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逸彻底懵了，他呆呆地看着顾晓寒，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干巴巴地开口：“学姐……你，你肯定是喝多了……”
他下意识地想把这事儿归咎于酒精，“我……我就一普通人，长得也就平均水平，成绩一般，家境也……”他挠了挠头，试图找个合适的词，“就挺普通的。你这么优秀，怎么会……”
“普通？”顾晓寒打断了他，“许逸，你觉得我在乎的是那些吗？”
她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温热的呼吸带着酒气喷在他的脸上，“长相？家境？那些跟我喜欢你有什么关系？”
她看着他的眼睛，眼神灼热。“我不在乎那些，”
她重复道，声音轻柔却异常坚定，“我喜欢你，许逸。从小时候，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你了。”
从小时候？
他猛地怔住了，让他一瞬间有些喘不过气。
他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眼睛里不再是平日里的疏离和锐利，也不是刚才的迷蒙醉意，而是一种……一种他从未见过，也无法形容的，滚烫的情感。
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量太大，冲击得他有些晕眩，但心底深处，却有什么东西，正悄然涌动。
许逸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有点喘不过气。
从小时候？
这三个字在他脑子里轰然炸开，掀起滔天巨浪。
他努力在混乱的记忆里搜寻，试图找到一丝半点关于“小时候”和顾晓寒相关的碎片，但除了小学毕业照上那个模糊的、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轮廓，他实在想不起更多。
那时候的她，和现在这个截然不同，此刻却又带着醉意和惊人告白的学姐，简直判若两人。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那双通常带着审视和疏离的眼睛，却能清晰感受到的滚烫情绪。
这情绪太直接，太浓烈，几乎要将他灼伤。
该死，他得承认，心脏不争气地加速了。
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从最初的误会、针锋相对，到偶尔的默契……那些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闪回。
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把她当成一个需要尊敬、偶尔有点难搞的学姐，最多……最多再加上一点因为她漂亮而产生的，属于雄性生物的正常欣赏。
可现在，被她这样注视着，听着她的告白……许逸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那点欣赏，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掺杂了别的东西。
心底某个角落，好像真的对这个总是出人意料的学姐，滋生出了一点……喜欢？
是的，是喜欢。
这个认知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但又觉得理所当然。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艰涩地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或许是回应她的告白，或许是确认一下自己这该死的心动，又或许只是想打破这几乎凝固的空气。
“学姐，我……”
他才刚吐出三个字，就被打断了。
顾晓寒似乎没耐心等他说完，又或者，是酒精让她更加直接和霸道。
她盯着他，嘴角忽然勾起一丝带着醉意的笑。
“许逸，”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不说话，那就是喜欢我了！”
“……”
许逸彻底卡壳了。
啥玩意儿？
不说话……就是喜欢了？这什么逻辑？
强买强卖啊这是？
他看着顾晓寒那双亮晶晶，仿佛已经盖棺定论的眼睛，一时间哭笑不得，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这……这就算成了？
就因为他慢了半拍没说出话？
这发展是不是太快了点？
连个确认环节都没有吗？
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任由那带着酒气的温热呼吸喷在脸上，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柔软重量，大脑持续宕机中。
就在他脑子里还在循环播放“这不科学”的时候，肩膀上的重量动了动。
顾晓寒微微抬起点头，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喂！”她声音懒洋洋的，带着酒后的黏糊劲儿，“我生日，你给我的礼物呢？”
礼物？
许逸猛地回过神。
对啊，礼物！他今天来，除了被莫名其妙拉来，主要目的还是送生日礼物的！
刚才被她那通惊天动地的告白和神逻辑搞得，差点把正事忘了。
他赶紧空出一只手，在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摸索起来。
动作有点笨拙，主要是被她这么近距离盯着，还顶着“你默认喜欢我了”的巨大标签，让他浑身不自在。
终于，指尖碰到了那个小小的硬物。
他掏了出来，是一个小盒子。
“那个……学姐，生日快乐。”他有点磕巴地递过去。
顾晓寒没接，只是歪着头，眼神示意他打开。
许逸只好依言，轻轻掀开了盒盖。
里面躺着一条细细的银色项链，吊坠很简单，是一个小小的镂空星星。
不算多贵重，是他挑了很久，觉得比较符合学姐这种……嗯，偶尔看起来有点清冷气质的。
顾晓寒的目光落在项链上，眼神闪了闪。
刚才那股子醉意和霸道似乎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纯粹的。
“眼光不错嘛。”她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我很喜欢。”
许逸松了口气，还好没被嫌弃。
“那你……”他刚想说“那你收好”，话又被堵了回去。
“给我戴上。”顾晓寒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了白皙修长的脖颈。
“啊？”许逸又卡壳了。
戴……戴上？现在？在这里？
“快点啊。”顾晓寒催促道，似乎很不满意他的迟钝。
许逸深吸一口气，感觉头皮有点发麻。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项链，冰凉的金属链条垂在指尖。
他绕到顾晓寒身后，尽量控制着自己有些发抖的手，去够她脖子后面的搭扣。
距离太近了。
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颈后细腻的皮肤，温热的触感让他指尖一颤，差点把项链掉地上。
许逸老脸一红，定了定神，好不容易才把那个小小的搭扣扣上。
“好了。”他退开一步，声音有点干涩。
顾晓寒抬手摸了摸胸前那个小小的星星吊坠，对着反光的玻璃墙照了照，似乎很满意。
她转过身，脸上带着笑意，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好看！”她宣布道，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塞到许逸手里，“来，许逸，给我拍几张照片，要拍好看点！”
许逸：“……”
他看着手机屏幕里那个笑靥如花，脖子上戴着他送的项链，眼神迷蒙又带着光的学姐，认命地举起了手机。
顾晓寒就坐在一个椅子上，拿着别人送给她的花，看着许逸。
这都什么事儿啊……
他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手指却很诚实地按下了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