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雅集头筹者的奖励,除了银票之外,还有一封推荐信,是青山书院的。”
赵策说着,又取出了里边的信封。
路上他已经拆开信封看过了,信上并没有写名字,大概是曾绍元提前准备好的。
一听青山书院,苏云锦也是震惊无比:“夫君也太厉害了吧,居然能在雅集上拔得头筹,还要入读青山书院?!”
她兄长苏子恒,以前就是在青山书院上学。
那可是声名远扬的老牌书院,背后还有郑家撑腰,底蕴深厚非凡。唯一的缺点就是收费太高,一年的学费、书本费和餐费,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也难怪曾老会送这么多钱给他。
赵策揽她入怀,轻叹口气:“书院在县里,离家太远,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家里。”
闻言苏云锦心里一暖,嗔怪道:“妾身就在家里,不会有什么事的,夫君不用担心,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学业。”
“嗯。”
赵策应了声,就将人抱起来,大步走向床榻。
趁着他还没去书院,能多温存一会是一会。
或许是想到赵策要走,这晚的苏云锦也格外的主动。
……
彼时,赵家。
姜氏一听下人禀报,说赵乾回来了,就急忙让人把他叫过来。
下人正想说,大公子的面色看起来不大好,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她给打断了,他也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赵乾神色冷峻,脚步沉缓地迈进母亲的院子。抬眼便见姜氏笑容满面地问道:“乾儿,此次雅集之上,曾老可曾与你交谈些什么?”
“没有。”赵乾语气冷硬。
姜氏有些纳闷:“你身为案首,又收到曾家的请帖,难道不是得了曾老的看重吗,他怎么会一句话也不跟你说??”
赵乾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等他到了雅集才发现,集会上足有将近二十人,他也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压根没有什么看重不看重一说。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中满是讥诮:“娘您可知道,这雅集之上还有何人?”
姜氏一个深宅妇人,认识的外男本就不多,更别说身怀功名的人了,闻言自是摇头表示不知。
赵乾哼道:“我那个被分出去的庶弟,赵策也在!雅集上的所有风头,全都被他一个人给占了!”
“你说谁?赵策?!”
姜氏一怔。
赵策生母早亡,是在她的膝下长大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能不知道吗?
他怎么可能把赵乾压下去,独占风头?!
赵乾面色阴沉,沉声说道:“赵策此人城府极深,明明文采出众,却偏偏装作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整天吃喝玩乐,没个正形。
娘您当初做主将他逐出家门,实在是明智之举,此人心机深沉,太过危险。”
闻言姜氏更是不解了。
好端端的,赵策为什么要装成败家子?
她虽然不喜欢这个庶子,但也没有短缺过他的吃穿,更别说毒打虐待了。
她最多只是告诉他,他有父亲嫡兄撑着,不必刻苦学习,可以随心所欲一点。
突然。
姜氏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瞬间闪烁不定起来。
难道说……
他知道他生母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了?
想到这,她连连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
赵乾听的疑惑不已:“什么不可能?”
“我是说,赵策小小年纪,怎么可能有如此深沉的心机?”
姜氏眼睛一眯,语气肯定地说,“依我看,他肯定是被哪里的孤魂野鬼附身了,我明天就派人去一趟城外的宝华寺,请几名高僧超度他。”
“野鬼附身?!”
赵乾听后,顿觉匪夷所思,但也没有阻止姜氏。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万一赵策真的是被野鬼附身了,请高僧过去,把野鬼赶走,他也能够重新夺回身体。
到那时,他还得感谢他们呢!
……
次日。
苏云锦做了早饭,就同赵策一起去镇上,采买束修六礼。
路上,苏云锦问他:“夫君去书院,是要住号舍,还是在书院附近租个房舍?”
所谓号舍,就是书院为那些离得远的学生所提供的屋舍。
住在号舍,学生上下学方便,能把更多的时间,用在学习之上。
不过这种大都是几个学生共住一室,有的是睡通铺,也有的睡上下床。
和人同住,自然没有自己住来的舒坦,但好处就是省钱。
赵策一怔,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号舍就是宿舍,他道:“住号舍。纺织厂才刚起步呢,铺子也才刚买,还没开业,能省则省吧。”
“委屈夫君了。”
苏云锦轻叹一声。
他本是地主家的公子,何曾住过号舍这般简陋的地方?
“又不是要流落街头,这有什么委屈的。”
赵策揉了揉她的头。
待买完东西,就打算去铺子转了一圈。
苏万正好准备弄匾额呢,见赵策过来,顿时一喜,忙把毛笔递到后者跟前:“贤婿来的正好,你来题字!”
“题字?”
赵策接过毛笔,思索片刻,就蘸上金墨,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三个大字——
赵锦坊。
看着他这手字,苏万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他还以为,赵策都卖话本了,字应该很好看,结果……
难怪连个童生都没考上!
他委婉地说:“贤婿若了得了空,就多练练字吧。”
赵策放下毛笔,不好意思地道了声“好”。
他其实有在练字,就是成果不明显……
见着上面还有自己的名字,苏云锦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是夫君的铺子,写妾身的名字做什么?”
赵策正色道:“你我夫妻,本就是一体,写你的名字也是应该的。”
一体?
听到这词,苏云锦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现了,昨夜他们欢好的场景,脸上愈发滚烫。
可不就是融为一体吗……
她拉着他的手,感激道:“多谢夫君。”
赵策捏了捏她柔软的掌心,笑道:“跟为夫还客气什么?”
等他们温存了一会,苏万泡了茶水,让他们坐下后,才又道:“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想跟贤婿说说。”
见他神色严肃,赵策心里咯噔一声,还以为纺织厂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