
大人物一散场,有关赤子战场的消息便满天飞,拥有名额的势力可以进行选拔。帝国学院手握二十个名额,自然引得许多的势力纷沓而至。比如说四大家族,他们均有子弟在帝国学院内入学,这名额若是能从帝国学院得到,那归属于他们的名额就相当于多出了一个。
姜青衣辈份高,实力强,他将求见者一律拒之于名外。二十个名额已放在他的桌案上,这是由学院的高层会议商讨下决定的。他看了几眼,拿起红笔,勾掉了几个。正在这时,王小邪求见。
姜青衣问道:“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事吗?”
“老师,我想求你给个赤子战场的名额。”
“你的名额已经有了,是陛下钦点的。”
“不,我不是为我自己来的,我是为我兄弟来的。”
“他的实力和天赋均不够。”
“所以我才要带他进去找机缘,还请老师成全。”
姜青衣看着王小邪良久,他是个有原则的人,还是摇头道:“不行,他的实力太弱,给了他对其他人不公平。”
“老师,你今天不答应弟子这个请求,弟子我就不出去了,你看着办吧。”说完,王小邪一屁股坐在蒲团上,双手抱膝,爱理不理。
姜青衣气得胡子眉毛掀起,他还是第一次遇上如此不讲理的人,这是撒泼打赖吗?
王小邪道:“老师,您也别生气。胳膊肘不得往里拐呀?你就算是公平公正,也没有人念你的好。但若是你成全了弟子,弟子肯定念你的好。成人之美,乃君子之德。”
“出去,滚出去!”
“我不!”
姜青衣真是大怒,大手拎着王小邪就丢出了门外。王小邪在门外不走,一直喊着君子成人之美。姜青衣烦不胜烦,直接封了他的六识,让他有眼不能见,有嘴不能说,王小邪这才消停了。
很快,帝国学院进入赤子战场的名额公布了,一共二十人,要求都是十六岁以下,修为境在虚形境后期至巅峰。王小邪的名字赫然排在首位,这张名单中有好些都是熟人,如阮寻欢、孤狼、容媚儿、萧鼎天等。让王小邪意外的是,最末尾的名字竟是王胖子。
那个倔老头最终还是成全了他,他得意大笑。只是他没有注意到,王胖子这三个字写得有些歪扭,与前的端正大气的字体明显有别。
姜青衣是不可能将王胖子的名字写上去的,但他的师叔却逼着他写。姜青衣坚决不写,小师叔便自己动手写。用他的话说:“自己人不帮谁帮?帮别人有个毛用,就该帮亲不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