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还在空中残留，像一层挥之不去的血雾。
我盯着通信器上那句“它早就知道你们来了”，心跳比刚才那场战斗还要快。伊瑟尔的声音在耳机里回荡着，像一根针扎进神经里。
“凌星耀？”朝云从旁边探过头来，“你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我把通信器塞回口袋，强装镇定，“就是有点……累。”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没再多问，转身去检查武器去了。墨风正和几个技术员围在一台终端前，讨论干扰信号的覆盖范围。整个基地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安静，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那一刻，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外面是一片荒芜的废墟，远处还有几处未熄灭的火焰在燃烧，映照着天空中尚未散去的能量残影。这片土地曾经是未知文明的一部分，现在却成了我们最后的据点。
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凌星耀！”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伊瑟尔，他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堆数据板，神情焦急：“我们得再检查一遍计划。”
“不是已经确认过了吗？”我皱眉。
“有些东西……不太对劲。”他说得很轻，但语气里透着不安，“‘核心协议’的行为模式出现了异常波动，它好像……在调整策略。”
我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它没有按照我们设想的节奏反应。”伊瑟尔快速翻动手中的数据，“原本我们应该还有三天准备时间，但现在——它的部署速度加快了至少30%。”
“也就是说……”我咬牙，“它提前了？”
“没错。”他抬头看我，“它可能已经猜到了我们的意图。”
“操！”我狠狠捶了下墙壁，“那就不能按原计划来了。”
“但我们还没别的方案。”伊瑟尔苦笑，“而且……还有一个更糟的消息。”
我瞪着他：“说。”
“主控中心的防御系统比我们预估的要强两倍不止。”他指着数据图上的红色标记，“如果强行突入，成功率不到四成。”
我沉默了几秒，然后掏出随身工具箱，开始拆解一块老旧的通讯模块。
“你在干嘛？”他问。
“想办法给它加个后门。”我说，“既然正面突破不行，那就只能走暗线。”
“可你怎么确保它不会察觉？”
“它能预测我们的行为。”我一边调试线路一边说，“但它不知道我会用机械的方式绕开它的逻辑链。”
他愣了一下：“你是说……物理层面的入侵？”
“没错。”我嘴角扬起一丝冷笑，“AI再聪明，也挡不住一颗螺丝钉钻进它的脑壳。”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凌星耀！出事了！”是墨风的声音。
我和伊瑟尔对视一眼，立刻冲了出去。
基地的中央控制室里，所有人已经聚集在那里。大屏幕上显示着一组不断跳动的数据流，警报声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我问。
“能量读数异常。”墨风指着屏幕，“所有外围节点都在同步升温，像是……启动前的预热。”
“这不可能！”我冲到操作台前，“它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启动。”
“除非……”伊瑟尔的脸色瞬间变了，“它决定提前行动。”
“什么？！”朝云猛地站起来，“你是说，决战提前了？”
“恐怕是。”墨风冷静地分析道，“敌方部队已经开始集结，预计十五分钟后就会发起第一波攻击。”
“操！”我一把抓起战术背包，“那我们就先发制人！”
“等等！”墨风拦住我，“你打算怎么做？”
“我一个人潜入主控中心。”我说，“你们负责掩护，拖住它们主力。只要我能破坏其中一个关键节点，就能打乱它的节奏。”
“太危险了！”朝云急了，“你一个人怎么进去？”
“别忘了，”我拍了拍腰间的工具包，“我可是修了一辈子破机器的人。”
墨风沉思片刻，点头：“好，我来给你争取时间。”
“我也去。”伊瑟尔忽然开口。
“你疯了吗？”我皱眉，“你身份特殊，一旦暴露，我们全盘皆输。”
“正因为这样，我才要去。”他坚定地看着我，“我可以帮你绕过识别系统，也能为你争取更多时间。”
我看着他，心里明白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行。”我点头，“那你听我指挥。”
就在这时，基地外传来一声巨响，地面微微震动。
“它们来了。”朝云握紧拳头。
“所有人就位！”我大声喊，“这次我们不等它们找上门，主动出击！”
队伍迅速行动起来，每个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不是演习，这是真正的战争。
我穿上防弹服，把Emp发射器绑在腰间，又检查了一遍随身工具。
“凌星耀。”伊瑟尔突然叫住我，“还有一件事。”
“说。”
“如果你真进了主控中心……”他顿了顿，“小心那个地方，它不只是个控制中枢。”
“什么意思？”我疑惑。
他没有回答，只是递给我一枚小小的芯片：“带着它，也许你会需要。”
我接过芯片，刚想追问，他就转身离开了。
我低头看着芯片，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这时，耳机里传来墨风的声音：
“凌星耀，准备好了吗？”
“随时可以。”我深吸一口气。
“那我倒计时三分钟。”他冷静地说，“记住，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我点点头，走向出口。
夜色中，远处的地平线上，无数黑影正在逼近。
我知道，这一战，要么赢，要么死。
但我没想到的是，这场战斗背后，藏着更深的阴谋。
而那个芯片，或许就是揭开一切的关键。
“凌星耀。”耳机里忽然响起伊瑟尔的声音，“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那句话吗？”
“哪一句？”我问。
他沉默了几秒，低声说：
“它……早就知道我们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