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挽星对这人印象还挺深的,当时在市场办公室里这女人查她户口来的。
尤锦良眼神亲昵,笑得温柔:“确实是,当时在小叙那里,就是我跟咱们宫司令去沈市那一次。”
她简短地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大家一时都唏嘘不已。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缘分。
“我们的缘分可不止这点,挽星,你该喊我尤姨,我可是你妈妈的好朋友,你问问你爸爸,我们当年形影不离,就连衣服都是换着穿的。”
尤锦良内心很纠结,小儿子喜欢这丫头,都回来好几个月了一直也念念不忘,不知道该不该履行当年跟好友定下的约定。
所以想跟宫纪之单独聊一聊,思及此,还看向一旁自己的男人,见他一直盯着那孩子再笑,便知自家男人也不反感她。
“尤阿姨~”顾挽星不吝啬一个称呼,喊一下就喊一下呗。
“哎哎,来来来,阿姨给见面礼,你说你妈妈走得早,哎呀……”
尤锦良说着说着小声抽泣起来,但还是没忘从手脖子上撸了碧绿的手镯子下来。
一旁的中年男人见状忙接过她的镯子给递了过来。
“拿着好孩子,你阿姨不知道你来了,没有准备,等下次让她给你补上。”
顾挽星第一时间没拿,先是看了一眼沉默的亲爸。
宫纪之接收到闺女的目光,忙笑道:“你尤阿姨确实跟你妈妈好,拿着吧。”
顾挽星这才接过手镯。
尤锦良见状,哽咽道:“是呀,这一晃都多少年了,时间真是不禁过,当年,当年要是我早些到,青青她肯定不会走,我都说了跟她一起去,呜呜呜~~”
“别哭了,别哭了,今天是老爷子大寿,你哭啥?”
穆震天见她哭,赶紧哄,就觉得十分不妥。
哄了好半天,才堪堪停下,不过还是围绕着白青的问题,又问了顾挽星好些事。
她也都避重就轻地一一回答。
就是在聊天期间,她总觉得小允诺爸爸的视线好像总是若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感觉强烈的时候她望过去,想着是不是也有问题要问自己,结果他就会将目光瞥向一边。
大家又聊了一会,赶着饭点的时候,坐在上首一直没搭言的老头说话了:
“行了,我今天就不留你们了,家里有事我也没心情招待你们,都回吧,你们年轻人该忙你们忙你们的,我跟你们也玩不到一起,以后别破费。”
他目光落在角落里一些礼盒上,兴致缺缺地说道。
本来今天是个喜事,发生了这种事情,也确实没有精力应付客人。
宫云启没去国外前是从政的,现在自己就是个普通商人,总觉得跟这群人格格不入,所以也不想来往。
“那行,老爷子保重身体,有用到的尽管说话。”
穆震天已经收到消息,故而才过来看看,他家里有个在检察院的大儿媳,自然是要来表示一下的。
父辈的关系延续到他们这一辈,如今也就剩下这一位长辈,所以该走动还是得走动。
人际关系这个东西不定什么时候谁就用到了谁。
尤锦良欲言又止,不想走。
但男人想走她也不好说什么,她是想跟这丫头细聊,想着看看性格好不好。
大家一起站了起来,黎言也把香软的小闺女抱在怀里站了起来。
他是来代替爸爸送东西,人不到礼得到。
“爷爷,宫叔,那我也先回去了。”
黎言嗓音温润,目光也柔和,看着很是斯文一个人。
小允诺小腿一蹬,就要从爸爸怀里下来,还一边嚷嚷着:“我不走,我要跟仙女姑姑看演唱会,爸爸,你什么时候来娶仙女姑姑?”
奶糯的小嗓音顿时让在场的人都望了过来。
黎言尴尬极了:“诺诺不许胡说,再胡说爸爸训你了。”
尤锦良深知小儿子还惦记着人家,忙笑出声:
“哈哈哈,小丫头倒是会乱点鸳鸯谱,你可别想得美了赶紧跟你爸爸回家吧。”
她半是开玩笑地爽朗笑道。
“没有哦,尤奶奶,我爸爸说会娶仙女姑姑哒。”
“诺诺,不要胡说爸爸那是开玩笑的。”想到早上哄孩子时在电话里说的话,黎言不禁尴尬,脸都烧红了。
忙去看顾挽星,见她一片泰然自若,才稍稍松了口气。
穆震天无奈地拉起媳妇的手:“你多大年纪了,逗孩子干嘛,一会再给小诺诺惹哭了。”
“不会哦,穆爷爷,诺诺才会哭,你家小雅才会哭,我爷爷说娇气。”
“噗哈哈哈,你爷爷真会说我们家小雅可不就是娇气嘛,动不动就哭鼻子,诺诺别学她哈,尤奶奶跟你开玩笑。”
尤锦良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稳如泰山的宫纪之,心里暗戳戳地想回去就给他打个电话,现在不方便,要先预定下。
这番寒暄,足足持续了半个点,也就是说从起身要走,一直又站着墨迹了半个小时才彻底走了。
小允诺也被爸爸带回去了,明天的演唱会她估计是看不着了。
送走客人,宫云启才看向孙女,充满睿智的眸子中荡着一抹难言的悲伤。
“事情爷爷都听说了,难为你了,是爷爷对不起你和你妈,爷爷会补偿你的,虽然补偿也挽回不了什么。”
顾挽星还不知道宫纪廷是要吃枪子,所以只以为是老爷子知道了他对自己做的事情。
还有她的相机和录音机,昨晚上听了一下,进病房录的那一截还是挺清晰。
足以认定两人的不正常关系,还有宫纪廷要对她下手的事情。
“我只希望坏人绳之以法就可以。”
顾挽星说着扭头看向一旁的亲爹,希望他别给放水。
此时屋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傅依依被宫瑞阳带着逛园子去了,后边有个花园,还有湖心亭。
老头了然地点了点头:“放心吧,那个浑蛋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闻言,顾挽星就没将磁带和胶卷拿出来,扭头看了一眼身侧坐着一直没说话的亲爹。
宫纪之见闺女望过来,忙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你爷爷说得对,会的。”
若是顾挽星还看不出点啥来,那就白活了,父子俩都不对劲,难道是要判很多年?
中午,宫纪廷的媳妇带着两个孩子来了,可笑的是,宫纪廷的小儿子竟然跟宫瑞阳差不几天。
而且她这位二婶是那种火辣明艳型的美女,看上去很年轻,留着时下最时髦的大波浪,大眼睛高鼻梁的,很是漂亮一个美女。
被老头喊进书房,说了一会话,再出来时,是哭着的,走的时候也是强忍着才带着孩子走了。
晚饭时,她才被亲爹告知,原来那个货还贩毒,走私,不做人事,要判死刑。
那白天那个氛围她瞬间就理解了,老头儿子要没了,也确实不想应付客人。
晚上几人都住在老爷子这里,顾挽星便和傅依依在园子里转悠,很大,里边有好几个院子,一进有房,二进是老爷子住的,三进是东西各两个单独的院落,院落后边就是所谓的后花园,占地面积看着不小,有湖和亭子。
院子里的灯都亮着灯火通明的。
两人正欣赏廊子上的各色彩灯,突然张伯就疾步匆匆地走了过来。
“小姐,老爷子说让你去书房,司令也过去了。”
顾挽星沉吟片刻,抬起了头,笑着道::“好的张爷爷,我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