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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冬藏春望

秋获宴后的第三日,寿州的晨雾裹着水汽,像层薄纱笼在田野上。糜子秸秆被捆成整齐的垛,在田埂边排成长队,露水珠顺着秸秆尖往下滴,“嘀嗒”声落在新翻的土地上,洇出密密麻麻的小圆坑。谢明砚踏着露水往粮仓走,布鞋踩在草叶上,沾了层细碎的白,像落了场早冬的霜。

粮仓是用洪水冲毁的旧木料搭的,梁上缠着红绸,绸子上的桃花结被风吹得轻轻晃。张柬之正带着几个老汉盘点余粮,木斗“哗啦”一声盛满糜子,周衡在旁记账,笔尖在麻纸上划过,留下工整的字迹,旁边还画着小小的桃花——是跟淮妇学的,说这样记账心里暖。

“谢大人,”张柬之直起身,手里的木尺敲了敲粮囤,“三百石余粮,按您的意思,分了三份:一份入官仓,防着来年春荒;一份给学堂当伙粮;剩下的,各家按人口领了,磨成粉过冬。”他往仓角指了指,那里堆着几十袋青稞,是巴图从商队换来的,“蒙族兄弟说,青稞耐冻,掺着糜子面蒸馍,能扛住淮地的冷。”

谢明砚弯腰抓起一把糜子,指尖碾开一粒,米心泛着淡淡的黄。“学堂的伙粮得多留些,”他声音里带着晨露的清润,“让娃们不仅能念书,还能喝上热粥。”他想起牧马镇的冬学,蒙汉孩童围着炭火念书,冻红的小手攥着蒙汉双语的课本,像攥着块暖玉。

正说着,巴图扛着捆干柴进来,柴捆上还沾着几片桃叶——是从桃林拾的。“谢大人,俺媳妇说,今冬冷得早,得给学堂砌个火塘。”他把柴往墙角一放,拍了拍手上的灰,“俺们蒙人会盘火塘,让汉家兄弟看看,这手艺不比你们的土炕差!”

周衡笑着接话:“那正好,我让县里的木匠打几张长桌,蒙汉娃子坐一起念书,火塘边再摆个柜子,放你们草原的奶豆腐和汉家的咸菜,饿了就抓一把。”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几页纸,“这是我托人抄的蒙汉双语课本,照着牧马镇的样式改的,你看行不行?”

谢明砚接过纸页,上面的“人”“田”“马”字,旁边都注着蒙语发音,字迹娟秀,是周衡那在凤阳的媳妇写的。“好得很,”他指尖划过“共”字,蒙语注脚的笔画里,还沾着点墨团,像个小小的笑脸,“让春桃商队捎给莲禾看看,说淮地的娃,也能像牧马镇的娃那样,同书同语。”

(九)学堂暖火

立冬那日,学堂的火塘终于盘好了。

火塘用黄土和碎麦秸糊的,四壁光溜,中间架着根粗铁条,上面能烤馍、能煨粥。巴图蹲在火塘边,往里面添了把松木柴,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他脸上的疤都泛着暖光。“你看这火,”他用蒙语对旁边的汉族木匠说,“得让柴根朝里,火苗才稳,就像咱们过日子,根扎得深,才抗得住风。”

木匠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耳朵有点背,却看懂了巴图的手势,笑着用汉语应:“可不是嘛!俺们盖房子,地基得打三尺深,不然开春一化冻,墙就塌了。”他指着刚钉好的长桌,“这桌子腿,俺都削成了尖的,往土里扎半尺,保准稳当。”

淮妇带着几个妇人往墙上糊纸,纸是春桃商队捎来的桃花笺,粉白的纸上印着淡紫的花,糊在墙上,风一吹就“沙沙”响,像落了一地花瓣。“李婶,你看这角得糊平些,”淮妇用笤帚扫了扫纸角,“娃们念书时,眼睛盯着花,该分心了。”

李婶手里的浆糊刷得飞快,嘴上却不停:“分心才好,让他们知道,念书不是苦差事,就像咱们种庄稼,得看着花,才盼着果。”她往纸缝里塞了根红绳,“这是其其格给的,说蒙族的娃,念书时系着红绳,能记牢字。”

谢明砚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寿州灾民棚里,孩子们蜷缩在草堆里,连块干净的布都没有。而此刻,火塘边的长凳上,已经摆好了孩子们的书包——是春桃商队送的,红布面上绣着半朵狼头半朵桃花,里面装着周衡媳妇抄的课本,还有块奶豆腐或咸菜疙瘩。

“谢大人,你来啦!”一个扎羊角辫的汉家女娃跑过来,手里举着支柳条,上面拴着个小布包,“这是俺娘给其其格的,里面是腌萝卜,说配着奶豆腐吃,不膻。”女娃的蒙语说得磕磕绊绊,却格外认真,“其其格教俺说‘谢谢’,是‘巴雅尔’对不对?”

