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宁次被押入京都的奉行所大牢,阴暗潮湿的牢房,散发着恶臭。
让伊藤宁次绝望的是,狱卒带来的消息,他的府邸已被查抄。
积攒了十几年、足以富可敌国的金银珠宝、古董珍玩,全部被搬进了皇宫内库和藤原、平等重臣的私宅。
最宠爱的几个年轻美貌的侧室,也被那些道貌岸然的公卿瓜分,伊藤宁次成了真正的丧家之犬,人财两空。
“啊——!藤原库之助!平正盛!源赖光!你们这些畜生!强盗!伪君子!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断子绝孙!不得好死!我做鬼也要拉你们下地狱!”
伊藤宁次疯狂地撞击着牢门,嘶吼着,咒骂着,声音如同厉鬼哀嚎,在幽深的牢狱中回荡。
“想死?没那么容易!”
狱卒头目冷笑着打开牢门,几个如狼似虎的狱卒冲进来,轻易地将状若疯魔的伊藤宁次制服。
沉重的铁链锁住了手脚,下巴也被熟练地卸脱臼,防止咬舌自尽,嘴里塞进破布。
“上面交代了,要活的,全须全尾地送给楚军,你这条狗命,现在金贵着呢!”
狱卒头目啐了一口,转身离去。
只留下伊藤宁次像蛆虫一样在地上扭动,发出绝望的“呜呜”声,眼中流下血泪,此刻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几天后,一支扶桑武士小队,押着被严密束缚、装在特制囚车里的伊藤宁次,日夜兼程,送到了原田城的楚军大营。
囚车被打开,形容枯槁、眼神涣散、散发着恶臭的伊藤宁次被拖到镇国公和一众楚军将领面前。
“畜生!就是这个畜生!”
“沿海的乡亲,就是被他的手下杀的!”
“剥了他的皮!”
一众将领目眦欲裂,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伊藤宁次碎尸万段,大楚无数沿海百姓的血仇,汇聚在这个干瘪的倭寇头子身上。
镇国公强压着怒火,仔细确认了身份,正是伊藤宁次无误,大声命令:“好!扶桑人总算做了件明白事,来人,将这个罪魁祸首,用快船押回泉州。”
“再派精锐骑兵,日夜兼程,押解进京,交由陛下圣裁!记住,要活的,本帅要他活着到京城,接受万民审判!”
方南特意叮嘱负责押送的军官:“此獠罪孽滔天,沿海百姓恨之入骨,押送途中务必隐匿消息,严加看管,伪装身份。”
“若让沿途百姓知晓,恐生变故,未至京师便会被撕碎,务必将其全须全尾地送到陛下御前!”
押送队伍不敢怠慢,用海船将伊藤宁次秘密送回泉州,登陆后,给他换上破旧衣物,脸上涂满污垢。
混在普通的辎重车队中,由骑兵接力押送,避开主要城镇,专走偏僻小路,星夜兼程向京城进发。
饶是如此,风声还是走漏了些许,沿途不断有愤怒的百姓试图靠近车队,都被军士驱散。
经过一路颠簸,伊藤宁次终于被秘密押入大楚京师天牢。
建武帝闻讯,龙颜大悦,在紫宸殿上放声大笑:“好!镇国公不负朕望!此獠伏法,沿海数十万冤魂,终可得慰!”
当即下旨:“昭告天下!倭酋伊藤宁次就擒!十日后,午门之外,游街示众,凌迟处死!以儆效尤!以慰亡灵!”
圣旨传出,举国欢腾!
饱受倭患的东南沿海,百姓们奔走相告,喜极而泣。
无数人焚香祷告,告慰惨死亲人的在天之灵,无数人从沿海跋涉千里,涌向京城,只为亲眼目睹这魔头的末日!
行刑之日,京城万人空巷。
从刑部天牢到西市刑场的街道,早已被汹涌的人潮堵得水泄不通。
官兵们手持长矛,结成密集的人墙,勉强维持着通道。
当囚车缓缓驶出天牢时,震天的怒吼和咒骂如同海啸般爆发!
