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叶清姿这句话,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江晚?”刘敬心看见江晚,难掩内心的震撼,“你在海城?”
“你刚来海城吗?还是你一直在海城?”
“想见你一面真难啊,看来我今年运气还不错,竟然能在工作的时候看见你。”
一群焦头烂额的医生一时都忘了焦虑,看了看刘敬心,又看了看江晚。
刘敬心态度这么恭敬,真的不是在跟陆以墨说话,而是在跟那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女孩说话?
女孩的眼眸清澈,眸色清冷,一身灰色卫衣,浑身散发着冷飒的气息。
刘敬心走到江晚身边,直接跟她说起林老太太现在的情况。
“问过家属,老太太已经快一年没生过病,一个月前突然病倒的。”
“病来如山倒,倒下之后一直没见好转,三天前还突发急症......”
“这是检查报告跟心电图,你看下。”
“刘医生,”一名年轻医生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开口,“这位是?”
刘敬心看了他一眼,“这位是江医生,接下来我们都听江医生的安排。”
刘敬心没有解释太多,接着拿笔在报告上指了几个点给江晚看。
“其实老人家到了这个年纪,本来身体器官各方面都有一定程度的衰退,我看了老太太一个月前的身体数据还是不错的,是我见过的所有她这样的老人里头身体素质最好的了,我们......”
“给病人服过康脉丸了吗?”江晚突然打断他。
“康脉丸?”刘敬心迟疑了下,“我们今早才过来林老太太这边,暂时还没跟林家人说过这个药。”
“你知道的,康脉丸在市面上虽然已经卖到两百多万一粒,而且出品极少,有些人家里前两年运气好抢到的,都放家里等着救命,没人愿意转卖。”
江晚摇摇头。
“不是现买,是老太太之前一直在吃康脉丸,一个月一粒,按理说她这个月应该会吃完最后一粒,我想知道她这个月吃了没有。”
“这?病人家属没提过老太太吃康脉丸的事,我去问问。”
刘敬心有点火大,家属隐瞒这么大的事情真不应该。
走到门口,迎面碰上另一名老者和一名银发男子。
“虞老?”
虞老敷衍的点点头,一阵风略过他,走到江晚面前。
“江晚,你要的康脉片,你放我那里的康脉草还剩两株,我都一起带过来了。”
刘敬心脚步一顿,还没从虞老亲自送药的惊愕中反应过来,听见虞老的话,心中一阵惊涛骇浪。
康脉片不是康脉丸的强效版、市面上还没得卖吗?
还有,康脉草?
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刘敬心眼睛亮得惊人。
楼下。
看见虞老出现在林宅,一楼林家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大哥,你不是说了虞老这个时候不可能在国内的吗?”
“妈这次要是......”林国仁嘴角抽了下,拉着林国栋到角落,“要是妈这回没事,你让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妈没事不是皆大欢喜吗?你说这个话什么意思?”
林国仁不可置信看着他,转而明白他的意思。
“大哥,你想过河拆桥?!”
“要不是你,我不可能......”
林国栋甩开他,“别想拖我下水,是你自己欠了钱还不起,想打瓜分妈财产的主意,我不会告发你,你好自为之!”
刘国仁还想说什么,刘国栋已经走回人群当中。
刘敬心下来,问起康脉丸的事,结果问了一圈,竟然没人知道林老太太吃过康脉丸的事情。
“麻烦你们认真回想一下,这个药能救老太太命的!”
林安琪从楼上下来,冷冽的视线扫过所有人,目光仿佛能窥见人心。
和她目光对上的人都下意识移开了眼睛。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林国栋身上,“大伯,赵妈呢?赵妈去哪了?”
赵妈是林老太太的贴身保姆,跟了老太太二十几年,这次回来却没看见她。
林国栋眸光闪烁,撇了撇嘴,“那个老女人手脚不干净,偷奶奶的首饰去卖被我们抓了个正着,这样的人不能留在林家,我们把她赶出去了。”
林国仁冷笑医生,“刘医生问得那个康脉丸......”
“林国仁!”
林国仁话没说完,被林国栋厉声打断。
欲盖弥彰的意味过于明显。
“大哥,你想让我一个人背锅?我告诉你,不可能!”
“安琪,你之前给妈带的康脉丸,是大哥为了拿下西城开发区的项目,他偷去讨好那个老总的老婆了!”
“林国仁你别含血喷人!老子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康脉丸!”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安琪,二伯说的都是真的,那天我去看奶奶的时候,奶奶床头的玻璃瓶里装的那个康脉丸还剩两颗的,我就是上了个厕所出来,瓶子就空了,而那个时候,你大伯就在外面!”
林国仁一脸讨好看着林安琪。
林国栋拿康脉丸这事只有他看见,林国栋不帮他,那他也不会让林国栋独善其身!
林国栋有些慌,他以为事情做得隐秘,没想到会被林国仁发现。
“安琪,你别听你二叔瞎说,他就是自己做事了想找多一个人陪他受罪!”
“明明是他自己在外面欠了钱还不上,想找人催眠奶奶,骗奶奶把手上的股份转给他!妈是因为被你们催眠中途醒过来,发现了真相,才被气倒的!”
这都叫什么事!
刘敬心一个头两个大,他现在算是明白老太太为什么之前一直好好的,一个月前突然出事了。
敢情先是被二儿子的骚操作气倒,再到大儿子把救命的药拿走。
“荒谬,真是荒谬!”
“就是说,林老太太这两个月是没吃过康脉丸,前面的十个月都按时吃了是吧。”
这个问题也没人回答他。
刘敬心一阵心累,这个家,还有谁是真正关心老太太的吗?
林安琪眼睛红得厉害,为奶奶感到不值。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在他们面前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