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阳光炽热而浓烈,透过舞蹈室那巨大的落地窗,如金色的瀑布般斜斜地倾泻而入。这阳光仿佛拥有无穷的热力,将木地板烘烤得微微发烫,散发出淡淡的木质香气。
诗妍站在这片被阳光笼罩的木地板上,抬手轻轻擦拭着额角的汗水。她的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晃动,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紧贴在她白皙的脸颊上。
“再来一次!”诗妍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如同玻璃珠落地一般,在舞蹈室里回荡。她拍了拍手,目光扫过面前的八个女生,“从第三段开始,注意队形!”
八个女生迅速而整齐地站好位置,她们的动作轻盈而敏捷,仿佛一群训练有素的精灵。诗妍站在她们中间,她能感觉到背后空调的冷风正吹着自己汗湿的后颈,带来一丝凉爽的慰藉。
音乐声骤然响起,是一首轻快的流行曲。那节奏明快如鼓点,清晰而有力地敲打着人们的耳膜。诗妍的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自然地律动起来,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
“五、六、七、八——”
八个人同时迈出右脚,手臂划出流畅的弧线。诗妍的余光瞥见右侧的苏晓和赵雨晴——她们两个又在同一个转身动作时撞在了一起。
“哎呀!”苏晓踉跄了一下,手肘不小心碰到了赵雨晴的肩膀。
“又是我!”赵雨晴皱起眉,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你能不能别总往我这边偏?”
苏晓咬了咬下唇,没说话,只是低头拍了拍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诗妍叹了口气。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七次了。
排练暂停时,八个女生瘫坐在舞蹈室角落,像一群累坏的小猫。林小夏从包里掏出几瓶冰镇汽水,分给大家。
“这样下去不行。”林小夏拧开瓶盖,汽水发出“嘶”的一声,“毕业晚会只剩两周了。”
诗妍接过汽水,冰凉的瓶身让她舒服地眯了眯眼。她看向苏晓和赵雨晴——两人坐在对角,谁也没看谁。
“我觉得是队形问题。”陈默推了推眼镜,她是班里最理性的女生,“苏晓和雨晴的动作轨迹有重叠。”
“才不是!”赵雨晴猛地抬头,马尾辫甩出一道弧线,“明明是她总慢半拍!”
苏晓的手指紧紧攥着汽水瓶,指节发白。她声音很轻,但足够清晰:“我没有。”
空气一时凝固。
诗妍突然站起来,拍了拍手:“我们拆开练吧。”
所有人都看向她。
“把整个舞分成几段,每个人单独练自己的部分,然后再合。”诗妍的声音很柔和,但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这样能看清楚问题在哪。”
林小夏眼睛一亮:“好主意!”
单独练习时,舞蹈室的氛围轻松了许多。
诗妍站在镜子前,仔细调整自己的动作。她喜欢跳舞——喜欢那种身体随着音乐流动的感觉,像是变成了一阵风,或是一缕阳光。
余光里,她看到苏晓正在反复练习一个转身动作。苏晓的舞步其实很标准,但每次转到某个角度时,她的肩膀会不自觉地紧绷,导致动作变得僵硬。
而赵雨晴……诗妍偷偷瞥了一眼。赵雨晴的力度和节奏都很好,但她总是多跨出半步,像是在追赶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诗妍。”林小夏突然凑过来,手里拿着手机,“你帮我看看这个动作。”
手机屏幕上是一段舞蹈视频,几个专业舞者正在跳类似的队形。诗妍认真观察了一会儿,突然指着一个细节:“她们的交叉步比我们多一个停顿。”
“真的!”林小夏兴奋地抓住她的手腕,“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另一边,苏晓和赵雨晴依然各自练习着,谁也没主动开口。
下午四点,阳光开始变得温柔。
“最后合一次!”诗妍宣布,“如果还不行,今天就别走了。”
音乐响起。这一次,诗妍特意放慢了自己的动作,留神观察着整个队形。
到了那个问题段落——苏晓和赵雨晴即将交叉换位。诗妍屏住呼吸……
两人完美地擦肩而过,没有碰撞,没有迟疑,像是终于找到了彼此的节奏。
“成功了!”陈默第一个叫出来。
苏晓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赵雨晴挠了挠头,突然走到苏晓面前:“那个……你刚才的转身,做得挺好的。”
苏晓的脸微微泛红:“你也是。”
八个女生互相看着,突然一起笑了起来。阳光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地板上,像一幅抽象的画。
收拾东西时,诗妍发现自己的发绳断了。
“用我的吧。”苏晓递来一根浅蓝色的发圈,“我带了备用的。”
“谢谢。”诗妍接过,指尖碰到苏晓的手掌——有些粗糙,像是经常练习乐器留下的茧。
窗外,夕阳把整个校园染成金色。赵雨晴趴在窗台上,突然回头说:“我们下周加练吧?就我们几个。”
“好啊!”林小夏第一个响应,“我负责带零食!”
