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相眼中寒光闪烁。
这些年无论他如何努力,始终活在大哥苏养年的阴影之下。而苏养浩更是从未正眼看自己一眼,虽有才华却无处施展。
怀才不遇,用来形容苏相再合适不过。
“好个苏养浩!若非我见过江大拿的照片,恐怕至今仍被你们蒙蔽。”
苏相搂住身边的绝色佳人,目光忽明忽暗。
……
另一边,江与一家人踏上了前往燕京的旅程。
因为苏养浩的寿辰还需数月,他们并不着急,索性选择自驾游。江与直接从宋卿那里借了一辆路虎豪华运动型越野车。
华夏大地广阔无垠,沿途风景名胜无数,山水秀丽。一家人在旅途中走走停停,饱览风光,行程跨越几千公里,横贯数省,尽览壮丽景色。
江与此举,实因深知未来与这对名义上的父母聚少离多,故而想趁此时机弥补。他明白自己无法永远停留在同一片星域,总有一天会踏上寻找飞升之法的征途。
远古时期,曾有真仙强者因飞升无望,毅然以肉身穿越虚空,遍历诸天星辰。结果如何,江与不得而知,或许是觅得飞升之秘,亦或长眠于星海尽头。
江与暗下决心,一旦结成金丹,便循着前辈遗迹前往浩瀚星空,追寻那虚无缥缈的飞升之道。唯有超脱轮回,方能成就永恒。
纵使元婴修士,寿数不过万年。
终究会有寿限将至之时。
逆天改命,摆脱天地桎梏,渡劫飞升,成为永恒大能,这本身就是最大的悖逆之举。
连续休憩半月余,苏暖依脸庞重现久违笑意。自与苏家决裂后,她再未展颜。
性情古板的江云安,也偶露笑容。
这日,苏暖依笑意渐消,眉间微蹙。二十年后再归燕京,重回华夏腹地,她心底泛起一丝不安。
“云安,时隔二十年,苏家为何忽然派人邀我们入京赴宴?”
近几日,苏暖依反复思索此问题。
江云安亦愁绪满怀,摇头道:“苏养浩老先生谋略深远,智计通达,若非有所图谋,怎会主动邀约?以他的脾性,当初你断绝亲缘,他本可从此不理不睬。”
江与轻笑一声:
“必是苏家知晓了我的身份,欲借血缘羁绊笼络我们。殊不知,我江九荒行事向来自由洒脱,不受他人左右。”
江与摇头,心意已决。若苏家执迷不悟,他丝毫不介意摧毁燕山,覆灭苏家。血脉亲情又如何?同门情谊又如何?
江与修行将近六千年,十载见四季轮转,百岁观朝代兴替,千载睹星辰流转。而今,他已入斗转之境,对世间七情六欲早已淡然。
即便与苏家有血缘之亲,却无同舟共济之情。
“小与,你究竟有何身份,能让苏家不顾颜面,前来邀约?”苏暖依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何种身份,竟值得苏家如此重视?
即便将帅亲自登门,苏家亦不会放下架子卑躬屈膝。若要勉强匹配,恐怕得是统领一国的君主,还是国际五大常任理事国中的重要人物。
江与莞尔:“他人唤我江大拿。”
苏暖依与江云安对视一眼,这个名字听来颇为陌生。
江与以目光安抚双亲,让他们放宽心:
“母亲,父亲,有我在便足够。”
燕京已至。
望着繁华璀璨的国际都市,江与心中感慨万千:
“上回至此,距今怕是千载有余了。今日的燕京,焕然一新,非昔日可比。纵使天河那般富庶之地,也难以与眼前这大都会相较。”
时光太久远,江与不愿多想。
千年前初到燕京时,正值王朝更替,新皇登基,邀他前来,令万民叩拜,祈求福祉庇护。
刚抵达燕京,苏暖依即刻拨通七哥苏远山的电话。
“妹妹稍待,我即刻赶来。”
与此同时,江与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备注,他的眼眸瞬间柔和,带着笑意接听:
“是想念我了吗?”
