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么，蒋明晶压下心底翻涌的恼火，迅速敛起情绪，从座位上起身，迎上前半步，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沈总，您怎么下来了？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行，哪用得着您亲自跑一趟。”
沈述白没理会她，径直走到林晓瑜面前，含笑致歉：“林总，让您和团队受委屈了。王经理今天身子有些不舒服，没及时跟前台同步预约信息，是我们内部对接出了纰漏，我已经批评过他了。”
林晓瑜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又扫过周围高管们对沈述白毕恭毕敬的模样，眼底满是诧异，不自觉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沈律师，您这是……转行了？”
站在沈述白身后的张总监见状，连忙笑着上前半步，语气热情又不失分寸地解释：“林总您有所不知，沈总不仅是业内知名的律师，还是我们公司的合伙人呢！专业能力和眼光，在圈子里也都是公认的厉害。””
林晓瑜闻言，眼中的诧异瞬间化为恍然，随即弯了弯唇角，语气里带着几分俏皮的打趣：“原来如此，倒是我孤陋寡闻了，没想到沈律师竟然深藏不露——我猜你这‘马甲’，怕是还不止这两个吧？”
她这话一出，旁边的张总监都忍不住笑了，原本稍显严肃的氛围瞬间轻松了不少。
沈述白也含笑道，“什么马甲，不过混口饭吃而已。”说着，他目光便微微一沉，转头看向一直站在身后、大气不敢出的王经理，“还不跟林总道歉？”
他语气并不严肃，态度甚至说得上温和，可在公司待了五年的王经理比谁都清楚，沈述白这副温雅模样只是表象，实则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
他不敢有半点耽搁，连忙上前一步，擦了擦额角的汗，对着林晓瑜连连鞠躬：“林总，实在对不起！是我工作疏忽，耽误了您的时间，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咱们现在就去三楼的会议室谈合作，我已经把所有资料都核对了一遍，保证不耽误您的事！”
林晓瑜原本还以为这位王经理是故意晾着他们团队，可此刻见他脸色苍白，说话时气息都有些不稳，左手还时不时下意识地捂着腹部，那副狼狈模样不似作假。
她之前与王经理打过两次交道，知道对方是个精明干练的人，脑子活络得很，作为这次项目的负责人，他们之间又无冤无仇，按理说绝不会故意为难。
沉吟片刻，林晓瑜放缓了语气，目光落在王经理捂着腹部的手上，轻声问道：“王经理，看你脸色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方才沈总说你身子不适，可我瞧着你这状态，倒像是突然犯了急症，要是实在难受，不如先歇会儿，合作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
王经理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刚想开口解释，站在他身后的年轻助理却先忍不住了“林总，您有所不知！我们经理今天来公司的时候还好好的，结果喝了蒋小姐点的咖啡，没半小时就开始拉肚子，一上午跑了好几趟厕所！偏偏他手机不知怎么掉进茶水间的废水桶里泡坏了，根本开不了机，这才没有及时跟前台同步预约信息，不是故意要晾着你们！”
林晓瑜眉头微挑，目光转向王经理，语气带着几分探究：“王经理，莫非你对咖啡不耐受？或是今天喝的咖啡口味、品牌跟平时不一样，才闹了肚子？”
王经理连忙摇头，脸色依旧苍白，却还是强撑着解释：“林总，没有的事！我每天早上都得喝一杯咖啡提神，喝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这种情况，口味和常用的品牌也都固定，按理说不该出问题。”
“如此说来，”林晓瑜的目光缓缓移到蒋明晶身上，“是蒋小姐点的这杯咖啡，本身有问题？”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周围几位高管的目光瞬间都聚到了蒋明晶身上，有探究，有疑惑，也有几分看热闹的疏离。
蒋明晶被这些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得心头发紧，手指暗暗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却依旧强撑着摆出强硬姿态，下巴微微抬起：“今天这咖啡是我统一给项目部点的，不止王经理一人，张总监、项目部的陈经理，连沈总我都送了一杯！他们都喝了，个个好好的，你凭什么认定王经理拉肚子，是我动了手脚？”
她话音刚落，林晓瑜便勾了勾唇角，笑声里裹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嘲讽：“我刚有说是你动了手脚吗？蒋小姐这是自己先对号入座了？还是说，在你心里，本就觉得这杯咖啡‘有问题’，所以我一提起，你才会心虚，急着跳出来反驳？”
蒋明晶被问得一噎，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还是失了往日的冷静从容。
王经理原本还真以为拉肚子是自己的问题，可听着林晓瑜与蒋明晶的交锋，这才察觉蹊跷，“我今天喝的那杯咖啡，口感似乎比往常苦了些，还带着点说不上来的涩味，当时只以为是店员不够精心，没太在意……”
他顿了顿，目光在蒋明晶微微僵硬的脸上停顿了两秒，语气里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还有我的手机，我记得跟鼎盛的梁副总通完电话之后，一直摆在办公桌的右手边。我也想知道，它好端端的，怎么就跑到茶水间的废水桶里去了？”
“王经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蒋明晶心里猛地一紧，指尖掐得掌心生疼，面上却强装平静，甚至还带了几分委屈的反驳，“难不成你还怀疑是我把你手机扔进水桶里的？
我上午忙着整理合作资料，根本没去过你的办公室！而且我记得很清楚，你平时在茶水间接水，总喜欢把手机随手放在水机旁边，说不定是你接完水忘了拿，被路过的同事不小心碰掉进废水桶里，怎么能平白无故往我身上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