诗妍扎好头发,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轻轻落地了。她看向镜子——八个女生的倒影映在夕阳里,模糊而温暖。
“毕业晚会,”她轻声说,“一定会很棒的。”
放学后的阳光依然炽热,八个人挤进街角那家小小的奶茶店时,挂在门上的贝壳风铃清脆地响了起来。
“欢迎光临!”柜台后的老板娘笑眯眯地抬头,手里的抹布正擦着冰淇淋机的边缘。
诗妍走在最前面,鼻尖立刻捕捉到空气中甜腻的奶油香气。她踮起脚尖看冰柜里的展示品——各种颜色的冰淇淋球堆得像小山一样,巧克力酱淋成螺旋状,上面还插着小小的彩虹糖针。
“我要草莓味的!”林小夏已经迫不及待地掏出钱包,硬币在掌心叮当作响。
“等等——”陈默推了推眼镜,仔细研究价目表,“第二杯半价,我们应该两两拼单。”
苏晓站在最后面,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书包带。她的目光扫过菜单,在“抹茶红豆”那一栏停留了很久。
八个人挤在两张拼起来的塑料桌前,桌上很快摆满了五颜六色的冰淇淋杯。
“赵雨晴!你的巧克力滴到我裙子上了!”
“谁让你突然转身啊!”
诗妍小心地舔着自己香草冰淇淋的尖顶,奶油在舌尖化开的瞬间,她满足地眯起眼睛。余光里,她注意到苏晓的抹茶冰淇淋已经开始微微融化,绿色的奶油顺着杯壁缓慢下滑,但苏晓只是盯着它看,迟迟没有动勺子。
“不喜欢吗?”诗妍轻声问。
苏晓像是突然惊醒,摇了摇头:“不是……只是……”她的手指在杯沿上轻轻敲了两下,“想起我姐姐以前总买这个口味。”
桌子对面,正在和赵雨晴抢最后一块奥利奥碎的林小夏突然停下来:“你还有个姐姐?”
阳光透过奶茶店的玻璃窗,在苏晓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睫毛垂下来,在脸颊上投下小小的阴影:“嗯,去年转学去国外了。”
“我们交换吧!”诗妍突然把自己的香草杯推到苏晓面前,“我想尝尝抹茶味。”
苏晓惊讶地抬头,看到诗妍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
“好啊。”她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两个女孩交换了冰淇淋杯,勺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赵雨晴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把自己巧克力杯里的杏仁片分给她们:“这个超好吃,你们试试。”
八个人的谈话声渐渐交织在一起,像夏日里此起彼伏的蝉鸣。陈默在笔记本上计算着平摊的费用;林小夏正用手机拍下大家沾满奶油的嘴角;苏晓小声哼起了某支钢琴曲的旋律——诗妍认出那是憬珩最近常听的曲子。
“下周加练的时候,”赵雨晴突然说,“我带姐姐留下的舞蹈视频给你们看。”
苏晓的勺子停在半空,阳光在她的瞳孔里映出金色的光点:“好。”
走出奶茶店时,夕阳已经染红了整条街道。
八个人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偶尔因为打闹而重叠在一起。诗妍舔着最后一点蛋筒碎片,突然发现苏晓的书包拉链上挂着一个银色的小钢琴挂坠——和憬珩钥匙圈上的一模一样。
“明天见!”
“记得带舞蹈鞋!”
“别吃太多冰淇淋肚子痛!”