谢明砚笑着点头,刚要说话,就见其其格抱着个陶罐跑进来,罐口冒着白汽。“这是俺阿爸熬的奶茶,”她把陶罐往火塘边一放,眼睛亮晶晶的,“阿爸说,汉家的娃喝了,冬天不冻耳朵。”

火塘里的柴“噼啪”响,把满屋子的笑都烘得暖暖的。谢明砚往火塘里添了块柴,火苗舔着柴根,像在啃一块甜馍。他望着墙上的桃花笺,突然觉得,这学堂里的暖,比御书房的地龙更实在——因为这暖里,有蒙汉百姓的手,一起添的柴,一起糊的纸,一起盼着娃们长大的心意。

(十)商队传信

小雪那日,春桃商队的铃铛声从镇口传来,像串流动的星子,撞碎了冬日的寂静。

春桃的丈夫跳下车时,棉袍上还沾着漠南的雪,手里抱着个油布包,里面是莲禾托带的信。“谢大人,牧马镇的冬雪下得比往年大,”他往火塘边凑了凑,哈出的白气混着火塘的热汽,“莲禾姑娘说,他们在‘汉蒙共守’碑旁盖了个暖棚,蒙汉百姓围着炭火搓草绳,说等开春了,给淮地的娃编新筐。”

谢明砚展开信纸,莲禾的字迹比去年更稳了,笔画里还带着点狼毫的糙劲——是跟巴特尔学的,说蒙族的笔更能写硬字。信里说:“望胡城的互市开了,汉商带了淮地的糜子种,蒙人换了草原的良马,说要帮淮地犁地。阿古拉(小堂弟)已经会写‘共’字了,写得比账本上的还周正。”

信末画着个暖棚,里面挤着好多小人,手里都拿着草绳,棚外的桃树上,还挂着个小小的红绸,像淮地学堂里的那样。谢明砚摸着画里的小人,突然想起离开牧马镇时,莲禾把桃花种子塞进他手心:“先生,种子在哪,春天就在哪。”此刻火塘边的陶罐里,正煮着牧马镇的奶茶,香得让人心头发软。

“对了,”春桃的丈夫从车上搬下几个麻袋,“这是巴特尔托带的驼毛,说淮地的冬天潮,驼毛填在棉袄里,比棉花暖。还有这包,是莲禾给娃们的,里面是蒙汉双语的描红本,首页印着‘同暖’二字。”

巴图凑过来,抓起一把驼毛,软得像团云。“俺媳妇说,这驼毛得用汉家的针线缝,才不钻毛,”他往淮妇手里塞了一把,“妹子,你教汉家媳妇们缝,俺让蒙族姑娘们搓绳,开春给娃们编筐,装新收的糜子。”

淮妇笑着接过来,指尖触到驼毛的暖,突然想起丈夫生前说的:“等水退了,咱也种糜子,让娃知道,日子再难,也能长出甜的。”她往描红本上瞥了眼,“同暖”二字旁边,画着半朵桃花半只狼头,像极了自己给娃绣的肚兜。

谢明砚把莲禾的信贴在学堂的墙上,旁边是周衡媳妇抄的课本,下面是孩子们的描红本。火塘的光映着这些字,像把所有的暖都织成了网,网住了冬日的寒,也网住了彼此的念想。

(十一)雪夜围炉

大雪封镇的第三夜,学堂的火塘烧得正旺。

汉蒙百姓挤在暖棚里,巴图的媳妇正教汉族妇人鞣狼皮,狼皮上的桃花纹是莲禾绣的,针脚被炭火熏得发深,反倒更显鲜活。“你看这毛,得顺着捋,”她用蒙语说,手里的木梳一下下梳过狼皮,“就像咱待人,得顺着心,才热乎。”

