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那女子还约定好改日再到御花园里私下碰面,却没有料想到太后突然召他去寿康宫。
寿康宫里,皇帝听到太后的絮絮叨叨,第一次生出了厌烦之心,他看到天突然下起了大雨,眼里多了几分着急的神色。
奈何太后不可放皇帝离开那么快,半个时辰后,他冒着雨从寿康宫赶往御花园。
人倒是没有见到,却因此感染风寒,不过皇帝并没有觉得那女子失约是大罪。
那女子可是与他死去的爱妻有几分相似的容貌,那几分相似足以让皇帝迷了心智。
皇帝因为冒雨去御花园一趟着了寒,自然被太后以及华妃等人知晓。
不过他跟那女子的约定身边的人并不知情,连贴身太监苏培盛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冒雨赶来御花园。
他怕太后等人知道事情真相,会降罪于那女子,所以他闷声不提,也不敢踏入后宫,只能待在养心殿里批奏折。
有了御花园的相遇,他对那女子心心念念起来,整颗心像是猫时不时抓挠几下般酸麻,让他对女子提起十足的兴趣。
既然他风寒还没有好,不能踏入后宫与那女子再次相见,那么作为补偿,他便提拔那女子的家人吧。
这才是他今日早朝的目的,昨天他见甄远道沐休,便挪到今日。
所以今天早朝没有什么内容,他也不敢让大臣们提前知晓他要提拔让的心思,只偷偷与纯臣张廷玉通个气,让他配合做一场戏。
他倒是想让张廷玉出面,但是张廷玉出面的话,会让其他人发现他的目的。
皇帝端坐在养心殿的龙椅上,看着底下按品级肃立的大臣。
刚走过一遍流程,皇帝看着下面的人,例行开口询问,想着若是没有人便开口让那甄远道站出来。
“众爱卿可有事禀奏?”
顿时,朝堂上鸦雀无声,平日在朝堂活跃的那几位大臣中也没有人站出来。
他们当中有些人并没有要事禀告,而有些人则是像是知道什么似的,打算看好戏。
而在大臣上首的张廷玉接受到皇帝的暗示正给底下一人示意眼神时,却看到旁的人抢先一步站出来了。
大臣隆科多从队列中站出来,跪地奏事,有力的声音传入皇帝耳中。
“皇上,臣隆科多,有事启奏。”
“准奏。”
皇帝的声音虽然声量不大,倒是能让整个大殿的人足以听到。
皇帝对这位不是亲生的舅舅,还是念及一些旧情的,所以他并没有想处理年羹尧那般对待隆科多,甚至还给他一个机会。
他想着若是后面隆科多夹起尾巴做人的话,到时候还可能留他一条命。
不过他现在班底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还是要靠年羹尧和隆科多撑起来。
虽然他在朝堂上现在还受困于这两人,但他玩起了帝王心术让这俩人狗咬狗。
就像现在这样,隆科多时不时找出年羹尧手底下人犯的错,来让自身在朝堂上站的更加稳。
虽然皇帝私底下让纯臣张廷玉收集年羹尧的罪行,但是他也十分乐意见隆科多上套,专心对付年羹尧。
隆科多虽然有别人提醒自己要小心皇帝,但是他并未放在心上,他觉得皇帝这个便宜外甥并不会拿他怎么样。
况且他还是扶皇帝上位的唯二功臣之一,他不相信皇帝会存着卸磨杀驴的心思。
他一开始也相信别人的话,提心吊胆过一段时间,但是皇帝并没有什么动作,他每次递上去的奏折,都会受到来自皇帝的一大段夸奖之话。
渐渐的,隆科多越发膨胀起来,他不甘于与年羹尧平起平坐,甚至想坐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皇帝听到隆科多的禀告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狠狠记了年羹尧一笔,但也只能在心里无能狂怒几下。
他虽然要准备处理那年羹尧,但也知道他如今动不得那年羹尧。
西北战事纷起,他刚接手的江山还得靠年羹尧守,他头上那个年家赘婿的称号可不是白拿的。
不过他皇帝向来能忍,做了几年的年家赘婿,也不在乎这几个月。
他对隆科多的话轻轻揭过,并没有罚什么,眼看隆科多神色不太好,皇帝又被动触发了“哄大臣”的技能。
何况隆科多身上的有着从龙之功、便宜舅舅甚至是皇额娘姘头的标签。
他前头都忍了年羹尧这个嚣张跋扈的小舅子,成了年家赘婿,肯定也能忍得了这个既是便宜舅舅又是自己额娘的老相好的隆科多呢。
皇帝整个人充满着矛盾,他既要又要,但又畏畏缩缩甚至受一肚子气。
最终皇帝什么都不能说,要微笑讨好大臣,试图让大臣被他的糖衣炮弹给噎死。
隆科多听到皇帝的“讨好”之话,脸色这才缓和不少,不过这也助长了隆科多的嚣张跋扈。
他自认为皇帝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他准备回去之后好好找到年羹尧的把柄,成为他之后的官途垫脚石。
“其他大臣可还有事禀奏?”
皇帝看到隆科多回到大臣队列之中,想起了今天早朝的目的。
底下的张廷玉听到皇帝的暗示,也能听出来皇帝言语其中的催促,给了下面一个人眼神,那人接受到眼神之后便第一时间站了出来。
“皇上,臣大理寺卿孔维,有事启禀。”
大理寺卿孔维听到皇帝的允许,便把早就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