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所有的尴尬，所有的纠结，所有的不安，都被她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温柔地抚平了。
原来，她什么都懂。
他感觉自己所有的尴尬，所有的纠结，所有的不安，都被她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温柔地抚平了。
原来，她什么都懂。
心脏的跳动，似乎也恢复了正常的频率，却又比平时多了几分温热。
“所以，为了表示我的谢意。”
顾晓寒忽然又开口，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狡黠。
“这个礼拜，也该轮到你陪我拍一个视频了。”
许逸微微一怔。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专属摄影师了。”
她的话语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却又裹着一层玩笑的糖衣。
许逸几乎是下意识地，重重点了点头。
“好。”
没有丝毫犹豫。
接下来的几天，大学课堂里一成不变的枯燥似乎都被镀上了一层期待的微光。
教师在讲台上讲着晦涩的理论，粉笔末在空中飞舞。
许逸的思绪却飘得很远。
很快，周末如约而至。
周六的早晨，阳光正好，不燥不热。
许逸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来自顾晓寒的消息。
没有多余的问候，只有一个地址，还有一个时间。
简洁，干脆，像她的人一样。
许逸背上自己那台有些年头的单反相机，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电池和存储卡，才动身出门。
地址是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小区，离学校有些距离，但环境清幽。
高大的梧桐树将夏日的炎热隔绝在外，只留下斑驳的光影洒在干净的路面上。
他按照门牌号，找到了那栋楼，站在单元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有淡淡的青草香。
他按下了门铃。
“喂？”
是顾晓寒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依旧清澈。
“是我，许逸。”
“上来吧。”
“咔哒”一声，单元门应声而开。
他刚走到门口，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
顾晓寒站在门内。
她没有穿平时在学校里那些得体的裙子，只是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配着一条灰色的运动短裤，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小腿。
头发随意地用一根发绳挽在脑后，几缕碎发调皮地垂在脸颊边。
素面朝天，却比平日里更添了几分居家的柔和与慵懒。
“进来吧。”
她侧过身，让出空间。
“喝点什么？”
顾晓寒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放在他脚边。
“水……水就好。”
许逸换上拖鞋，感觉有些不自在。
顾晓寒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厨房。
很快，顾晓寒端着一杯水走了回来。
“随便坐吧。”
她指了指客厅的沙发。
许逸道了声谢，小心翼翼地在沙发边上坐下，身体挺得笔直。
顾晓寒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没，没有。”
许逸连忙否认，脸颊却有些发烫。
“好了，专属摄影师。”
顾晓寒把水杯放在茶几上，拍了拍手。
“我们开始工作吧？”
“嗯，好。我们……拍什么？”
许逸立刻进入状态，打开了自己的相机包。
“嗯……”
顾晓寒歪着头想了想，然后光着脚跑到电视柜旁，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套衣服。
那是一套汉服。
淡青色的襦裙，上面绣着雅致的竹叶暗纹，衣袖宽大，衣带飘飘。
“我想拍一个……在家里跳古典舞的视频。”
她将衣服抱在怀里，看着许逸，眼神里带着期待。
“可以吗？”
“当然可以。”
许逸立刻点头。
他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清冷理性的顾晓寒，竟然会喜欢这种古典的东西。
“那我去换衣服，你先熟悉一下环境，找找感觉。”
她说着，抱着衣服跑进了卧室。
客厅里只剩下许逸一个人。
他站起身，端着相机，开始在客厅里走动，寻找合适的角度和光线。
落地窗前的光线最好，逆光拍摄的话，可以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光。
书架前也很有意境，充满了书卷气。
他调整着相机的参数，快门、光圈、感光度……
当他专注于自己的领域时，那种拘谨和不安便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与自信。
“我好了。”
卧室的门被推开。
许逸闻声回头。
那一瞬间，他手里的相机差点没拿稳。
换上汉服的顾晓寒，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仕女。
青色的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宽大的衣袖垂在身侧。
她将长发完全放了下来，如墨的青丝披在肩头，脸上化了极淡的妆，眉眼如画，唇色清浅。
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不再是那个现代的、清冷的学霸，而是一个温婉、古典、带着不食人间烟火气息的女子。
许逸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下意识地举起了相机，透过取景器，将这一幕定格。
顾晓寒被他这专业的架势逗笑了。
“怎么样，我的专属摄影师，造型还可以吗？”
“很……很好看。”
许逸放下相机，由衷地赞叹道。
“那我们就开始吧。”
顾晓寒走到客厅中央那片最明亮的光区，站定。
她没有开音乐，只是闭上眼睛，酝酿了一下情绪。
再次睁开眼时，她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平日的清冷，而是充满了故事感。
许逸也迅速进入了状态，半跪在地上，找到了一个仰拍的角度，将镜头对准了她。
“我开始了。”
她轻声说。
话音落下，她动了。
起手，抬腕，每一个动作都柔美到了极致。
水袖轻舒，如流云拂过。
转身，回眸，眼波流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愁绪。
没有音乐，整个空间里只有相机快门清脆的“咔嚓”声，和她衣袂摩擦时细微的“沙沙”声。
许逸完全被吸引了。
他的手指在快门上不断按动，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取景器。
他仿佛不是在拍摄，而是在记录一个正在发生的，美丽而易碎的梦。
他看到她纤细的指尖划过空气，看到她宽大的袖袍在空中旋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看到光线穿过她的发丝，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晓寒一个收势，缓缓停了下来，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有些微喘。
“怎么样？”
她抬起眼，看向许逸。
许逸缓缓放下相机，才发现自己竟然也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非常……非常棒。”
他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
“我看看。”
顾晓寒朝他招了招手，走了过来。
她很自然地在他身边蹲下，凑过来看相机屏幕。
一股好闻的、淡淡的馨香，瞬间萦绕在许逸的鼻尖。
是她身上的味道。
许逸的身体，不自觉地僵硬了一下。
他的相机屏幕不大，两人为了看清，脑袋几乎要贴在一起。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吸时，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自己的耳朵。
有点痒。
“哇。”
顾晓寒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叹。
“你拍得也太好了吧。”
屏幕上，逆光下的她，身体轮廓被镀上了一层金边，神情哀婉，眼神里充满了破碎感，美得惊心动魄。
“是你……是你本来就很好看。”
许逸小声说道，心跳得厉害。
“是你的技术好。”
顾晓寒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把我拍得比我自己好看多了。”
四目相对，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瞳孔中的倒影。
许逸感觉自己的脸颊，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温。
他慌忙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我们……我们再拍几段视频吧。”
“好呀。”
顾晓寒站起身，重新回到客厅中央。
“这次，我们来点音乐。”
她用手机连上蓝牙音箱，一首悠扬的古风曲子，缓缓在房间里流淌开来。
有了音乐的加持，她的舞蹈更加灵动，也更加充满了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