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邪悄眯眯去找了自己的导师,也就是院长姜青衣。从战技阁出来后,想着自己的导师,心中便不平衡,不教自己修炼也就算了,见面都不给,太不像话了。
姜青衣的住处并不是秘密,一幢很简朴的小房子,王小邪站在房子门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扣响了门环。良久,里面才传出一声:“谁呀?”
“弟子王小邪特来拜见导师。”王小邪的声音洪亮而恭敬。小房子可不是单独存在,附近还有好几幢,都是学院的大人物住此。他的声音自然传了出去。
姜青衣在里面沉默了下,眉头微皱,有了不好的预感。本来是受到小师叔的胁迫,才收了王小邪,他是没有心思要教导的,将教导的任务交给了西门婧。未料到小子竟然找上门来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顶着导师的名头,不见不好。
“门没锁,进来吧。”
王小邪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便看到姜青衣盘坐在蒲团之上,房间内空空荡荡,没有什么家具,他想坐也找不到椅子,只能垂手而立。姜青衣问:“找我何事?”
王小邪先是挠着后脑勺,然后憨厚地笑着:“老师,弟子最近学了一趟戟法,但没有趁手的战戟,想请老师指点。”
这话说得很委婉,但姜青衣怎么会听不出来,闹了半天,这个便宜弟子是讨要拜师礼来了,心中便老大不痛快。所谓长者赐,不敢辞,那反过来,长者不赐,晚辈自然也不该讨要。
微微抬起眼皮,看着态度恭敬,眉宇间却总有扫不掉的无赖之色,心中更是不痛快了。王小邪的天赋是不错,但这性子太不讨喜,动不动撒泼打滚,脏话连翻,毫无天才风范。
“哦。你学了什么戟法?先让老夫瞧瞧。”
王小邪双手一摊:“没战戟,怎么使?”
姜青衣随手扔给他一根笤帚:“用这个代替。”
王小邪老大不乐意,表面上却不敢有所表现,恭恭敬敬接过,闭上眼,通过灵魂波动复刻,将那套屠龙戟法再过了一遍,然后才开始施展。虽然只有形似,但还是让姜青衣大吃一惊:“你去了战技阁二楼?”
“是的,导师。我学会了那套屠龙戟。”
姜青衣眼睛明亮了些,王小邪似乎也不是那么的讨厌,这小孩子还是有优点的。比如,很乐观,修炼刻苦,不拘小节,敢于发表自己的意见……
姜青衣又开始问他对屠龙战戟的理解有多少,王小邪是囫囵吞枣,他能有什么理解。脑瓜子飞速旋转,都要飞到九霄之上。支支吾吾说了几句,姜青衣显然不满意:“看来你对此戟法还是不懂,只学了其形。罢了,老师帮你解惑。”
丢过一个蒲团给王小邪,让他在对面坐下。姜青衣开始详细给他解说屠龙戟法。戟脱胎于枪矛,实是矛与戈合体的产物。可直刺,亦可横击,攻击更为强悍,讲究力大势沉。
王小邪越听越入神,到了后面,摒指如剑,开始比划了起来。姜青衣没有再打扰,就默默地看着,老怀甚慰。
一个时辰后,王小邪才缓缓睁开眼,屠龙戟法他已经是真正入门了,而不是只得形神。趁着机会,王小邪再次求教重炮手。姜青衣再次吃惊,本以为王小邪只是意外学会了一门圣阶战技,未曾想竟学会了两门。而王小邪与自己分开也就七天时间,七天时间学会了两名圣阶战技。姜青衣看王小邪的目光越来越柔和,发现这孩子的优点还在持续上升。
王小邪毕竟在叠劲一道上有修炼基础,所以,对重炮手的理解远比他对屠龙戟的理解要深。他畅快地说出自己的理解,姜青衣频频点头,然后再加以点化,让王小邪再次茅塞顿开。
师生之间的谈话持续了一个下午,太阳已西落了才结束。王小邪今天受益非凡,真心实意给姜青衣鞠了一躬。
姜青衣也很满意:“今天就到这里,你先回去好好练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老夫。”
王小邪点点头,却迟迟没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导师姜青衣。姜青衣问道:“还有事吗?”
“导师,我的戟。”
姜青衣哦了一声:“老师这里暂时也没有合适的战戟,你稍等几天。”
“导师,学院的收藏室里有一柄神龙破空戟就很适合。”王小邪充满了期待,那可是一件天阶顶级神兵,他至今都未曾拥有过。
姜青衣沉吟了下,点点头:“也罢,这柄战戟便送给你了。你持此令牌去取吧,记住,只能取此戟,不可妄动其他物品。”
“导师放心,弟子最是诚实可靠。”说罢,施礼后便屁颠颠离去,心思早飞到收藏室了。有了院长的令牌,自我畅通无阻。若不是姜青衣亲自交代,他肯定不会只取走神龙战戟,怎么也得顺手捎带几个。现在,姜青衣亲自交代了,他也不好假传圣旨。
看管收藏室的还是副院长周缨。看到王小邪眼睛一亮,他最近也在找王小邪,只是王小邪不是在修炼便是在去修炼的途中。王小邪对周缨很不感冒,从这个小老头的身上感受到丝丝敌意。直接亮出令牌,道明来意。
周缨脸色一暗,心中老大不乐意,但这是姜青衣的吩咐,他又不敢不执行。别看他是副院长,但与真正的院长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他心中还惦记着王小邪的那块砖头,本来打算想办法巧夺,如今王小邪成了姜青衣的弟子,事情便难办了。
脸色旋即转为天晴,笑容满面,边打开收藏室一边道:“小邪同学,这柄神龙破空戟是很适合你的。此戟与你相配,更能彰显你的神武,一定要好好修炼,不要辜负了学院的冀望。”
这老小子怎么转性了,说话变好了呢?
周缨又道:“对了,上次你从这里拿走了一块方印,对学院很重要,希望能还回到学院,你现在实力不足,很容易丢失了。还回来如何?”
我说这老小子今天说话怎么好听了呢,原来在这等着我。王小邪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同意。周缨一道杀机瞬闪而过,但依旧被王小邪感受到了,惊得后背汗淋淋。
周缨表情变得严肃,双眸锐利:“小邪同学,那枚方印留在你的身上对你并没有好处,需知怀璧其罪的道理。司马家的人一直在盯着你,有一大部分的可能是冲着那枚方印来的。我是代表学院与你谈话,这枚方印是学院赏给你的,不能丢到外面去。所以,学院想从你那里收回这枚方印,但也不会亏待了你。你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