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开封城前面空地上旗帜遮天蔽日，千军万马奔腾，扬起一片灰尘。
段锦率领联军与可汗率领的羌军正在交战。
这次段锦没有用任何计谋，就是真枪实刀地与羌人对打。
他与可汗迎面碰上了。
几年过去，可汗再也不是之前草原上的雄鹰了，他变得多疑、软弱、耽于享乐。
而段锦现在正处于巅峰状态，谁胜谁败一目了然。
段锦举着大刀将可汗手里的刀劈成两段。
他想要冲着他的脑袋砍去的时候，可汗旁边的几位将军急忙上去阻拦，冒着被杀死的危险将可汗救出来。
可汗大怒，厉声喊了几句羌语。
羌人不怕死地往前赶。
而联军见段锦大胜，也士气大振，鼓足劲往前冲。
两方势力杀得昏天黑地，直到晚上才稍稍平息。
可汗下令退回城中。
段锦见天色已晚，怕遇袭，也下令回营。
回到营中，众人十分振奋，没想到这次将可汗的军马杀得片甲不留，实在是痛快。
段锦还未揭下面具，恶鬼似的面具上面全是鲜血，非常可怖。
他环视了一周，发现柳石还未到，便低声道：“柳将军呢？”
刘谌等人杀得兴起，未注意到身边的人。
全都面面相觑。
段锦见没人回答，便道：“阿柔，你派人去找找。”
“是。”陆柔转身离开了。
段锦将面具摘下来，放在一旁，看着众人，问道：“痛快吗？”
“痛快!”众人大喝。
“哈哈。”段锦笑起来：“下次就是攻占开封的时候了。”
“是。”
“好了，都去休息吧，把伤员集中起来吧，等明日咱们再商议攻占开封的事。”
众人心情虽然很激动，但身体都很疲惫，也就行礼告退了。
段锦却睡不着，他自从杨悠离开以后，就一直没有睡过完整的觉，现在打完仗，整个很亢奋。
他吩咐方平过来道：“吩咐下去，今晚警备，小心羌人偷袭。”
“是，将军。”方平也下去。
“对了。”段锦叫住他道：“让力行过来一趟。”
“将军，你不休息呀？”方平有些为难地看着他：“这么辛苦。”
“无妨。”段锦摆手。
方平这才注意到段锦的虎口已经裂开了，忙道：“将军，我去请橘白过来。”
段锦早就知道自己受伤了，但他一点都不在意道：“没事，让力行来吧。”
“是。”方平不敢违抗，只好先去叫沈力行，吩咐守卫警备后，再去找橘白，给他打手势：“高大夫，将军手受伤了，你去看看。”
橘白看了看周围受伤的士兵，抿嘴，直接扔给他一瓶药和一块纱布，然后继续低头忙活。
方平无奈只好将纱布和药瓶拿在手里。
他走到帐篷门口，就听到段锦急切的声音：“还没有消息？”
方平知道是在问杨大人。
方平叹气，先守在帐篷门口。
帐篷里，段锦的手已经肿起来了，不过他倒不在意，只是盯着沈力行看。
沈力行只是低头不说话。
“算了，去吧。”段锦摆手，让他退下。
“是。”沈力行退下，正好与方平四目相接，然后同时挪开了视线。
方平回到帐篷里，见段锦坐在椅子上发呆，便单腿跪在段锦前面，轻手轻脚地为他包扎伤口。
段锦一动不动，任由他动作。
过了一会儿，轻声道：“方平，你说杨大人到底去哪儿了？”
方平摇摇头：“属下不知。”
“哎。”段锦叹气：“怎么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方平猜测：“是不是熙和朝故意封锁消息。”
“哎。”段锦头疼：“这熙和朝到底要干嘛？”
他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简直就像个无头苍蝇，不知道该怎么办？
方平起身立在一旁不语。
“算了。”段锦摆手：“下去休息吧，等攻破开封以后再说吧。”
“是。”方平心里一喜，躬身下去了。
段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考虑这些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先是熙和帝召杨悠回临安，因为与自己吵架，他没有打招呼便回去了。
到了临安就失踪了，而与他同行的刘寻雁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紧接着，陛下又派来与阿冉相似的王冉过来监军，这里面绝对大有文章。
段锦皱眉陷入沉思。
他总觉得自己缺一步，还是关键一步，但到底哪一步呢？
正想着，陆柔回来道：“将军，柳将军找到了，他被羌人的箭击中了，现在高大夫正在给他疗伤。”
段锦点头，询问道：“严重吗？”
陆柔叹气：“离心口就差一点，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哎。怎么没人保护他呢？”段锦皱眉，柳石的亲卫呢？
柳石要是死了，这沐城军群龙无首，对联军也是很大的打击。
“走，去看看。”
陆柔领着段锦来到柳石的帐篷里。
他掀开门帘进去，柳石躺在床上，橘白正在为他包扎伤口。
橘白感觉人来了，扭头看了一眼
段锦打手势道：“怎么样？”
橘白摇头，起身，打手势道：“伤势很重，不知道能不能活。”
段锦上前，只见柳石面色苍白，是流血过多之症。
他似乎听到动静，眼睑颤动了两下，睁开眼睛，迷茫地望着段锦等人。
陆柔上前，低声道：“柳将军无事吧？”
柳石望着段锦：“是你救了我？”
段锦一笑，道：“你我兄弟，说什么救不救的。”
柳石却怔住了，半晌，哑着嗓子道：“段兄弟，我想给你说两句话。”
段锦挑眉：“什么话？说吧。”
“让他们出去。”柳石低声道。
“将军。”陆柔不满地喊了一声。
“无妨，去吧。”段锦摆手让陆柔领着橘白出去。
橘白还有很多伤员，提着药箱又去忙活了。
陆柔则立在帐篷前面守着。
里面。
段锦立在柳石床头，低声道：“柳大哥，怎么了？”
“哎。”柳石叹气，望着段锦，眼里闪过一丝歉意：“段兄弟，我对不起你。”
“什么意思？”段锦皱眉：“你干什么了？”
柳石想要坐起来，但他一动便带动伤口，便又摔倒在床上。
他捂着嘴咳嗽了几声，低声道：“我给大人写了几封密信，说了你和杨大人的关系。”
他又咳嗽几声：“杨大人可能因此而离开的。”
段锦愣了一下，然后摇头道：“不会。”他语气平静，一点也没有生气的迹象。
柳石有些诧异，他已经做好了段锦大发雷霆的准备，但发现他却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实在是有些奇怪。
而段锦肯定不会因为他泄露自己与阿阿冉的关系而生气，他自认为自己与杨悠光明正大，没什么不能说的，更何况，他都告诉叔父了，以后他们两个成亲自然天下人都知道了，还怕这个？
熙和帝应该不是因为这个将召杨悠回去的，但可能与这个有关。
柳石还想说话，却被段锦制止道：“好好养伤，沐城军还指望你呢。”
说完转身离开。
柳石躺在床上看着他，目光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