韩轻语轻斥:“胡闹,你不是说要去燕京吗?”
江与笑问:“难道你也在此?”
韩轻语语气雀跃:
“今日是苏家老爷子八十寿辰,广发请帖,我韩家虽为燕京韩家旁支,但也收到邀请。我刚下飞机不久,有个私人聚会,我想让你陪我去。”
江与沉默不语,这所谓的私人聚会,恐怕是去见未婚夫吧?
当初韩正德曾提到,燕京韩家有意将韩轻语嫁出去。
“谁敢动我的女人?”江与眼神坚定。
---
“小与?”
苏暖依语气复杂,她心思细腻,怎会看不出江与接电话时的温柔表情。
她心中一阵欣喜,满怀期待。
江云安摘下眼镜,低声道:“早点回家,实在忙不过来,就不用来了。”
江与哭笑不得,这对父母配合得真默契。
苏暖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一个老不正经,一个小不正经。”
说完,不由分说地塞给江与几千块钱。在苏暖依眼里,无论江与有多大的名声,他始终是她的孩子。
江与接过钱,把车留给了父母,独自消失在夜色中。韩轻语打来电话,肯定是有急事。
到达约定地点后,江与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位优雅的身影,静静伫立。
她长发披肩,略施粉黛,面容精致,穿着露背礼服和高跟鞋,修长的双腿在裙摆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迷人。
数月未见,韩轻语已褪去青涩,展现出成熟的魅力。她快步走来,笑容灿烂。
“江与。”
如今重逢,韩轻语笑意盈盈,不再拘谨,大方地挽住江与的手臂,虽未明言,但心意已定。
目睹这一幕,周围的年轻人无不震惊,宛如雕像般呆立。
“韩家大小姐有男朋友了?”
“这家伙是谁?要是让安俊杰瞧见这一幕,以他的性子,非得暴跳如雷不可。”
“今晚是安家的老太爷安俊杰与天河第一美人韩轻语的订婚宴,她居然还公然与别的男人如此亲密,难道不清楚后果吗?”
江与恍若未闻,他想做的事情,无需向任何人解释。
一群少年少女之中,一位面容清秀、身着名牌的少女握紧拳头:
“韩轻语,今晚是你和我哥哥安俊杰的订婚宴,你当众与他人亲昵,是在羞辱谁?”
为了家族利益,联姻在名门望族中十分常见,就像一些上市公司的高管子女,若门第相当,也常结为亲家。
有了这样的关系,这些名流才能放下戒备,坦诚相处。简而言之,联姻是一种稳固的合作方式。
燕京的世家,孩子刚出生时就被长辈指腹为婚。很多人到十七八岁时才得知另一半的存在。
双方可能互不了解,甚至从未听闻彼此,但大多数人会顾全大局,在长辈、朋友、同学的劝说下勉强答应。
当然,也有人为真爱抗争到底。
众人明白韩轻语属于后者,她不愿将终身幸福沦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但她或许不知,对方可是华夏五大超级世家之一的安家。
即便她不愿,也可选择温和手段,在不伤害安家颜面的情况下慢慢解决。然而,她却公然在订婚宴上与其他男子亲密示爱。
难怪那少女情绪激动,韩轻语的行为实在过于强势。
“江与,你害怕了吗?对方可是燕京的安家,天河的魏家,宫家、范家都只能给他们提鞋。”韩轻语眼中闪烁着光芒,充满期待。
江与轻蔑一笑:
“管他什么安家韩家的,谁敢多嘴,看我不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江与握紧拳头,夸张地挥舞了一下,逗得身边的少女捂嘴轻笑。
周围一群年轻人注视着这对谈情说爱的情侣,眼神带着几分戏谑。他们好奇,若此事让安家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韩轻语虽是天河第一美人,容貌倾城,在燕京也能名列前茅。她不愿嫁入安家情有可原,但她的行为无异于挑衅安家,实在欠妥。”
“她只顾自己,可曾想过,身边这位少年会因此承受怎样的可怕报复?”
