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天空,积雨云已经覆盖了整个天空。
忽然眼珠一转。
陈平安瞬间春风拂面,走出大门。
站在台阶上,吩咐道:“来人,桌椅,笔墨纸砚伺候!”
护卫一听,小少爷这是要现场办公啊!
片刻,有仆役搬来桌椅和笔墨纸砚。
陈平安端坐在椅子上。
此刻十三个姨奶躲在门后,都很担心。
忘告诉小少爷了,欠债是一万两,但还没算利息呢!
陈平安再次扫向那些排队的人,几乎都是穿着不俗的胖子。
就这形象,管家无疑。
这些人都好奇地看着这个小孩。
原来这就是陈国公寻回来的独苗。
年纪是不大,却听说文武全才。
一回来,皇帝就给了子爵之位。
虽然是低等爵位,可也不是谁想得到就能得到的。
这么小的年纪,获得爵位的,建朝以来还没有过呢。
不过,也听说,陈家独苗是个彪子。
这不主要,他们今天来是收账的。
本来,他们的老爷都以为这笔账变成死账了呢,也听说皇帝赏了这小孩万两银子。
但这银子是这小孩子的,他们跟孩子要不着。
没想到,突然有了希望,就急匆匆赶来。
他们也没想要利息,本钱还清就谢天谢地了。陈既白可是穷得都尿血了。
忽然,陈平安淡然开口:“诸位,把借据都呈上来吧!”
立刻,一个个管家上来把借据放在桌上。
陈平安慢条斯理地挨张检查,很仔细。
忽然,一阵狂风来得很突然,从街上横扫而过。
瞬息间,摆在桌上的借据呼啦啦被风儿卷上天空,如同天女散花,四处飞扬。
陈平安惊呼:“快追,没有借据怎么证明我爷爷欠你们银子?”
啊?
排队的人等大吃一惊,可不咋地。
轰然四散,追逐而去。
咔嚓,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陡然间,暴雨倾盆。
陈平安拍拍手,起身:“收工。”
转身进了大门,瞬息间,十三个姨奶,举伞的举伞,搀扶的搀扶。
一个个笑得跟什么似的。
都是女坊出来的,哪个不是聪明绝顶?
少爷这招太妙了。
就是,太损了些。
不过,姨奶们喜欢。
此时,一座酒楼二楼包厢。
三皇子正在与陈既白饮酒。
忽然余长生敲门进来。
陈既白急切地问道:“还了吗?”
他就怕彪子打死也不替他还账!
余长生苦笑,把看到的场面告知。
嗤!
三皇子刚喝到嘴里的一口酒直接喷了出去。
幸好扭头了,否则准喷陈既白一脸。
陈既白都傻了:“这也行?”
三皇子笑问:“陈公,你不怕那些债主找你说理?”
陈既白眼皮一翻,冷哼一声:
“老夫压根就没想还,也没银子还。如今就更不用还了。”
三皇子无奈,辅国公为了让父皇安心,都开始不要脸了。
不过,若非如此,早就大祸临头了。
这些年,那些飞扬跋扈,家财万贯的开国臣子,没少被父皇收拾。
可辅国公始终安然无恙。
虽然看似辅国公家徒四壁,但谁都知道,这不可能。
在朝的文官都富可敌国,那些四处征战的武将攻城掠地,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金库。
但,有是一回事,查不到才是真本事。
就是父皇都抽冷子查过辅国公府,却一无所获。
不得不说陈国公老奸巨猾。
“这孩子的聪明劲,像国公!”三皇子忍着笑,说道。
陈既白眉开眼笑:“不错,是像我,不像他父亲……”
忽然神色一暗,不说话了。
三皇子也是黯然神伤,但公明兄再也回不来了。
“国公,你要想平安留在国公府,最好尽快把夏之初接回府中。你得罪了多少人,你很清楚。毕竟他们没经历过尔虞我诈,要是去晚了,你会失去更多。”
陈既白脸色一变,起身:“我这就回去准备准备!”
望着陈既白离去的背影,三皇子叹了口气。
他有些遗憾,父皇居然要把长公主许配给了陈平安。
他还准备把自己的妹妹许配给小平安呢!
辅国公府大堂。
所有护卫仆从全部到齐。
陈平安坐在桌子后面,十三个姨奶坐在陈平安后面。
一万银票已经让人换成了银两。
陈平安亲自给这些仆从护卫,发放所欠的工钱。
皆大欢喜!
此举,一下子就把全府上下的人心拉拢到陈平安身边。
都发完了,剩下的银两,留下一个月的开支用度,其余的都给十三个姨奶分了。
十三个姨奶感动坏了!
都说,等老阴货回来,让他去给夏之初道歉,接回国公府。
在一片赞誉声中,陈平安离开辅国公府,回了熏酱馆。
原本想卷钱跑路的,但忽觉这么做对自己不利。
没有陈国公的威慑,他们一家人在京师生存很难。
不能什么都指望三皇子。
自己有的才算真的有。
他如此做,就是为了两家的关系能够融洽。
陈家这么大,怎么也得把老娘他们都接进府里来住吧?
这里才最安全。
至于安乐县,他一人足矣。
熏酱馆,一家人正在喝茶聊天,商量开业事宜。
门外忽然传来马蹄声,几辆马车停在门口。
大批的护卫和丫鬟跟随。
陈既白下了马车,其他马车上下来了十三个姨奶。
陈平安没想到老阴货这么快就来了,还带来了十三个姨奶。
陈既白和十三个姨奶,走进店里之后,一起向陈平安全家躬身施礼。
“之初,亲家公,当年是老夫的错,在此赔罪了!”
陈既白一句话,夏之初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做梦也没想到,陈国公会屈尊来道歉。
“国公爷,这可使不得!”一向稳如老狗的姥爷夏文正,此刻居然慌了。
一个箭步过去,扶起陈既白。
陈既白眼中泪光闪闪:“亲家公,当年是老夫一时糊涂,否则,我儿怎会早逝,之初母子又怎会遭遇……”
姥爷赶紧说道:“理解,理解,都理解。国公爷,借一步说话。”
陈平安感觉姥爷有点不对劲,此刻的神情十分严肃。
他们俩走了,十三个姨奶立刻围上来,与夏之初相认。
更是抱起陈灵亲热。
虽然陈灵不是陈家血脉,但十三个姨奶的态度,无疑是在表达善意和接受。
夏之初泪流不止,心情复杂。
终于被认可了,可是,夫君却不在了。
虽然她知道也理解当年陈国公的做法,但是,要说一点怨念没有,是不可能的。
只是,一切为了儿子!
只要对儿子有利,这点怨恨不算什么。
老舅妈曹晓琴在一旁抹眼泪。
老舅低声唏嘘不已,心里想着,姐姐一家真不容易,终于苦尽甘来了。
后院房中。
陈既白不明白亲家公为何这么急于和自己单独说话。
但也没急着问。
夏文正都没给陈既白倒茶,就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牛皮袋子。
打开,里面是一团棉花。
很厚实,打开棉花,露出半块碧绿的玉佩。
上面还有纹路,仔细看是个鹰头。
这玉佩显然是整块玉佩切成两瓣的,截面很整齐。
看到这块玉佩,陈既白脸色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