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平扑腾一声跪倒在地。
刘谌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厉声道:“别动了。”
卫平看着倒在血泊里的沈岳,知道自己败了。
铛一声剑从他手里掉出来了,他束手就擒了。
段锦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他们厮杀。
王冉连滚带爬来到他旁边,他跪在地上,拽住段锦的袖子,慌张地说道:“将军,救我。”
十分狼狈。
段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之前为何觉得此人会与阿冉相似呢?
不知道是段锦的眼神刺激到他了,还是别的。
王冉忽然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来,直接刺向段锦。
刘谌看到了,但离他有些远,来不及救助,只能着急地喊道:“将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段锦急忙用袖子挡了一下。
刺啦一声,袖子被割破了。
王冉不甘心,举起刀子还想刺第二次,但段锦哪里能让他得逞,他直接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匕首从他手里掉出来。
他趴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
刘谌急忙过去,一举将他拿下。
现在,熙和军三位首领全都被擒住了。
段锦将袖子撕下来,然后上前,用手试探了一下沈岳的鼻息,说道:“还有气,让橘白来看看。”
“是。”
刘谌领着士兵们开始收拾残局。
他们先将沈岳抬到一个空的房间里,让橘白来看。
然后再将卫平和王冉二人押进大牢里,听候发落。
这个时候,段锦才望向一旁战战兢兢的柳石:“柳兄,精彩吗?”
柳石稳定心神,哑着嗓子问道:“为何如此?”
段锦冷哼一声,低声道:“柳兄,熙和帝欺我太甚了,我忍不了了,我要他的天下。”
“你...”柳石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柳兄。”段锦望着他,淡淡道:“我放你回去,跟你主子商量好,到底是跟我还是跟熙和朝,去吧。”
柳石怔怔地望了他一眼,抱拳行礼,然后转身往外走。
但可能是因为害怕,他走到半路踉跄了一下,他勉强稳住自己,绕过那堆鲜血,离开了。
刘谌将王冉的匕首拿起来仔细看,匕首上似乎萃着东西。
他借着光翻过来,果然看到匕首上有一层绿油油的东西,他心一紧,手一松,匕首又掉在地上,他急忙跑过来道:“老大,你没事吧?匕首上有毒。”
段锦愣了一下,摇头:“无事,没有挨着我。”
“那就好。”刘谌放下心来,问道:“老大,那沐家军怎么办?”
段锦一笑:“无妨,沐家军也没有多少了,送他个人情,让他带走。”
“行,那我现在就去办。”刘谌转身就离开。
段锦叫住他:“阿诚,留一下,我想给你说一件事。”
刘谌忙停住脚步,问道:“什么事?”
段锦缓步走到他面前,道:“我想到了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段锦似乎还没有考虑周全,他语速很慢,但语气却很坚定:“一个一箭双雕的法子。”
他越说刘谌越好奇:“快说,快说。”
段锦斟酌了一下语句,说道:“咱们来个苦肉计如何?”
刘谌望着掉在自己脚下的匕首,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要假装被王冉刺中,迷惑熙和军。”
“不错。”段锦一笑:“如今熙和军还占领着胜县和一半云县,如果去攻打的话,又浪费兵力,又浪费时间,不如引蛇出洞,让他们自投罗网。”
“那第二只雕呢?”
段锦望着北边,轻声道:“自然是阿冉了。”
刘谌明白:“好,我这就去安排。”
段锦叫住他:“阿诚,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
“知道,对了。”他忽然想起来:“开封城的熙和军怎么办?”
段锦沉吟半晌:“现在熙和军群龙无首,没有什么威胁力,只是他们很多亲人都在南方,如果召降的话,怕以后拖后腿,如果放走的话,放虎归山。如今只有一计了。”
段锦眼神凌厉起来:“杀!”
刘谌抖了一下:“全都杀?”
段锦想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也有些不忍心,便道:“先召降吧,大不了以后攻打熙和朝的时候不用他们。”
“他们如果不降呢?”
“先关起来,容后再说。”
“行。”刘谌转身离开。
很快,段锦被王冉用毒剑刺中手臂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大江南北。
说他现在正在是生死存亡时刻,大夫正在为他治疗,但此毒是从蜀地来的,极其难解,不知道现在段锦如何呢?
这件事不光段家军知道了,就连熙和朝也知道了。
熙和朝下上议论纷纷。
熙和帝很是开心,认为段锦如果死了,算是除了他的心腹大患。
他也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来。
各大臣也都松了一口气。
而熙和朝民众却有些心寒。
有很多传言说段锦要造反,但现在民众看到的却是他带领联军连续攻克了三座城,现在却被皇上派人刺杀了,实在是可悲可叹。
一时之间,熙和朝的文人开始为他写诗缅怀他。
而同时,这件事在段家军也掀起了轩然大波。
他们知道是熙和朝刺杀的将军,现在他们都恨不得将熙和朝人全部杀死。
这个消息也传到了胜县。
其实此时,周璐已经有些慌张了,因为他很久没有收到云县与沈岳等人的消息了,不知道现在怎么着呢?
他听到这个消息,心一横,打算拼一把。
消息同样也传到了朔城。
朔城城北,一户民居中。
杨悠正坐在桃花树下看书。
如今春暖,院子里的桃树开了一树的桃花,极其灿烂。
一阵风吹来,花瓣落到他的肩头、身上和书本上。
杨悠一笑,将书本上遮着字的花瓣拿起来,捧在手心里仔细看。
他正端详花瓣时。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杨敏行提着东西进来:“少爷,风大,进屋吧。”
杨悠摇头:“无事,今天太阳甚好。”
杨敏行手脚麻利地将东西堆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走到杨悠身边,欲言又止。
杨悠看着他,笑道:“怎么了?受委屈了?”
杨敏行摇头,只是问他道:“少爷,你喜欢这样的日子吗?”
“还可以。”杨悠低头看向自己手心里的花瓣,淡笑:“安静,和谐,除了...”
他顿了一下:“当然除了偶尔听到有人再找咱们的消息,还是挺好的。”
杨敏行却知道杨悠内心并不是像他说得那样平静,他有一天晚上起夜,就发现杨悠房间一直亮着灯,直到半夜。
第二天,他早早起来为他收拾书桌时,就看到杨悠写给段锦的诗,上面还隐隐约约有泪痕。
但后面他再看,那首诗已经不见了,杨悠也是神情自若,没有任何其他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