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刹是哪位高僧?”
有人发问:“佛门添个寺庙而已,怎么弄出如此动静?简直匪夷所思。”
“呵呵,这可不止添个寺庙那么简单!白莲佛教的教义与现今佛门不同,这属于是另立门户了。”
“此时正是佛门空前繁盛之时,这叫净刹的竟敢行此举分润佛门气运,真是胆大啊!”
......
菩提子与诸佛大战,将天光都给搅浑。
混沌之中,迦婴迅速念出:“凡入我教者,当以净化魔气、抵御魔军为己任。”
“纵耗尽心力,也要让这片疮痍土地重焕生机,让黎民百姓安居乐业,再无魔患侵扰之苦。”
“吾等愿为九州抛洒热血,为众生撑起一片无魔侵扰的朗朗乾坤,纵倾尽所有,亦在所不辞!”
迦婴抬头望天,目光澄澈而坚定:“吾之所愿,请天道见证!”
话音刚落,天光骤然破开混沌。
一道阳光刺穿被罡气与佛光魔影遮蔽的苍穹,直直照射在迦婴身上,为她镀上一层耀眼的金光。
那光芒不似佛门佛光那般炽烈,却带着一种温润而磅礴的意韵,将她周身的白莲光晕映照得愈发圣洁。
“轰隆 ——”
云层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鸣。
紧接着,无数细碎的金芒从天空漫溢而出,如同初春细雨般洋洋洒洒落下,落入九州的每一寸土地。
魔域:嗯?我居然也有?
“这是?”
所有人都愣住了。
定光佛祖瞳孔巨震,他抬手接住一缕飘落的金光,指尖传来暖流般的触感。
“这居然,是天道对白莲佛教护佑九州之愿的回应?这,这怎么可能!”
这等场景,佛门最初成立时都没有发生!
“为什么?”
定光佛祖指尖深入掌心,不可置信道:“难道仅仅因为佛门的教义是渡己,而白莲佛教的教义是渡世?”
可是这些年,佛门始终坚守在最前线。
护佑众生的事他们干了,功德却被后来的白莲佛教给分润走了,这谁能甘愿?
“天道不公!”
佛门众弟子心头齐齐炸响这四字!
他们望着那沐浴天光、承接功德的迦婴,个个目眦欲裂,悲愤如野火般燎遍四肢百骸。
佛门弟子奉持戒律、苦修正道,为护苍生不惜舍身,今日围剿魔孽,更是耗尽心力。
可天道都视而不见。
——反倒向一个叛教立异、与魔为伍者降下垂青!
阳光为她披金,功德为她铺路。
这煌煌天威,岂不是在打佛门的脸?
白莲佛教成立的刹那。
迦婴分明感觉到一缕深沉的因果缠上她的神魂,这因果与过往种种势力都不同——
例如冰天雪女的冰魄,不过是借取其的力量,所以没有代替冰天雪女护佑雪域的硬性要求。
护佑与否全凭心意,从无天道强加的束缚。
而寒渊城那些旧部,是常规的的人族势力,兴衰荣辱系于人心向背,更像是彼此扶持的盟友。
可立教不一样。
这可是“开派祖师”的分量。
她所发的所有宏愿,都带着天道昭昭的烙印。
以净世白莲镇压气运,以 “护佑九州” 为立教之本,便等于与这片土地、这方众生签下了无形契约。
九州子民的疾苦、魔气侵扰的疆域、甚至连白莲佛教未来的每一分兴衰,都将直接刻入她的道途因果。
迦婴低头望着掌心流转的莲光,能清晰感觉到无数细微的 “线” 从四面八方涌来。
一头系着她的神魂。
另一头连着九州的每寸土地、这世界每个百姓的祈愿。
这是一份沉甸甸的背负,是开派立教者必须承担的 “天道责任”。
她忽然明白,为何佛门对另立教派如此忌惮。
这因果一旦系上。
便是与天地同息、与众生共存,成则与九州同荣,败则随众生共灭,再无回头路可走。
恶来震惊道:“主人,难道您已经料事如神到这个地步?”
迦婴心中早已经惊涛骇浪。
她起初发这个大宏愿,只是想扯一张大旗,想让佛门有所顾忌,毕竟自己所建立的白莲佛教,意在守护九州。
本想在道德上约束佛门。
去没想到能引来天道这等反馈,这根本不在她的计划范围内。
但迦婴面上依旧一派从容。
她淡淡地说:“意料之中,不过尔尔。”
恶来愈发震惊,狗腿子的伏地陈赞:“主人真乃天纵奇才!”
“这般惊天动地的事情,在您眼中竟只是‘不过尔尔’,这份运筹帷幄的气度,怕是元烬妖帝见了也要俯首称叹!”
它声音里裹着十二分的谄媚:“就说这天道垂青、功德天降,换做旁人怕是早已手足无措。”
“偏主人您稳如泰山,这等眼界、这等定力,属下就是再修千年也赶不上万一啊!”
宁傲:“呵呵......”
真有你的。
还特意把她师尊这座大神拉出来拉踩一下,也真是难为你了。
小白鼠分析道:“依我看,多半是您立下的宏愿太过宏大。”
“此方世界的佛门,修行终究以‘自我超脱’为根本,哪怕偶为众生行事,终极目的仍是证得佛果、脱离轮回。”
“可您不同。”
‘‘护佑九州、净化魔患,句句都绕着众生,连立教根基都落在舍己护世上。”
“这等愿力与佛门的‘自了’之道截然相反,反倒更合天道‘普惠众生’的意旨,如此方能引动功德降临。”
诸佛震惊的同时。
佛门与菩提子的这场战斗也戛然而止。
菩提子气血翻涌。
菩提魔树的叶片仍在簌簌作响,只是色泽已黯淡许多,却依旧尽职地在他周身撑起一道金黑色的屏障。
这场大战耗尽了他储存的所有灵力,丹田处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喉间的腥甜之气一次比一次汹涌。
可他,硬生生将那口血咽了回去。
直到无数柳枝缠上菩提魔树,其上蕴含的生命之力不断为他提供治愈之力。
再加上功德金雨入体,才滋润了他的躯体。
迦婴摊开掌心,一枚棱角分明的三角灵器悄然浮现。
她微微抬手:“去!”
那灵器化作一抹白光,朝着断戈山脉疾驰而去。
天光似被这道白光牵引,一路铺开璀璨的光轨,将灵器的轨迹映照得清晰可见。
白光在断戈山脉上空盘旋三圈,而后骤然下坠,精准落入断戈山脉的高峰之巅!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中。
最高峰的山巅竟如莲花绽放般裂开,无数白色晶石从地底涌出,以灵器为核心飞速堆砌、延展。
不过瞬息之间。
一座宏伟磅礴的白色建筑群拔地而起!
飞檐如展翼的白鹤,斗拱似凝结的流云,琉璃瓦在天光与功德金光的双重映照下,反射出夺目的七彩光晕。
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建筑群最前方的山门之上,一块由整块白玉雕琢而成的牌匾缓缓升起。
其上没有繁复纹饰,只以赤金勾勒出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
白莲佛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