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听说了吗？秦虎那小子今天可是赚大发了！”
是一个服务生的声音，带着故意压低的兴奋和嫉妒。
“怎么个赚法？”王主管的声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听说他足足赚了五万块小费呢！还给了江野三万！”
“什么？”王主管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五万？他一个刚来的毛头小子，挺厉害啊……”
服务生故意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阴冷：
“我看啊，这小子是分不清大小王啊。江野给了三万，还给您两条烟。这算什么啊？难道他觉得，江野比您还重要？”
办公室内忽然安静下来，空气仿佛凝固。
王哥没有再说话，但是我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气压已经发生了变化。
我躲在门口，拳头捏紧。
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何苦相互为难呢！这些背后捅刀子的人有意思么！
我站在休息室门口，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转身去了休息室方向。
冰冷的水流从头顶冲下，将我身上的污秽和狼狈一并冲走。
我闭上眼，仰起头，任凭水流肆意拍打在脸上。
此刻的我，就像是一只被按在水里的狗，拼命喘息，却无力挣脱。
“江野，王主管，张泽……”
这些名字一个个在脑海中闪现。
每一个人，似乎都在用不同的方式逼我。
我该怎么办？
洗完澡，换上王主管特意申请的新工装，又恢复了清爽的模样。
刚走出休息室，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我的目光便撞上了站在门口等候的江野。
他靠在墙上，双手插兜。
看到我出来，他抬起眼。
我立刻收敛神情，站定，微微低头：“师父，您找我？”
江野盯着我，眼神复杂地看了我好几眼。
半晌，他忽然开口：“秦虎，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勉强扯出一抹苦笑，摇摇头：“师父，我就是个穷小子。要是有背景，就不至于被他们折腾成这样了。”
江野目光冷冷地扫过我身上还未消散的红痕，眼神微微一动，却什么都没说。
“跟我走。”
江野突然转身，大步离开。
我站在原地，愣了几秒，连忙跟上。
“去哪儿啊？”我问。
“服务包房。”
江野步伐稳健，不急不缓，“六哥亲自发话，让我带你一起去服务三个六。”
“六……六哥？”
我心头猛地一沉，脚下的步子差点一软。
666包房？
那不是……唐晴妈妈今晚要去的包房吗？！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响起，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不，我不能去！
她刚刚才看见我那副丑态，现在又让我出现在她面前？那不是自找羞辱吗？
我低头捂住肚子，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师父，我肚子不太舒服，要不我去趟洗手间……”
江野脚步猛地一顿，侧头盯着我，眼底冰冷：“秦虎，你装什么装？”
我心脏猛跳，不敢吭声。
江野冷笑一声，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像是试探，又像是警告：
“这可是六哥亲自发话的，驳了六哥的面子，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我嘴唇紧抿，低头不敢看他。
江野盯着我，眼神像是刀锋般剜在我的脸上：
“怎么？你还真觉得你能扛住六哥的怒火？别忘了，这儿是谁的地盘。”
我咬紧牙关，心跳加速，额头上的冷汗一颗颗滑落。
我知道，六哥的命令，我不敢不从。
如果我现在跑了，不光会得罪六哥，还会被王主管和江野一起收拾。
我艰难地点了点头：“师父，我知道了，我去。”
江野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转身继续朝包房方向走去。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跟在江野身后，尽量调整呼吸，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狼狈。
江野忽然放慢步子，侧头看了我一眼，声音冷冷道：“秦虎，你给我记住了。”
“从现在起，你只管老老实实当你的服务员，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别以为自己有点小钱就能得意忘形。”
我连忙点头：“是，师父。”
江野眯起眼，声音微凉：“我江野爱财，但不贪财。以后你赚的小费，你自己留着。但如果是从我手里抢的……得分我一半。”
我立刻回答：“好！我知道了。”
他说完，迈开长腿，继续朝前走。
而我站在原地，盯着江野的背影，心里一片冰凉。
服务三个六……
唐晴的母亲就在里面。
上一次她看到我，我站在包房中央，光着上身，像个被人凌辱的小丑一样。
而现在，我要以服务员的身份，再次站在她面前？
我的指尖微微颤抖，汗水浸湿了新换上的衬衫。
江野在前面突然停住脚步，冷冷看向我：“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我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走廊尽头，那扇金色门牌标注着“666”的包房门，仿佛一道阶级之门，只要我一踏入，就会彻底万劫不复。
我站在666包房门口，心跳急促，手心湿冷。
江野站在门前，伸出手，敲了敲门。
“进来。”
里面传来一道慵懒而略带威严的男声。
江野转头看我一眼，那目光带着警告和冷意。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低着头，跟在江野身后走了进去。
包房内灯光昏黄，氛围奢靡，空气中弥漫着名贵香水和红酒混合的气息。
我尽量放轻脚步，不去看任何人，只是机械般跟在江野身后。
可就在我抬脚踏入包房的一瞬间，我的目光还是忍不住扫向最靠近门口的单人沙发。
她就坐在那里。
唐晴的母亲，神情冷漠而疏离。
我的心脏猛地收紧，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她脸上。
就在这一瞬，她抬眼，目光直直射向我。
四目相对，我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
唐妈妈眼神冰冷，没有半点温度，仿佛看待一个路人般。
而我却忍不住的心虚。
六哥坐在右边的沙发上，看见我招手。
“来，秦虎，过来给大家倒酒。”
江野的眼神瞬间变冷，手指微微收紧，但很快，他低垂下眼帘，什么也没说，默默退到一旁。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双手端起酒瓶，快步走到六哥身边，弯腰为他倒酒。
六哥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这是我们酒吧新来的弟弟，叫秦虎。”
唐晴妈妈轻哼一声：“秦虎？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能让六老板亲自介绍。”
六哥却笑着摆了摆手：“哈哈，秦虎这小子啊，孝顺懂事，脑子灵活。姐姐以后要是来店里，多照顾照顾他。”
唐妈妈轻笑一声，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红酒，冷漠地移开视线：“是吗？”
我低着头，手指收紧，指尖泛白，却什么也没说。
我继续倒酒，当我半蹲着给六哥身边女孩儿倒酒时。
我明显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盯着我的脸颊。
我下意识看过去，却迎上一双犀利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