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我先跟客哥聊一下吗？”
张小明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没有引起张一念的警觉，她还沉浸在自己终于从张家出来的喜悦中，正在想从哪里下船比较好，很大方地将手机递过去
“没关系，你用吧。”
反正是张家临走前给她的，手机里没有定位系统她把名字倒过来写。
接过手机的张小明实打实松了口气，走到沙发旁拨通服务台电话给一念叫了份餐，等到人坐在沙发上开始沉浸式捧着平板看电视剧才拉上阳台门接起电话。
另一边的张海客颇有耐心，没有挂断电话而是维持着拨通状态，接通过张小明沉默三秒才张口
“……客哥，是我。”
张海客了然，浅浅嗯了声
“族内已经在催，邮轮旅行三个月，上面有其他张家人，你尽快同房。”
拿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紧紧攥起，张小明向来沉稳的声线细听有些颤抖
“客哥，一念跟我说，你告诉她……”
说到一半就被张海客漠然打断，语气像是在聊今天吃什么一样随和
“所以呢？小明你也应该明白，族内没有直接分配伴侣也给了她选择的机会，我也只是常规催促，如果你觉得不能做到可以换人，一念选你说明对你在某些方面有好感，你确定要放弃吗？”
连消带打的一番话瞬间让张小明哑然，他当然可以反驳，说明明就是欺骗，这场闹剧在他坐在一念身旁听到张海客对她说的话就隐隐察觉不对劲，但他还是选择沉默。
许久，话筒中传来低低的一声
“好。”
张海客挂断电话，靠在椅背上点起根烟，目光扫到食指上细微的伤痕，脑子里倒是响起微博里的一句话
“谁能拒绝两根手指就能掰开栗子的男人呢。”
办公室里响起轻笑声。
邮轮旅行对张一念来说还是很新奇的，第一天晚上睡觉前她就跑完了大半娱乐区，里面的奢饰品一应俱全，用自己赚的稿费买下粉色半身裙套装和碧色连衣裙，在导购舌灿莲花下还买了化妆品和漂亮的钻石首饰。
还关心了下身边不知道为什么格外沉默的张小明，笑眯眯道
“我给你买几身衣服怎么样？除了连帽衫就是黑色西装，长这么帅不穿好看的多可惜。”
张小明还没来得及拒绝，导购看向他的眼神瞬间就亮了，立马牵起张一念的手挡在还打算说什么的张小明前面，语气夸张道
“哇塞，小妹妹你男朋友真有福气，居然有你这么爱他的女朋友，不是我说，做这行这么久愿意带男朋友搭配衣服的人可少，全都是买点袖扣领带还有手表什么敷衍，全套的搭配在这边。”
不太看重外在形式的张一念看到满店各式风格的男装立马把人拽进去。
dior泼墨短袖搭配IV织带短裤顺手还买了华伦天奴的休闲鞋，轻奢休闲的风格张一念感觉穿在他身上还不错，顺手又给搭配华伦天奴黑色小标短袖，巴黎家海浪白色短裤买了双Amiri骨头板鞋。
最后戴上pRAdA的墨镜，张一念眼前一亮，简直是帅得不能再帅。
张小明是典型张家人的长相，眉眼清隽，冷白皮身材极好，下颚瘦削，在人群中除非刻意隐藏否则一眼就能看到，此刻穿着休闲风格的短袖短裤更是将他锐利的气质变得接地气不少，周围频频有小姑娘看过来。
导购更是夸得天花乱坠，索性又买了几套搭配。
黑白圣罗兰棒球服和纪梵希修身裤，还有小白鞋。
张一念大手一挥全部拿下，告诉酒店房间号后时间也不早了，两人慢悠悠地走在轮船前方，隔着栏杆就能看到海。
购物欲似乎能掩饰掉她心里的不安，尽管一切看起来都很不错，张一念承认自己下意识在感谢或者说讨好张小明，因为他自己才能离开张家那个不想回去的地方。
潜意识里，她对于张家那个庞然大物很畏惧，包括张小明，张一念现在只是单纯觉得能摆脱天天被逼着和不喜欢的人聊天相亲接受不想要好意的生活很好。
两人并肩站在甲板上，张小明温柔地看着欣赏夜晚海洋的张一念道
“其实，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毕竟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一念躺在黑色遮阳椅上，服务员端上两杯橙汁后就离开，一念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也坐下，穿着长款燕麦色羊毛裙的她气质温婉清丽，光是站在那里都让人移不开眼，笑盈盈道
“你很好啊，我还觉得有些对不住你，牺牲自己陪我出来这一趟。”
对面张小明没有接话，场面陷入诡异的寂静中。
心脏猛地砰砰跳起来，不正常的沉默最终还是让张一念因为离开张家而松懈下来的精神瞬间绷起。
晚上的海风冷得让张一念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坐在她对面的张小明低声道
“客哥说，族内要求我们尽快生个孩子，船上，还有其他张家人，抱歉，一念。”
咔嚓。
桌子上的橙汁被打翻在船板上，黄色汁液悄无声息地深入木板中，不留一丝痕迹。
张一念声音颤抖
“你们什么意思？”
对面张小明起身，半跪在张一念身前，眼神夹杂着深深的歉意，手刚搭在一念手上就被狠狠推开，张小明强制性握住她的手，冷得像冰一样，将自己手盖上细致捂热。
“我们结婚了，一念。”
听到他的话，张一念觉得遍体生寒，手上被强制性传过来的热源就像是滚烫的火炉似的，在他侵略性的眼神下她用力躲闪，在躺椅上一个劲向后缩
“你松手，我不要。”
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常日的冷静，只有发自本能的害怕，仅仅说出拒绝的话都似乎耗干她的勇气。
张家人对她不仅是身体上的绝对压制，还有精神和社会权力方面，张一念很害怕，怕到光是说出口的拒绝都细不可闻。
好在张小明没有继续动作，他立马停下动作也松开一念的手，眼底闪过一丝懊恼，见人确实被吓到，张小明立马起身离开，拉开门的时候道
“我先回房间，你别害怕。”
说完张小明赶紧离开，他没想到人这么敏感，只是牵手反应就这么强烈，没有回房间而是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守在一念身后，生怕她出什么事。
在甲板上待了半小时后，一念才从甲板上回来，找到服务员要求换房间，见状张小明微微叹气，张家人做事很严谨，怎么会让她躲开，索性自己先回了房间。
不出所料。
一小时后，房门外感应器开门声响起。
开灯后像雕塑一样坐在沙发上的张小明属实吓了刚进门的张一念一跳，下意识后退几步。
“我们聊聊。”
张小明指了指书房中的办公桌，自己率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