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二人就笑不出来了,二人身份实在低微,却是连祭拜刘宽的资格都没有,连刘宽的门口都没有进就被人赶出来了。
身份不够,连吊唁的资格都没有,真当“刘”字是一笔写成的?
刘备心中集着郁气转身就要走,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了。
“这不是刘玄德吗?”
刘备扭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和他在下曲阳有过一面之缘的曹操曹孟德。
刘备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眼前这位身高矮,又长相猥琐的曹孟德,和未来的开国君主联系到一起。
“原来是孟德兄!”刘备露出笑容,朝着曹操拱手道。
曹操明知故问道:“我在刘公府中远远看到玄德,就向这里赶来,玄德也是祭拜刘公来的?”
刘备叹气道:“只是身份低微进不得刘公的大门。”
“玄德这是说哪里话,哪里有祭拜家主,却被人向外赶的道理?”说着曹操上前一把抓住刘备的手臂就原路返回,重新向刘宽的府门走去。李仁无声地跟在二人身后,从头至尾曹操也没有朝刘备的这个“跟班”多看一眼。
果然无论古今,进出门庭的时候都是要刷脸的。
曹操的名号的洛阳还是有一些名声的,不提他十几年前担任洛阳北部尉的事情,就说这位曹孟德时常出入天子西园就不是常人能比的,更别说他本来就是三公之后,还和那位天下楷模是从小结识的发小,这一回刘宽府上的那个门房就没有赶刘备了。
“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刘公在世之时,贩夫走卒都能进入这座府院和刘公讲话,怎么刘公一死,连卢子干的学生都踏不进这座院落了?”
人家曹操不仅能把刘备拉进刘宽的府上,还能把门房给骂一顿,换成一般人能做的到吗?
刘宽院中的那些人看着曹操拉着刘备走了进去,其中一人问道:“这位是孟德的故交吗?”
“子远说错了,这位不是故交,却是新友。你可曾记得我与你说的,在下曲阳遇到那位卢子干的学生,就是此人——刘备刘玄德。”
被曹操称为子远的,自然是许攸许子远了,容貌和曹操相符。
接着曹操就朝刘备介绍起了自己这些朋友了,最先介绍的就是这位许子远,然后是张邈、鲍信、蔡瑁、袁术、蔡邕等,最后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袁绍袁本初了。
刘备也一一见礼,这些人都是他平时根本就不可能见到的人,因此曹操的引见都让他见到了,尤其是看到袁绍时,更是行了重礼。
“早听孟德说过你,不想今日在此相会。”
作为大汉朝的顶级人物,无论是谈吐风生,还是待人接物,在旁人看来袁绍不知道高出曹操多少。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说袁绍将来会在群雄争霸之时输给曹操,任谁也不会相信的,就算是刘备如果不是张角跟他讲过,袁绍会输给曹操,以他现在的见识也不会相信的。
袁绍不仅外表出众,学问也是一流,加上四世三公的家世,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会输给那位“宦官之后”曹孟德的。
袁绍和刘备见过礼后,就不再理会他了,反而是许子远对刘备是起了兴趣。
“听孟德所言,玄德是涿郡人,此次来洛阳是专门吊唁刘公的吗?”
刘备说:“凉州叛乱,刘备是受朝廷召唤前去平叛,不想遇上刘公去世。”
刘备说完,许攸笑了起来,却朝着曹操说:“孟德,刘公那个门房应该斩首!玄德这样为国杀敌的武人不能来拜祭刘公,反倒是我等这样的空谈之人被当成了上客,那等小人却不知道像玄德这样的武人才是我大汉的根本啊!”
曹操讪笑一下,说道:“玄德不要在意子远的话,他平常本就是这样,爱作惊人语,想要引起朝廷有识之士的注意,却不想事与愿违。越是这样越没有人理他,只好在本初手下作个门客,这才能留在洛阳,没被饿死。”
眼见自己被曹操戳穿了,许子远也不恼怒,反而笑着继续向刘备说道:“玄德,像你这样的边地武人,洛阳城对你来讲反倒是牢笼。洛阳大街上随意扔一块砖头都能砸死几个两千石。以你现在的官位在这洛阳城三步一拜,五步一跪,哪里有在边地舞弄枪来的痛快?”
许子远指着刘宽的府门方向说道:“就拿刘公府上的那个门房来讲,如果不是孟德引你过来,任你是什么英雄好汉,来到这里不也得怪怪受他们摆布?只是我许子远当初选错了路,如果回到少年时,我一定不再读什么狗屁的圣贤书,就要像玄德这般投军报国。”
不管许子远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刘备却是当真了,肃然道:“谢子远兄指教。”
曹操却看着刘备认真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玄德,这许子远的话你可千万不要当真,此人惯说大话,以他的性子来讲,别说让他再选一回,就是让他选个十回八回,他也不会去边地吹风的!”
许子远朝着曹操摆手道:“你曹阿瞒如果不是出身好的话,这会儿也在边地吹风呢!但是你这身板太小,恐怕是比不得玄德的!”
三人谈话之前,刘备看到了自己的老师卢植,于是朝着曹操和许攸行礼之后,朝着卢植走去。
看到刘备在此的卢植也有点惊讶,“玄德怎么在刘公府上?”
刘备于是将自己从幽州而来,去府上拜访,得知老师在此,于是到了这里来,只是隐去了刘宽的门房狗眼看人低的事情。
卢植说道:“从刘公这里回去后,你先去我府上,我与你说清楚。”
刘备脸色一变,向卢植问道:“可是凉州的事情有变化?”
“玄德不要多问,一切等回去之后再说。”
刘备只好闭嘴,等参加完刘宽的葬礼后,刘备先行回到了卢植府上,然后就此等候自己的老师。
李仁则被刘备安排出城告知了关羽和张飞,让他们在城外暂歇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