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关中之后,李仁也再一次见到了刘备,刘备也在会合了关、张之后,向他们问起了凉州的事端。
“自玄德公前往洛阳后,凉州之事是一日坏过一日,徐中郎将率领我们前往汉阳郡想要救出傅南容,只是其人死志已绝。再把他的儿子托付给徐中郎将后,就带兵冲出了冀县城……”
李仁的话说完,刘备听的面部表情也决绝了起来,“傅南容的独子现在何处?”
李仁看向关羽,当时张飞和李仁在冀县城外负责接应,跟在徐荣身边的是关云长。
“当时傅南容拜托徐中郎将把他的公子托付给皇甫义真,现在应该在皇甫公的帐中。”
刘备吐了口气,起身在屋内踱了两步,这是他是习惯动作,表明他有重要的话要说了。
“当初张角跟我说大汉要完时,我还是不信的,可是这次在洛阳时,却是真的看到了天下将亡的征兆。不只是凉州,还有南方各州,各处都是叛军,我来关中之前,幽州也反了。中山相张纯联合乌桓反叛朝廷,连天子的旗号都打出来了。”
说着突然刘备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桌上,把李仁他们吓了一跳。
刘玄德本就是壮怀激烈之人,早年间也爱游山玩水,走狗车马。只是双亲相继病故后,才收敛起自己的脾气,今日却是再也忍不下了,毫无征兆地显露出了自己的本色。
他这一怒既是为傅南容,也是为了大汉。
也正是因为平时的他不显山不露水,此时发起怒来才把屋内的三人震慑了住了,一时半会儿竟然没人再开口。
也许是觉察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火,刘备笑了一声,说道:“我在洛阳时本想着向朝廷上书,让我们回幽州去的,现在想想我是真不如傅南容啊!”
“幽州之事玄德公是多虑了,有您的同学公孙伯圭在,张纯成不了什么气候。”
刘备点头道:“元德说的是,伯圭兄可是对付乌桓人的行家。”
“我们现在在凉州,玄德兄和元德为什么要说那么远的地方?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对付当下的凉州叛军吧!”
张飞有些不耐烦了,对于他来讲刘备和李仁所说的什么天下大势都离他很遥远,他不知道那些有什么联系,他也不想知道为什么。
对于这位跟着刘备来到凉州的幽州豪强来讲,眼下还是凉州本地叛军的人头更加实在。
其实不只张飞这样想,就是关羽和李仁也是这样想的。
关羽自不必说,李仁在凉州待的这两年,身体又发育了不少,又因为整日和关中的这些士卒们厮混在一块,也渐渐有了一点老兵油子的形象了。
其实对于李仁来讲,他对傅燮是说不上好感的,尤其是在知道他当年对颖川黄巾所做的事后。
在听到张飞的话后,刘备摇了摇头,作为了一个汉军的中层武官,他可没有资格决定打不打,以及什么时候打。
到最后还得看权位最高的那位将领,也就是左将军皇甫嵩的决定。
那么此时的皇甫嵩在干嘛呢?
他正在中军帐中和燮的儿子傅干说话。
傅燮的独子傅干时年仅十三岁,被徐荣送到了皇甫嵩帐下,皇甫嵩本来要把他送到洛阳去的,傅干却说:“洛阳的公卿容不下大人,自然也不会容下小子。”
皇甫嵩因此就将其留在了身边作为了一名军中书吏,从傅干的话也可以看出凉州的人心,丧乱至此!
“你父是大汉的忠臣,你也要做大汉的忠臣才是。”
傅干说:“皇甫公和家父自然是大汉的忠臣。”
皇甫嵩回头看向傅干,很明显傅干的话只讲了一半。
但是面对着刚刚失去父亲的傅干,他又不好说什么,是洛阳的公卿先对不起凉州人的。
正在这时一名亲卫在帐外说道:“前将军到了帐外,左将军见不见?”
皇甫嵩从傅干身上收回目光,转过头说道:“见!”
董卓为什么来见自己的原因,皇甫嵩大概也想到了。
皇甫嵩率军来到关中后,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原地休整,不准的叛军交战,这道命令提前没有和董卓商议,皇甫嵩也早就想到董卓会来找自己的。
傅干看见董卓进来后,行了一礼,董卓微微点了点头,他对傅燮的这个独子倒是很看重。心中还想着等傅干加冠之后把董白嫁给他,和傅家拉上关系。
但当董卓和傅干打完招呼后,转头就气呼呼地朝皇甫嵩说道:“皇甫公为何下令不准攻击叛军?难不成你和韩文约那厮早就暗通款曲了?”
“前将军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怀疑我皇甫嵩吗?”
“那皇甫公为什么下令让将士们休整呢?叛军在凉州打了几个月,他们就在关中看了几个月,难道还没有休整完吗?”
董卓说完后,皇甫嵩并没有回答他,于是董卓走到皇甫嵩的左首的位置,直接坐了下去。
他是知道皇甫嵩的本事的,明白皇甫嵩这样做肯定另有隐情。
“前将军可知道叛军现在在什么地方?”
董卓哼了一声,说道:“皇甫公这是在考校我吗?那叛军又不是在陇上,随便钻到山沟之中就找不到人影了。现在叛军正在攻打陈仓,十万计的人马,皇甫公想要装瞎,怕是也做不到吧。”
“前将军知道叛军在攻打陈仓,自然我也知道,可是前将军知道陈仓吗?”
董卓看向皇甫嵩,拱手道:“还请皇甫公示下。”
“陈仓虽然城小人少,但却城防坚备,给养充足,王国、韩遂不会那么容易攻下的,等叛军在城下师老兵疲之时,我军再行进攻,可一战而下!”
董卓的脸上又抽了一下,说道:“皇甫公可想过,万一陈仓城被攻下了呢?到时候我们难道再去进攻陈仓城吗?别到时候陈仓城没有把叛军挡住,反倒成了我军的绊脚石!”
“这就要看前将军的本事了。”皇甫嵩说道:“我打算让你董仲颖去骚扰叛军,一来是不让叛军专心攻城,二来可以给城内的守军带去信心。”
皇甫嵩说完,董卓忽然大笑起来,说道:“皇甫公好算计,只是到时候大军总攻时,先锋的位置皇甫公可不能让别人去!”
“让你董仲颖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