有人低声评论,连连摇头。
当年,燕京一个普通家族试图与安家联姻,就在婚礼前夕,女方突然反悔,激怒了安家。之后,那个家族在短短一周内便被神秘力量摧毁,被迫离开燕京。
据说,女方的父亲因外界压力,当晚选择了自尽。
整个事件中,安家虽未直接出手,但能在燕京有如此权势的,寥寥无几。
“韩轻语虽属燕京五大世家之一的韩家,但只是旁系分支,甚至无法登上族谱。即便是燕京韩家,也不愿为一名旁系子弟与主家对立。”
听着周围的议论,韩轻语抓紧江与手臂的手微微用力。
“无妨。”江与目不斜视,牵着佳人步入宴会厅。
逸舟逐月是燕京顶级六星级酒店,占地数万平方米,共六层。门口迎宾统一穿着旗袍,身高一致,笑容甜美,托盘中放着各类高档烟酒小吃。
今晚为举办订婚宴,安家不惜重金,豪爽包下整座酒店。仅一夜租金加上服务费,就超过八位数。
酒店汇聚华夏八大菜系,每道菜肴均由名师制作。
江与与韩轻语昂首走进去,两人宛如璧人,引来无数目光。
“嘿,这不是今晚的主角之一韩轻语吗?”
开口之人瞧见韩轻语身旁的江与,脸色骤变:
“这下有热闹了。”
韩轻语鼓起勇气,直截了当地走向酒店经理,语气平和地说:“够了,到此为止,今晚的订婚宴取消吧。”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原本谈笑风生的名流权贵们立刻安静下来,无数复杂的眼神聚焦在韩轻语与江与身上。
酒店经理怀疑自己听错了:“您刚才说什么?今晚是安家与天河韩氏的订婚宴,如果您只是来用餐,建议改天再来。我们今晚的酒店已被安家包下。”
经理负责此次宴会,所知有限,因此善意提醒。
韩轻语回应道:“我正是你说的韩家女儿,我今晚前来,只为了告诉安俊杰,我韩轻语已有男朋友了。无论是燕京的权贵还是顶级世家,只要我不喜欢,那就是不喜欢。”
短暂的静默后,富丽堂皇的大厅内掀起轩然大波。上百人的窃窃私语瞬间爆发,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注视着韩轻语。
她疯了吗?
是什么样的底气支撑她说出这样的话?
对方可是安家,燕山上扎根的家族,如同燕京神龙般的存在。安以盛更是华夏泰斗级人物,八大元老之一,地位堪比封疆大吏。
“韩轻语,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一声厉喝从背后传来,只见一位穿着休闲装的男子缓步走近,面容阴沉。他全身衣饰不过千元左右,但腕间的百达翡冷手表价值两千六百万。
此人五官俊朗,年约二十五六,身形挺拔,背头梳得一丝不苟,气势十足。外表沉稳,丝毫不逊色于商场巨擘。
“安少,安俊杰的弟弟,他怎么会来?”
不少人心头一震。
安少的到来,是否意味着安俊杰及其家族长辈即将现身?
韩轻语如何应对这局面,今夜若无后招,恐怕难以善罢甘休。直白地说,她若嫁入安家,远胜过天河魏氏全族。
韩轻语转头直视安少徒:\"我心里清楚自己的立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安家难道想逼迫我?\"
安少徒冷笑:\"韩轻语,今夜你无权选择。去问问你父亲韩正德,他敢否决这婚事吗?\"
瞬间,江与平静的声音响彻大厅:\"没听到轻语说的话?这场宴会就此结束!\"
---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