在十字路口,大家三三两两分开。诗妍和苏晓恰好同路,两人并肩走着,影子在身后融合成一片。
“其实……”苏晓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个钢琴挂坠……”
一阵风吹过,带着夏日特有的温热,把她剩下的话语吹散了。但诗妍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因为她悄悄勾住了苏晓的小指,就像她们跳舞时那个完美的交叉换位一样自然
晚上八点,诗妍的房间被一盏暖黄色的台灯照亮。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蝉鸣,夏夜的风轻轻掀起窗帘的一角。
她坐在书桌前,从抽屉深处取出一本浅蓝色封面的日记本——封面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六年级·夏」。翻开内页,纸张已经有些泛黄,但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诗妍拧开钢笔,笔尖悬在纸面上方,墨水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的蓝光。
「6月11日 晴」
她写下日期,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
「今天,我们终于跳对了那个队形。
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诗妍的笔迹清秀而工整,偶尔因为回忆而停顿,留下一个小小的墨点。
「苏晓和赵雨晴撞了七次,但最后一次,她们像约好了一样,完美地擦肩而过。苏晓转身时,裙摆像一朵突然绽放的花,而赵雨晴的头发甩出一道弧线,像流星划过——原来她们跳得那么好,只是需要找到彼此的节奏。」
她停下笔,想起下午阳光里苏晓微微泛红的脸颊,和赵雨晴递过来的杏仁片。
「有时候我觉得,跳舞和交朋友很像。一开始总是磕磕绊绊,但只要你愿意停下来,看看对方的位置……」
诗妍突然涂掉了最后半句话,换成了:
「但只要你愿意等一等。」
翻过一页,诗妍的笔触变得轻快起来。
「放学后我们去了‘夏日泡泡’奶茶店。林小夏把草莓冰淇淋吃得满脸都是,陈默居然用数学公式计算出了最优惠的点单方式(不愧是数学课代表)。」
「我和苏晓交换了冰淇淋。抹茶味比想象中苦,但回味很香。苏晓说这是她姐姐喜欢的口味——原来她有个姐姐在国外。她提到姐姐时,眼睛会不自觉地看向窗外,好像那里有什么人似的。」
诗妍的笔尖在这里停留了很久,墨水晕开一小片。她轻轻吹干,又补上一行小字:
「不知道憬珩如果知道苏晓也喜欢钢琴曲,会是什么表情?」
日记本第三页的角落,诗妍画了一个小小的简笔画——一个书包拉链上挂着的钢琴挂坠。
「苏晓怎么买了一个有个和憬珩书包上一样的挂坠。是巧合吗?还是……」
她突然合上日记本,脸颊有些发烫。窗外,一只飞蛾扑向台灯,在窗帘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重新翻开本子时,诗妍在页面最下方小心翼翼地写道:
「其实我今天也偷偷注意了珺弛。放学时他一个人站在图书馆门口,怀里抱着三本书,左脚鞋带又散了。他明明不戴眼镜,却总给人一种看不清路的感觉。」
「——像一只迷路的猫。」
写完最后一笔,诗妍从抽屉里取出一枚小小的铜钥匙,将日记本锁进了带锁的盒子里。盒盖上贴着一张泛黄的贴纸,是三年级时全班去动物园的合影——照片里,珺弛站在最边缘,手里攥着一本《昆虫图鉴》。
关上台灯,房间陷入黑暗。诗妍躺在床上,听见楼下传来妈妈收拾碗碟的声音。
她把手放在胸口,那里还残留着今天的所有画面:舞蹈室里的汗水、冰淇淋的甜味、苏晓说起姐姐时微微颤抖的睫毛……
「毕业晚会一定会很棒的。」
她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像许下一个无人知晓的愿望。
在舞蹈室的窗外,有一棵古老的梧桐树,它的枝叶异常茂密,仿佛一片绿色的天幕,能够完全遮挡住盛夏那炽热的阳光。这棵树的树干粗壮而有力,上面分出了许多粗壮的树杈,其中一根树杈恰好位于一个绝佳的位置,既可以隐藏身形,又能透过窗户清晰地观察到舞蹈室内的情况。
憬珩就蹲在这根粗壮的树杈上,他的膝盖紧紧抵着一本翻开的数学练习册。这本练习册并不是他真正的学习工具,而是他用来伪装的道具。如果有人偶然经过并询问他在这里做什么,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回答说自己正在树荫下写作业。
然而,事实上,从三天前开始,憬珩每天放学后都会来到这个地方,静静地待上半个小时。他并不是真的在写作业,而是透过那扇窗户,将目光投向舞蹈室内的八个女生。
在这八个女生中,有一个特别吸引憬珩的注意,那就是诗妍。诗妍总是站在舞蹈室的中心位置,她的身姿优雅而轻盈,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韵律和美感。当她转身时,她的发梢会像被微风吹拂的柳枝一样,自然地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就像铅笔在纸上勾出的速写线条一样,简洁而生动。
今天她们似乎遇到了麻烦。
“又撞上了……”憬珩小声嘀咕,看着那个叫苏晓的女生第七次和赵雨晴肩膀相碰。他注意到苏晓每次失误后都会偷偷瞥向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出现。
当女生们中场休息时,憬珩调整了一下姿势。树杈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几片梧桐叶飘落到窗台上。
