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艘巨大的战列舰调整航向,巨大的船帆鼓满风,如同五座移动的山岳,带着碾压一切的气势,开始加速,朝着溃逃的扶桑船群追去!
侧舷的重炮并未停歇,持续地喷吐着火舌,将落在后面的扶桑船只一艘艘送入海底。
炮弹落点专挑船群密集处轰击,每一次爆炸都伴随着船只的解体和升腾的血雾。
数十艘护卫舰凭借更快的航速,灵活地穿插、分割、包围着溃逃的船队。
护卫舰用船艏炮和侧舷炮轰击,甚至直接凭借坚固的船体,凶狠地撞向那些试图阻挡和逃得慢的扶桑船!
一艘护卫舰,瞄准了一艘满载溃兵的关船,开足马力,如同蛮牛狠狠撞了上去!
“轰隆!”
木质结构的关船在包裹着铁皮、结构坚固的“海狼”号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被拦腰撞断!
船上的扶桑士兵如同被抛飞的石子,惨叫着落入海中,随即被汹涌的海浪和紧随其后的船只碎片吞没。
早已迂回到位的十艘护卫舰一字排开,侧舷火炮全部指向溃逃而来的扶桑船群。
“开炮!封锁航道!不许放跑一艘!”
“轰轰轰!——”
猛烈的炮火瞬间封锁了通往港口的安全通道。
冲在最前面的几艘扶桑船只,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火墙,顷刻间被炮火撕碎、点燃、沉没。
后续的船只惊恐万分,想要转向,却被后面蜂拥而至的友舰死死堵住。
港口入口处,瞬间变成了地狱的漩涡!
数百艘急于逃命的扶桑船只,疯狂地涌向狭窄的港口入口,而护卫舰的炮火则无情地收割着试图靠近的生命。
船只互相冲撞、挤压、倾覆,惨叫声、咒骂声、船体碎裂声、火炮轰鸣声混杂在一起。
“让开!快让开!”
“别挡路!撞沉他们!”
“救命!船要沉了!”
为了活命,人性彻底泯灭,一些扶桑船只为了抢道,毫不犹豫地撞开甚至碾过前面挡路的友舰。
更惨烈的是那些在混乱中落水的士兵,海面上,密密麻麻漂浮着无数绝望挣扎的落水者,挥舞着手臂,发出凄厉的求救。
疯狂逃窜的船只根本不会顾及他们的死活,沉重的船体碾压而过,锋利的船桨如同旋转的刀片!
海面上,瞬间爆开一团团刺目的血花,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船底碾压血肉骨骼的沉闷声响和舵桨搅动血水的哗啦声。
侥幸未被直接碾死的,也被船体掀起的波浪呛死,或是被随后而来的船只再次碾压。
港口入口的海面,彻底被粘稠的鲜血、破碎的内脏和残肢断臂所覆盖,侥幸挤进港口的船只,甲板上也沾满了血肉,士兵们脸色惨白,呕吐不止,如同刚从地狱爬出。
当炮响停歇,海风似乎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喧嚣的战场渐渐沉寂下来,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船只缓缓下沉的呜咽声和零星落水者微弱的呻吟。
放眼望去,曾经铺满海面、数量超过一千艘的庞大扶桑联合舰队,已然消失无踪。
海面上只剩下燃烧的残骸、漂浮的碎片、数不清的尸体和一层厚厚的、令人作呕的血沫。
侥幸逃入博多港的船只,不足三百艘,且大多伤痕累累,失去了战斗力。
跟随舰队逃回岸上的扶桑士兵,十不存一,个个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
楚军舰队,如同钢铁的洪流,缓缓压向博多港,炮口森然,指向了海岸上那些仓促构筑的工事和惊恐的人群。
硝烟尚未散尽,血色的海水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暗红。
庞大的楚军舰队彻底封锁了博多湾,将残破的博多港死死围困。
港口内,一片死寂。
侥幸逃回的扶桑战船拥挤在狭窄的水道里,船帆破碎,船体焦黑,甲板上士兵们眼神呆滞,惊魂未定。
岸上,少贰经资、藤原兼实等人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们亲眼目睹了联合舰队是如何在短短几个时辰内灰飞烟灭的,那地狱般的景象深深烙印在他们脑海中,挥之不去。
“快!快!加固工事!所有人进入战位!楚军…楚军要登陆了!”
