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昭现在脑海中一片乱麻,桌上除了字条还有一支笔,里面似乎需要装上献祭者的血液才能书写。
“这就是血契。”
金昭的话让沈无恙心里一沉,生灵可以夺回,血契的话就算是死也没办法摆脱女诡的控制。
“那怎么办……”沈无恙有些垂头丧气,像是自我安慰一样强振精神,“没事儿,我们可以想办法找到女诡的藏身点,刚刚你不是说黄砚的生灵能感应她的身体吗?
只要我们能找到她就有办法了。”
“你怎么那么确定会被献祭?”章宇扶着眼镜问道,“你们三个人,我只有一个,真要是献祭我,我可没把握能打得过你们三个人。”
“够了!”金昭有些烦躁地打断了两人企图讨价的话头,“我想想。”
金昭忽然想起来镯子里还有两片【灵】给她的羽毛,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她将两片羽毛都召唤出来。
“这是什么?”陈青野用指尖轻轻触碰着羽毛的微端,一股安心又清凉的能量瞬间注入到她的体内,心底的焦躁被消减大半。
这个东西,似乎很厉害。
“这是灵给我的羽毛,现在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它们天生就讨厌诡灵。
用这两片羽毛来寻找刚刚那个女诡最合适不过了。”金昭解释道。
两片羽毛落在金昭的掌心,微端忽然旋转九十度,直直地指着陈青野旁边的章宇。
沈无恙还是第一次听金昭提起灵的事情,这种传闻中才有的东西居然被金昭碰上了吗?运气也太好了吧。
“竟然是你!”沈无恙看见羽毛指向章宇的下一秒就快速将他按倒在地,“快把黄砚的身体交出来!”
“你疯了!就凭两片破羽毛你就怀疑我,你们两个神棍是来害人的吧!”章宇怒骂一声,眼镜在挣扎中落在一旁,他瘦小的身子骨并不是沈无恙的对手。
“等下无恙,女诡好像……在你的身后。”金昭将锤子握在手里,话音刚落便朝着沈无恙的身后挥去。
一个白色的身影立刻飞了出去,落在一旁的地上,嘴角流下的鲜血染红了地面,显得格外刺眼。
“居然这么敏锐?”黄砚笑眯眯地看向金昭有些颤抖的双手,“都说了不能互相攻击,不就是一副身体嘛,你也太小气了。”
“闭嘴!”金昭飞身上去,一拳砸在黄砚的脸上,用红绸将她紧紧捆住,“看你还往哪儿逃。”
“哦?是吗?”忽然黄砚的脸变成了陈青野,她的眼睛碎了一半,嘴角渗着血。
“你……”陈青野嘴里说不出一句话,喉头再次涌上一股腥甜,金昭那一击可不是她一个普通人能承受的。
“怎么是你!”金昭立刻将陈青野扶了起来,“我明明看到的是……”
“是在找我吗?”黄砚忽然出现在金昭的身后,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问道。
“你想干嘛?”金昭没有回头,悄悄将怀里的罐子打开,“我们是不会和你结下血契的,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黄砚瞬移到桌子旁,坐在板凳上不满的噘着嘴,“跟我结下血契,我能保证他长生不老,还能获得力量,他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为什么不愿意?”
“什么都能给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出现,陈青野越过金昭的肩膀,居然发现来的人是老刘。
“他怎么找到这里的?王晓呢?”金昭有些疑惑地问着陈青野。
“他能一个人来到这里,看来这个老头不简单。”陈青野语气肯定,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你这个老头居然也来凑热闹吗?”黄砚大笑一声,摇身一变化作一个年轻男子的模样站到老刘跟前。
“这个样子,你喜欢吗?”黄砚问道。
“这……”老刘激动地有些不知该如何言语,“太神奇了,能把我变成这个样子吗!”
黄砚变作的正是老刘年轻时的样子,对于垂垂老矣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让他重返青春更诱人的条件了。
“当然可以,只要你跟我签订契约,终身供奉我,我就会实现你的愿望。”黄砚的语气带着引诱,眼神真挚地看着老刘。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变成浑身尸变,腐烂发臭的玩意儿。等你不喜欢自己的身体了,我也可以给你找一具身强力壮的身体,怎么样?”黄砚继续说道。
老刘一想到王晓那副进入迷宫后渐渐开始长出尸斑,浑身散发腐臭味的尸体就觉得扫兴。
原本和他组队,是想趁机弄清楚他死而复生的秘密,关键时刻还能拉他出去垫背。
结果在他们遇到引路人的时候,王晓在逃跑的过程中身体僵硬,跑得太慢被草藤截杀了。
老刘也不知道是祸害遗千年还是运气好,误打误撞看到了金昭几人进入地宫的情况,跟着他们一路来到这里。
老刘冲上前拿起那只笔,毫不犹豫地用笔尖划破自己的胳膊,鲜红的血液渐渐流满了墨囊,他却有种身体变得轻盈的畅快感。
“你不劝劝?”陈青野小声问道。
“好言难劝该死的诡。”金昭紧紧地看着老刘签下字的名字,看着他兴奋的笑脸,忽然有些想笑。
师父也是因为想要永生才选择加入这个游戏的吗?漫长的生命有什么好的,身边的朋友一个个死的死死的死,不孤独吗?
见老刘毫不犹豫地签下名字,黄砚立刻将他的名字收走,墨囊里的血也瞬间消失。
只见老刘跪在黄砚的脚边,双手合十语气诚恳地说道:“蟾蜍大人,我将用我的灵魂供奉您,求您赐予我长生不老永远年轻的身体!”
谁料黄砚狂笑不止,眸子忽然变得漆黑,死死地盯着老刘,将手放在他的脑袋上。
沈无恙眼看着老刘的皮肤一点点衰老干瘪,稀疏的头发完全变白后迅速掉落。
黄砚将老刘的身体吸干了,像扔垃圾一般将他抛在一旁。
“啧,好烦这种人。”黄砚不屑地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