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述白的目光自始至终落在屏幕上，直到画面定格在蒋明晶扔手机的瞬间，他才缓缓转过头，“蒋明晶，监控画面就在这，每一个动作都清清楚楚，你还有什么解释？”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蒋明晶身上——有震惊，有诧异，有不解，有探究。
证据就摆在眼前，监控画面里的每一个动作都清晰得无可辩驳。
蒋明晶没有再做任何狡辩，只是垂着头，额前的刘海垂落下来，恰好遮住了眉眼，没人能看清她此刻的表情。
沉默持续了几分钟，蒋明晶才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没有半分之前的慌乱，只剩一片沉寂，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事情确实是我做的，没什么好解释的。”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反倒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大家都没料到她会如此干脆地承认。
坐在一旁的王经理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
指着蒋明晶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你被降职做前台，心里有怨气，可你也该清楚这次合作对公司有多重要！你搞砸了合作，对你又有什么好处？难道看着公司受损失，你心里就痛快？”
蒋明晶垂着眼，听完王经理的质问，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自嘲的弧度，却依然没有开口。
林晓瑜瞥了她一眼，端起桌上的温水轻轻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时，语气平淡道，“若是我没猜错，你给王经理下药、故意搅黄对接，根本不是针对他，而是因为我。”
她虽是以问句的形式开口，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目光直直落在蒋明晶身上，等着她的回应。
蒋明晶这次没再沉默，缓缓抬起头，迎上林晓瑜的目光，嘴角的自嘲变成了一抹冰冷的嘲讽，声音里带着几分阴阳怪气：“林总倒是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她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瞬间掀起一阵小小的骚动，众人脸上都写满了诧异。
原本都在心里猜测蒋明晶是因与王经理有旧怨才故意使坏，没料到矛头竟会指向林晓瑜。
鼎盛团队的人也纷纷交换眼神，显然没明白自家老板怎么会和对方公司的前台结下梁子；就连沈述白都微微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王经理更是愣住了，反应过来后，肚子里积压了一早上的火气瞬间爆发——先是喝了咖啡拉肚子，跑了七八趟洗手间，差点虚脱。
又因为没及时对接鼎盛团队，被沈述白当众批评，丢尽了脸面；现在还成了别人争斗的“牺牲品”。
他哪里还顾得上顾全大局，朝着蒋明晶怒吼道：“蒋明晶，你是不是有病？！你跟林总有过节，冲她来就是了，凭什么拿我当靶子？给我下药、扔我手机，你知不知道我这一早上遭了多少罪？！”
王经理的声音又急又响，震得人耳朵发疼，胸口还在不停起伏，显然是真的被气狠了。
蒋明晶看着他暴怒的模样，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辩解些什么，可对上王经理通红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抿紧唇，别开脸，一副“懒得解释”的模样。
王经理见她这幅油盐不进的态度，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怒火没处发泄，憋得胸口更闷了，若不是身旁的助理死死拉着他的胳膊，他真想冲上去好好问问蒋明晶到底在想什么。
林晓瑜缓缓调整了下坐姿，脊背往椅背上一靠，整个人显得松弛却气场十足。
她十指交叉轻轻搁在桌面上，目光平静地落在蒋明晶身上，语气听不出波澜，却带着几分无形的压力，“蒋小姐，我自问与你从无过节，不知你为何三番两次要针对我？敢问我何时得罪了你？”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蒋明晶身上，就连沈述白也不例外。
蒋明晶没有理会众人打量的目光，反而将视线落在林晓瑜身上。
看着她脊背挺直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搁在桌面，一副从容不迫的上位者姿态，她心底的鄙夷瞬间翻涌上来，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弧度。
“林总倒是会装腔作势。”蒋明晶缓缓开口，声音里满是嘲讽，“别以为你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就能把过去的事都掩盖了。
你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吗？你不过是个贫苦出身的丫头，父母都是在乡下种地的泥腿子，没权没势，凭什么能掌管鼎盛集团这么大的公司？”
她这话一出，鼎盛团队的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林晓瑜是他们的总裁，蒋明晶这番话，不仅是在辱骂林晓瑜的出身，更是在打整个鼎盛集团的脸面。
坐在林晓瑜一旁的项目经理，眼神里满是愠怒，正要起身理论，却被林晓瑜用眼神制止了。
林晓瑜缓缓抬眼，目光落在蒋明晶带着嘲讽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蒋小姐倒是对我的出身很感兴趣。怎么，莫非只有皇亲国戚，才能跟贵公司合作？
我出身确实是不高，不知蒋小姐又有多‘贵’？是公主，还是格格？”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响起一阵细微的吸气声——谁都没料到，一向温和的林总，怼人竟这么不留情面。
蒋明晶的脸瞬间涨红，刚想开口反驳，就被林晓瑜身边的苏蔓抢了话头，“据我所知，蒋小姐的父母不过是普通双职工，家里顶多算小康水平。就这点家底，怕是连我们林总一个车轮胎都买不起，也好意思拿‘出身’说事？”
坐在林晓瑜下首的项目部经理也放下了手里的水杯，眼神冷冷地看着蒋明晶，“蒋小姐，我们鼎盛集团选总裁，看的从不是出身，而是能力。林总能带领我们拿下一个又一个大项目，能让鼎盛的市值在半年不到的时间里翻三倍，这就是她的本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蒋明晶瞬间僵硬的脸，语气里多了几分毫不掩饰的不屑：“反观你，从熵临集团分公司负责人的位置，一路降到前台，不知哪点比我们林总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