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既白是深夜才回来的,留在皇宫和魏渊功商量事情来着。
回来后,就把睡觉的陈平安叫了起来。
看着陈平安睡眼惺忪的样子,熬红了眼睛的陈既白很无语: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睡得着?”
陈平安抠下眼屎,屈指弹飞,不满地说道:“爷爷,你觉得我一宿不睡,能破案不?”
陈既白:“……”
无奈道:“心大也好,你看猪就心大,所以长得肥!”
陈平安:“……”
老阴货真会骂人!
陈既白忽然正色道:“平安,你今天的口供,可有隐瞒?现在可以放心跟爷爷说。”
陈平安看着老阴货,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观那些刺客身手,似军士!”
陈既白脸色一下子就凝重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陈平安:“虽然我没参军,但,垦荒团里有老兵,虽然他们不再冲锋陷阵了,但平时走路的姿势和出击的动作,却改变不了。”
陈既白脸色更加凝重:“平安,此话可说与了三皇子?”
陈平安摇头:“我是彪,又不是傻!”
陈既白:“……”
我孙子好像不彪啊?
郑重道:“平安,虽然三皇子为人不错,对你也很好。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知道的太多,太聪明,反而是个威胁。
他现在可能不这么认为,可一旦做了储君甚至皇帝,就未必了。”
陈平安点头:“我也没啥可威胁他的,不就是发家致富小能手吗?虽有智慧,但那是大智若愚!”
陈既白:“……”
还别说,熏酱馆的生意确实不错,这小子确实有做生意的能耐。
认真地打量着陈平安:“你是真彪还是装得?”
陈平安也认真道:“爷爷,我真彪,骗你,我是你儿子!”
陈既白:“……”
“小兔崽子,我估计是三皇子让你装彪,一是算计老夫,谋取家产。二是,在京师能活下去。因为,你要是个正常人,爷爷那些仇家,就不会放过你。”
陈平安震惊,卧槽。老阴货这么聪明吗?
不等他回话,陈既白又说道:“爷爷不管你是不是装的,好自为之,欲速则不达,过之反受其害。你只要记住,你是彪,不是无知。无知怎么对得起我陈家的名声?
你的每一次惊艳之才,都可以归功于你父亲的那些治国安邦之策的遗稿,有机会是可以用一下的。在合适的时机,以解决难题的时机,抛出你父亲的理念。人都死了,也没人会追究他的言论是否过激。而你是个彪子,没人和你一般见识。
如此,你就掌握了一些本事,也能给你父亲证名,还能把他的遗志得意实施!”
陈平安惊讶地看着爷爷:“爷爷,你真是个老狐狸呀!”
陈既白嘿嘿笑了:“孙子,爷爷就是担心你跟三皇子也掏心掏肺。皇室宗亲,满朝文武,没一个善人。为达目的,六亲都可不认,何况对我们这些外人?”
陈平安深以为然:“你以为我不知道三皇子对我好,是看中了我,是完全因为我父亲?当我知道你是我爷爷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的目的起码有一半是为了你,想得到你的支持!”
陈既白使劲拍了拍陈平安肩膀,语重心长道:
“孙子,你能这么想,爷爷安心不少。你记住,你始终都是个彪子,是大智若愚。”
陈既白此刻确定,大孙子是装的。
一时间有些想哭。
谁又希望自家孩子是个彪子呢?
陈平安也不装了,因为爷爷真的是实心实意对他。
使劲点头:“如今我才知道,彪子挺好,能保命!”
陈既白忽然盯着陈平安,小声问道:“孙子,此案,你怀疑谁?”
陈平安意外地看着老阴货:“你是老狐狸,你问我这个小狐狸?”
陈既白嘿嘿笑道:“老狐狸,老了。”
陈平安严肃起来:“爷爷,我估计是天外的仙人下凡做的,估计是皇室得罪了仙人!”
陈既白无语地看着大孙子,你到底彪不彪?
怎么感觉,又精神不好了?
耐心说道:“记住,除了与爷爷,不可妄议朝政。你就是个彪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
此时。
九皇子母亲苏贵妃宫内,地下密室!
一袭红裙的苏美人,正在姗姗起舞。
但,欣赏她舞姿的不是皇帝魏渊功,而是一个玉树临风,丰神如玉,身背宝剑的白袍年轻男子。
男子边饮酒,边欣赏舞姿,好不惬意。
苏美人边舞动腰肢,美眸却始终含情脉脉地看着男子。
没有伴乐,但气氛旖旎。
舞毕!
苏美人扎进男子怀里,撒娇道:“教主,美人的任务完成的可好?”
男子展颜一笑。
他的笑,比女人都好看。
让苏美人迷醉。
“此次任务,你完成的很好,本教主这就赏赐于你。”
说完,抱起苏美人走向猩红如血的大床……
御书房内,魏渊功双眼里布满血丝,坐在书案后方,发呆了很久。
喜公公心疼地看着陛下,欲言又止。
魏渊功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喜公公,难道历朝历代,龙子夺嫡,都是如此残酷吗?”
扑通!
喜公公腿一软,跪在地上:“奴才,不敢讲!”
魏渊功扫了他一眼:“恕你无罪,讲!”
喜公公这才说道:“秦,胡亥矫诏夺位,扶苏含冤自尽;汉:巫蛊之祸,太子死;晋,八王夺嫡,十六年战乱……”
喜公公一连气说了十几个典故。
魏渊功沉默许久,才幽幽长叹一声:“喜公公,可有解?”
喜公公脸色巨变:“奴才不知!”
“喜公公,朕心很乱。旁观者清。此次袭杀,你可有线索?”
喜公公差点吓尿:“陛下,奴才乃宦官,不得妄议朝政。”
魏渊功蹙眉:“朕身边除了你,还有可信之人吗?说,朕恕你无罪!”
喜公公感动得差点哭了,原来陛下这么信任自己啊!
也是,一旦为帝,必孤家寡人!
陛下太可怜了!
咬咬牙,壮着胆子,慷慨就义地说道:“奴才觉得,此案有栽赃嫁祸之嫌,其他的,实在是不知道了。”
魏渊功又沉默了。
他岂能看不出来?
只是,会是谁呢?
忽然说道:“喜公公,你老了,该告老还乡了!”
喜公公大吃一惊,陛下赶我走?
我刚才说错话了?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
但,很快就明白了陛下的意思。
赶紧说道:“陛下,这无缘无故的,奴才就这么走了,而且又赶巧在这个时候……”
魏渊功沉思片刻:“这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