“伊藤宁次!畜生!”
“还我爹娘命来!”
“杀了他!千刀万剐!”
“倭狗!不得好死!”
臭鸡蛋、烂菜叶、石块如同雨点般砸向囚车。
负责押送的官兵若非军令如山,恨不得亲自上去捅几刀。
囚车里的伊藤宁次,被砸得头破血流,浑身污秽,他蜷缩着,眼神空洞麻木,如同行尸走肉,只剩下身体本能的颤抖。
监斩官是刑部左侍郎,立于高台之上,展开圣旨,用洪亮的声音宣读着伊藤宁次的累累罪行。
从最早的小股劫掠,到后来的屠村灭镇,从蛇岛巢穴的建立,到对大楚使节的羞辱……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依《大楚刑律》,谋逆、叛国、屠戮百姓、罪大恶极者,当处极刑——凌迟!着剐三千六百刀!以儆效尤!以正国法!以慰冤魂!行刑——!”
“吼——!”百姓的怒吼达到了顶点!
四名赤膊的彪形刽子手走上刑台,是刑部豢养的最顶尖的“手艺”人。
为首的老刽子手,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却平静得像深潭,仔细检查着那一排排寒光闪闪、薄如柳叶的特制小刀。
伊藤宁次被剥去肮脏的囚衣,赤条条地绑在刑架上,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鸣,大小便瞬间失禁。
老刽子手面无表情,拿起第一把最小最锋利的刀,在磨刀石上“噌噌”蹭了两下。
旁边有助手端着一碗浓稠的参汤,随时准备灌下去吊命。
“第一刀!祭东南沿海惨死父老在天之灵!”监斩官厉声喝道。
刀光一闪,精准无比地落在伊藤宁次的左眼皮上,薄薄的一片皮肉被剔了下来!
“啊——!!!”
凄厉到非人的惨嚎从伊藤宁次喉咙里迸发出来,瞬间压过了全场的喧嚣,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好——!”
百姓们爆发出震天的叫好声,夹杂着哭喊和解恨的怒骂。
刀光再闪!右眼皮!
“第二刀!祭我大楚被掳姐妹之清白!”
惨嚎声不绝于耳。
老刽子手的手稳如磐石,动作快如闪电,每一刀都精准地割下一片薄如蝉翼的皮肉,避开要害。
旁边的助手在伊藤宁次因剧痛和失血即将昏厥时,立刻灌入参汤和特制的提神药物,让他保持着清醒,清晰地感受着每一分痛苦。
刑场的血腥味浓重得令人作呕,伊藤宁次的惨嚎从最初的尖锐,渐渐变得嘶哑无力,只剩下呜咽和抽搐。
伊藤宁次的身体如同一个被精心拆解的破烂玩偶,血肉模糊,白骨隐现。
一天、两天、三天……这场惨烈的仪式持续了整整七天!
京城的百姓也足足围观了七天,人潮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许多从沿海赶来的百姓,带着亲人的灵位,跪在刑场外围,泪流满面地看着,口中念念有词。
到了第七天午后,伊藤宁次早已不成人形,气息奄奄。
老刽子手看了看监斩官,监斩官微微点头。
最后一刀,精准地刺入了心脏。
“第三千六百刀!了结此獠罪恶一生!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伊藤宁次的身体猛地一挺,随即彻底瘫软下去。那双曾经充斥着贪婪、残忍和暴虐的眼睛,终于彻底地失去了光彩。
“万胜!陛下万岁!大楚万岁!”
“爹!娘!乡亲们!你们看到了吗?那畜生死了!”
“苍天有眼啊!”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哭喊声、告慰声,响彻云霄,久久回荡在京城的上空,仿佛要将这积压了数十年的血泪和仇恨,彻底释放出来。
一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海东青,在刑场上空盘旋数周,发出一声清越的长鸣,振翅向着东南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