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相信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自己这副身体也只不过十六七岁,也正是荷尔蒙勃发的年龄,面对漂亮女孩子,产生点想法也很正常。
但现在一无所有,连自己的唯一的娘也弄丢了,他哪里还有心思谈恋爱!
但面对火辣辣的热情,他又不能生硬拒绝,只能装作大哥哥的样子,和妹妹相处。
“丫头,你听说过贼劲吗?”毛承杰开始给王文仙讲故事。
小姑娘依然注视着他摇了摇头。
“从前呀,有个人看到别人家的磨盘非常好,见到没人背起来就跑,一口气背回了自己家,等主人家找到以后,让他供出偷摸盘的同伙,他说是自己背回来的,衙差不信,让他再背回去,他怎么都背不动了!”
“可他确实是自己背回来的,人们把这个在特殊情况下爆发出来的力气就叫做贼劲!”毛承杰解释。
“我呢,看到你父亲他们为国杀敌,也起了贼劲,就拼了命的杀敌,运气好,没有死掉,所以呢!不要迷信哥!哥只不过是个传说!”说着笑着拍了拍小姑娘的头。
“哎呀!你又拍人家的头!都要被你拍傻了!”小姑娘瞪着眼睛假装生气。
“好了,好了,不闹了,你去帮哥找个树枝丫杈,大概这么粗,这么长就可以,找两个,再找一把柴刀来,我要给自己做一把拐!这样我再想动动的话就不用麻烦你了……”
小姑娘说:“你已经麻烦人家好多天了,现在再知道呀!”说着就去找树枝去了。
不一会儿,王文仙和他的哥哥王文斌拿着柴刀,拽着两个树枝丫杈走过了。
王文斌和毛承杰同年,也是十七岁,没有毛承杰长得高,但也挺壮实,一看就是平常干活的孩子,黑黝黝的脸庞,一脸憨厚。
王文斌可没有妹妹的机灵劲,一看就是个老实孩子。他听说毛承杰要做拐杖,就帮着拿树枝过来。
毛承杰用柴刀截了一节适合做拐杖的树枝,用柴刀刮去上面的树皮,用刀一点点刮去毛刺,王文斌也比照毛承杰的做法,制作另一支。
刮得差不多了,毛承杰又央求王文仙去找了一些不用的旧衣服包裹在卡在腋窝的地方,一双简易的拐杖就做好了。
毛承杰拿起来试了试,还行,这样就可以在院子里走动走动,做做康复治疗了。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见到王文仙就问:“文仙呀,你爹在家吗?你刘叔今天又开始发烧了,浑身滚烫,怎么也降不下去,麻烦你爹赶紧去请孙道长给看看吧!”
王文仙说:“刘婶!我爹出去办事了,孙道长进山采药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那可怎么办呀?”刘婶着急的都快哭了出来。
毛承杰赶紧问怎么回事?王文仙告诉他,刘叔就是从辽阳城逃出来的锦衣卫之一,也受了不轻的伤,前几天还没有事情,这几天时常发烧,老道士也给他看了,效果不是太明显,高烧退下去,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又烧起来。
毛承杰想起来老道士处理伤口的方法,猜想是伤口没有处理干净,感染发炎了才会反复发高烧。要是不及时治疗,很可能会小命呜呼。
于是对刘婶说:“要不,我先去看看吧,我也略懂一些医术,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刘婶也是病急乱投医,赶紧赔笑说:“那感情好,听我们当家的说你在辽阳城救了他们的命,功夫那是相当好,没想到你还会医术,请你赶紧去救命吧!”说着就要给毛承杰跪下磕头。
“不用!不用客气!救人要紧,赶紧带我去看看!”
于是,刘婶在前面带路,毛承杰、王文仙和王文斌等几人跟在后面,走了不远,来到一座房子前面。
房子很简陋,上面盖着茅草,看看家境也不是好过的,屋子门口也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看见他娘回来,赶紧应出来,说:“没有找到王百户吗?”
他娘简单说了几句话,就让毛承杰进屋去看病人,救人如救火,只有亲人才能理解那种迫不及待的心情。
毛承杰拄着自己亲手做的拐杖,走进屋里就闻见一股腥臭的味道,走到近前,掀起被子,那股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果不其然,是伤口腐烂的味道。
毛承杰让人给他找来一把凳子坐在床前,刘叔已经昏迷不醒,他仔细的检查伤口,发现伤口处的绷带污浊不堪,沾满了血迹,还有黄色的浓水流出来,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庸医害死人呀!
毛承杰对刘婶说:“刘婶,你去多找几个盆,一些干净的棉布,一把锋利的小刀,一些食盐,一个火盆,最好再找些金疮药,再烧一些开水来,快去!”
刘婶答应一声就跑出去找了,不一会儿和儿子两人各自拿着一些东西回来。
毛承杰接过小刀试了试还可以,用盐水净过手,按说应该使用酒精的,可是在这个年代,这个地方,也只能一切从简了。
他先轻轻揭开覆盖在伤口上已经脏污且散发着异味的绷带,每一个动作都尽量轻柔舒缓,那股味道熏得他几欲作呕,还好强制忍住了,
他将锋利的小刀置于明火之上,火苗贪婪地舔舐着刀身,直至刀被烧得通红,这才将其从火上移开,让炽热的刀刃自然冷却。
然后,他拿起冷却好的小刀,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开始清理伤口。其实他也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只是前世从小说上看见过。
他只能凭着想象,用僵硬的手指笨拙的清理着腐肉,将这些腐败的组织清理出去,腐肉沾到其他地方就用盐水冲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剔除伤口周围已经坏死的组织,那些腐肉在小刀的剥离下一点点离开伤口,开始还是比较笨拙,慢慢地越来越熟练。
偶尔切刀好肉,伤员会忍不住抽搐一下,毛承杰便会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观察,然后再次准确下刀,他的额头上很快大汗淋漓,还好王文仙很有眼力,用一块手绢给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毛承杰感激的看她一眼,对他微微一笑,说声谢谢。
过了好半天,终于将伤口附近的腐肉都清理干净了,伤口处渗出了鲜红的血液,再次用浓盐水冲洗干净,均匀的撒上金疮药,拿起准备好的干净棉布,折叠成合适的形状,轻轻覆盖在伤口上,然后用布条一圈一圈地仔细包扎起来,每一圈尽量都包扎得紧实而均匀,既保证伤口能够得到妥善的保护,又不会让伤员感到过度的压迫。
包扎完伤口,毛承杰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他又吩咐刘婶找一些湿毛巾搭到他的头上,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酒,帮他擦拭身体,帮助降温。
吩咐完这一切,毛承杰拄上他的拐杖走了出来,他能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就要看刘叔自己的命运了。
本来毛承杰还抱怨孙道人是个庸医呢,其实只是对于医学的认识程度不一样,处理的程度也不一样,如果让他有自己的见识,再来做这些事情肯定比自己做得好。
反过来,自己要是能够学会他的医术,对以后也一定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