少贰经资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嘶吼着,试图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海岸防线。
数日内,民夫和士兵,在海滩和港口入口处挖掘了壕沟,堆砌了土墙,设置了大量鹿砦和拒马。
上万名武士、足轻和临时征召的农兵,拥挤在这些简陋的工事后面,握着长矛、弓箭和竹枪,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只要他们敢登陆!在滩头!用武士的刀,砍下他们的头颅!”
岛津忠信拔出太刀,对着周围的武士咆哮。
所有扶桑士兵死死地盯着海面上那支恐怖的舰队,等待着登陆艇出现,等待着在滩头阻挡楚军步伐的机会。
“定远”号舰桥上,方南放下单筒望远镜,看向身旁的镇国公:“大帅,可以开始了。”
镇国公虎目含威,大手重重拍在橡木桌上:“传令!舰炮给老子轰!为登陆扫清障碍!”
命令瞬间传遍整个舰队。
五艘战列舰庞大的身躯缓缓调整着姿态,将侧舷密集的炮窗对准了海岸线。
数十艘护卫舰也纷纷就位,炮口森然,炮手们早已准备就绪,沉重的实心弹被推入滚烫的炮膛。
“首轮齐射,覆盖滩头工事,次轮延伸,打击港口内残存敌船及岸上聚集点,三轮之后,自由射击,直至目标区域夷为平地,登陆部队,准备!”
海面上,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海浪拍打船舷的声音,这寂静令人窒息。
岸上的扶桑守军,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他们看着那些黑洞洞的炮口缓缓转动、瞄准,巨大的恐惧攥紧了他们的灵魂。
“放!”
“轰轰轰轰轰轰——!!!”
重炮齐射,瞬间爆发!
超过三百门重炮同时怒吼,炮口喷射出的火焰连成一片,浓密的硝烟瞬间遮蔽了海面。
数百枚沉重的炮弹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地砸向了博多港的海岸防线!
首当其冲的是那些耗费了无数人力堆砌的土墙、挖掘的壕沟、设置的鹿砦拒马。
轰隆!轰隆!轰隆!
炮弹砸落,大地在剧烈颤抖,实心弹如同巨大的铁犁,狠狠地撞进土墙,瞬间将其撕开巨大的缺口,破碎的土块混合着人体残肢四散飞溅。
炮弹在壕沟中弹跳翻滚,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将壕沟变成了一条条血河。
木质的鹿砦拒马在炮弹面前如同牙签般脆弱,被炸得粉碎,燃烧的木片如同火雨般落下。
仅仅一轮齐射,博多港精心构筑的海岸防线,瞬间土崩瓦解。
超过三分之一的工事被彻底摧毁,躲在后面的士兵死伤惨重。
幸存者被这毁天灭地的打击彻底吓懵了,许多人丢下武器,抱头鼠窜,发出非人的惨嚎。
“延伸射击!”方南的命令没有丝毫停顿。
楚军舰队炮口微抬,第二轮更加密集的炮火,扫向了港口内部!
目标是那些拥挤在码头、试图依托残骸抵抗的残存扶桑战船,在港口后方街道、空地上集结,准备增援滩头的扶桑预备队。
轰!轰!轰!
炮弹如同冰雹般落下,港口内停泊的扶桑船只,无论是完好的还是受损的,在重炮面前都被击穿、点燃、炸沉。
码头上堆放的物资被炸得火光冲天,炮弹落入后方集结的人群中,每一次爆炸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
指挥所的町屋被一枚重炮实心弹直接命中,轰然倒塌,里面的人被活埋。
“啊!救命!”
“快跑啊!”
“天罚!这是天罚!”
岸上的扶桑守军崩溃了,武士的荣誉,将领的命令,在无差别的毁灭性炮击面前,一文不值,丢盔弃甲,哭爹喊娘,朝着博多城内疯狂逃窜。
督战的武士砍翻几个逃兵,但很快就被更大的人潮冲倒、踩踏。
三轮覆盖性的炮击之后,博多港的海岸线及近岸区域,已经化为一片燃烧的废墟。
工事荡然无存,尸体枕藉,浓烟滚滚,火焰在船只残骸和建筑物上肆虐。
幸存的扶桑士兵早已逃得无影无踪,躲进了城内。
炮声渐渐稀疏,转为零星的、精准的点射,清除着任何可疑的抵抗点。
“登陆舰队出击!”镇国公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