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金昭只想到了两个字——清晰。
“很清楚，就像是近视眼一下子好了一样，周围的样子一下子变得很清晰。
你有注意到我们我们在这个世界里，看任何东西都是朦胧的吗？包括那个小女孩，你记得她长什么样吗？”
“这……”程旭仔细回想着，却怎么样记不住女孩的脸，那张脸的五官在她的脑子里变了又变。
哪怕是对方为她而死，她都没能记住对方的模样。
“门后的世界毫无逻辑可言，就像是ai生成的视频似的，梦到哪儿是哪儿。
不管是人物的行为、故事的发展，还是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找不到一点逻辑。
唯一有点逻辑的就只有系统给出的规则了。”
这就好比人做梦一样，梦里啥都有，是没有前后逻辑可言的，而且梦中的人与物往往是模糊的。
“那张纸条和藏宝图，是通过我的暗示想象出来的，而不是小女孩自己的想象，所以她才说不出个所以然。”
听过金昭的分析，程旭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也就是说我们是在这个小女孩的梦里吗？既然是做梦，那不就是晚上？我们出来了就代表梦醒了，那就是白天喽！”
程旭一脸激动地看向金昭，可对方还是一脸嫌弃。
“你早睡早起吗？”
“呃……怎么突然问这个，我有时候会通宵，凌晨才睡……”程旭有些心虚，“可是小学生的话应该作息挺规律的呀。”
“你在梦里会梦到自己长大吗？”
程旭这才意识到了，梦里一切皆有可能，身份和年龄都是无法控制的。
难怪系统说不要让对方发现自己是外来者，一旦发现了梦就醒了。
梦境的坍塌就是世界的坍塌。
“你真是太聪明了！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利用小女孩来控梦？直接干掉怪物？”
程旭热情的拥抱遭到了金昭的婉拒，她怕被传染傻气。
“你尝试在梦里控梦，就该意识到这是个梦，很快就会醒过来。”
“啊……”程旭有些失望，烦躁地挠了挠头。
“我目前还没有研究明白白天和黑夜怎么区分，再看看吧。哦对了，你把刀借我用一下。”
金昭接过程旭递来的刀，在墙面上刻下【门后规则≠系统规则】和【6?】的字样，希望方知聿她们看见了能明白。
她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天空，很显然迷宫之外的光线并不能作为判定昼夜的参考。
什么都会欺骗她们，这里也算是门后世界的一部分。
前方挡住墙体已经消失了，原本破损的那扇门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们的左边。
金昭和程旭站在刚刚的镜门前面，感觉大脑一片混沌。
“怎么办？我们要进去吗？”程旭手指着那扇门，“好像忘了点什么？我们是不是进去过了？”
金昭走近一看，只是一块透明的单项镜伪装成的门，后面啥也没有。
“我忘了，这不是门，就是个单项镜，这咋还拧不开呢？”
她们似乎都遗失了一部分记忆，却谁也没想起了这扇门的背后发生过什么。
“走吧，继续往里走，我倒要看看有什么东西。”
两人消失在了转角处，身后的石墙悄然移动，挡住了来时路，另一面镜门出现在了墙上。
……
“知聿姐！”黎钦一把将方知聿拉了回来，“前面怎么没路了？”
他们跟着金昭进入门后，先是感到一阵眩晕，等看清后便发现前方是条断路。
方知聿望着四周，此时他们身处一栋大楼之中，回字形的布局遮挡了绝大部分的光线。
两人站在一个房间之中，准确来说是一个隔间，只是没有前后墙壁的遮挡。
向下看去，这栋楼深不见底，抬头也看不到顶，漆黑的深渊似乎要将他们吸进去。
“阿昭！”
方知聿大声喊着，却得不到回应，这个诡异的空间里，连回音都无法产生。
“嘘！”黎钦贴着墙壁似乎在听着什么，“好像有……快门的声音，怎么说呢，好像是……”
“摄像头转动的声音……”
“诶对！知聿姐你……”
一个巨大的摄像机缓缓出现在高楼的中央，闪着红光的镜头缓缓靠了过来。
近到两人能从反光板上看见自己的样子，倒影逐渐变得扭曲。
镜像中的方知聿手举利刃，直直地扎进黎钦的背后，一滩血飞溅而起。
“咔嚓！”
一道闪光灯骤然亮起，两人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
等视线缓和时，眼前的怪物早已消失，只是原本昏暗的房间充满了红光，背后响起了一道开门声。
原本不存在后路出现了，眨眼间身后出现了一个长廊，两旁的顶端满是摄像头。
红色的光芒一闪一闪，走廊的尽头有个人在缓缓走近，只是他的脑袋似乎是个摄像头。
“快关门！”
黎钦应声关门，两人的身后又是一道开门声响起，一条一模一样的长廊出现在他们眼前。
方知聿毫不犹豫地冲向走廊的尽头，黎钦紧随其后，走到一半就听见身后再次传来“咔嚓”一声。
走廊尽头的门悄然打开，另一个人形摄像头从门内走来，前后夹击着两人。
“这都不给规则的吗？玩儿屁啊！”
黎钦和方知聿背靠着背，警惕着渐渐靠近的人形摄像头。
一双手忽然从侧面的墙里伸了进来，两人穿墙而入，同时被拉进了另一间房间。
“嘘！快躲起来！”
不等解释，一个精瘦的老头当着两人的面躲进来面前的柜子里，敲门声突然响起，有什么人在暴躁地砸着门。
“快！”
方知聿和黎钦快速躲进另外两个柜子里，透过柜子的扇叶能隐约看清外面的情况。
门被砰的一声踹开，先前的人形摄像头走了进来，只是原先他只是脑袋变成了摄像头。
现在，他的脖子变成了一团黑色，一根根数据线从里面延伸出来，另一端连接着是十个小型摄像头，看起来，像个赛博美杜莎。
这个赛博美杜莎一步步逼近，朝着老头躲藏的柜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