诗妍站在那里,微微仰起头,手中紧握着一瓶水。她的喉结随着每一次的吞咽而轻轻滚动,仿佛那是一种自然而优雅的动作。阳光透过她手中的塑料瓶,洒在她的脸上,形成一片片晃动的光斑,使得她的肌肤看起来更加细腻和柔和。
憬珩站在不远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诗妍吸引。他静静地看着她喝水的样子,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然而,就在他沉浸在这美妙的画面中时,一道刺眼的银光突然闪过他的眼睛,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定睛一看,发现那道银光来自苏晓书包上的挂坠。那个挂坠是一个小巧的钢琴造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格外引人注目。而更让憬珩感到惊讶的是,这个挂坠竟然和他钥匙圈上的一模一样。
他不禁想起去年校园义卖会上的情景,当时这种挂坠已经所剩无几,而他恰好买到了最后一个。售货员还对他说:“同学运气真好,这是最后一件了。”可是现在,他却看到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挂坠,这让他感到十分困惑。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钥匙圈,感受着那金属的冰凉触感,脑海中回荡着售货员的话。这个发现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被他忽略了。
树上的知了突然集体鸣叫起来,吵得他心烦意乱。
跟踪女生们去奶茶店纯属意外。
憬珩本来已经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却看见她们兴高采烈地往校门外走。鬼使神差地,他隔着五米远的距离跟了上去。
现在他蹲在奶茶店对面的邮筒后面,额头上全是汗。透过玻璃窗,能看见诗妍正用舌尖小心地舔着冰淇淋尖顶,这个画面让他耳朵发烫。
“笨蛋,直接咬啊……”他无意识地捏扁了手里的空可乐罐。
就在这时,苏晓的书包再次进入他的视线。那个银色挂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在阳光下像个小灯塔。更让他在意的是,苏晓接过诗妍递来的冰淇淋时,手指在杯沿停留的时间明显超过了必要的长度。
“到底怎么回事?”憬珩用练习册挡住脸。他突然想起上个月音乐课,苏晓的钢琴独奏选了他最喜欢的《梦中的婚礼》——当时他还以为只是巧合。
回家的路上,憬珩故意放慢脚步。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路过舞蹈室窗外时,他踩碎了地上的一片梧桐叶。
“苏晓为什么会有那个挂坠?”
“她是不是故意学诗妍扎马尾?”
“上周值日她主动要和我一组……”
无数的碎片在他的脑海中如狂风暴雨般翻腾着,这些碎片似乎毫无规律地四处乱窜,让他的思维变得混乱不堪。他努力想要抓住其中的一些碎片,试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画面,但这些碎片却像顽皮的孩子一样,总是在他即将成功的时候突然溜走。
就在他心烦意乱之际,他的脚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子。石子被踢飞后,以极快的速度向前方飞去,最终“啪”的一声,狠狠地打在了前方的消防栓上。这清脆的撞击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一道惊雷,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而这道惊雷,也如同那天音乐课上苏晓弹错音符时发出的刺耳声响一般,深深地刺痛了他的耳膜,更刺痛了他的心。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紧接着,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突然停下了脚步,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在书包的侧袋里,那张被揉皱的音乐会门票微微露出一角,仿佛在默默地诉说着什么。这张门票,其实是他上周故意“丢”在教室的。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听说诗妍喜欢钢琴家马克西姆。为了能引起她的注意,他费尽心思,最终决定用这张门票来制造一个机会。然而,此刻当他再次看向书包侧袋时,却惊讶地发现门票不见了。
梧桐树的影子如同一层薄纱,轻轻地笼罩着他。夏日的蝉鸣声在空气中回荡,与远处女生们道别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
憬珩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他缓缓地把手伸进裤兜,手指触碰到了钥匙圈上那冰凉的钢琴挂坠。这个挂坠是他一直佩戴着的,它不仅是一个装饰品,更像是他对音乐的热爱和追求的象征。
“明天……”他对着空气轻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决心,“明天我一定要去问清楚。”他不知道门票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诗妍是否真的会去听那场音乐会。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让这个机会就这样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