李婶在旁熬着糜子粥,锅里扔了几颗红枣,是春桃商队带的江南货。“其其格,你尝尝甜不甜,”她用蒙语喊,虽然发音不准,却让其其格红了脸,“俺家那口子说,江南的枣,配漠南的糜子,才叫真甜。”

谢明砚坐在火塘边,听着周衡讲凤阳的旧事。“小时候家里穷,冬天就靠啃冻红薯过活,”周衡往火塘里添了块柴,火星溅在他的棉鞋上,“哪想过现在,能围着炭火喝奶茶,听蒙族兄弟讲草原的狼。”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半块桃花酥,还是秋获宴时淮妇给的,硬得像块糖砖,却被他揣得温热,“这酥饼,比宫里的点心甜。”

张柬之在给孩子们讲淮河的故事,说洪水退了,河底会留下好多贝壳,捡回来洗干净,能当哨子吹。“明年开春,咱带娃们去捡,”他指着窗外的雪,“这雪化了,就成了河的水,水养着田,田长出粮,粮喂着人,人又护着河,这才是日子。”

孩子们挤在长凳上,手里拿着描红本,阿古拉(小堂弟)正教汉家女娃写蒙语的“雪”字,女娃教他写汉语的“暖”字,笔尖碰在一起,在纸上洇出个小小的墨团,像个笑着的嘴。

午夜时,雪下得更大了,压得棚顶的草“咯吱”响。谢明砚往火塘里添了最后一块柴,火苗映着每个人的脸,汉蒙百姓的呼吸混在一起,像风穿过草原,又淌过淮河,温柔得让人心安。他想起莲禾信里的话:“真正的暖,不是火塘的热,是你递我块奶豆腐,我给你勺热粥,日子在暖里缠成绳,就不怕冬天长。”

火塘里的柴渐渐成了炭,红得像块宝石。谢明砚望着炭上的余火,突然觉得,这寿州的冬天,比任何时候都短——因为春天,早就在每个人的心里,发了芽。

(十二)春信破土

立春那日,第一缕阳光从雪缝里钻出来,照在学堂的窗纸上,像贴了层金箔。

孩子们踩着残雪往桃林跑,发现桃树枝上冒出了米粒大的芽,嫩得发粉,像被阳光吻过的娃娃脸。阿古拉(小堂弟)摘下最饱满的一个芽,往汉家女娃手里塞:“莲禾姐姐说,这芽能开出桃花,桃花落了,能结果,果核埋在土里,又能长出树。”

女娃举着芽,往学堂跑,声音脆得像冰凌碎了:“谢大人,桃花要开啦!”

谢明砚正和张柬之、周衡算春耕的账,听见喊声,往桃林望去。阳光穿过枝桠,在雪地上织出张银网,网里的芽尖泛着光,像无数个小小的希望,正使劲往外钻。

“今年的糜子种,得混着牧马镇的青稞种,”谢明砚往账本上画了个桃花,“巴图说,这样长出来的庄稼,又抗涝又耐寒,就像咱们——汉蒙在一起,啥坎都能过。”

周衡的算盘打得噼啪响,算珠上还沾着点去年的糜子粉。“学堂的描红本得再印些,”他往纸上记了笔,“娃们说,要学写‘春’字,蒙语汉语一起写,说这样春天来得快。”

张柬之望着远处的淮河,河水已经解冻,泛着青绿色,像条刚醒的龙。“春桃商队说,望胡城的马已经备好了,”他往田埂指了指,“等雪化透了,就来帮咱犁地,说要让淮地的田,也长出草原的劲。”

这时,淮妇抱着孩子走过来,孩子手里举着个贝壳哨子,是张柬之教做的,吹得“呜呜”响。“谢大人,俺们在河边捡了好多贝壳,”淮妇的脸上带着笑,眼角的纹里盛着阳光,“娃说,这哨子能吹醒春天,让桃花开得更艳。”

谢明砚接过哨子,吹了一声,清亮的声音掠过田野,惊起几只麻雀,落在桃树枝头,啄着那米粒大的芽。他突然想起在京城埋下的桃花芽,此刻该也抽出新枝了吧?或许御花园的匠人,正学着淮地的法子,在桃花树下埋糜子种,说要让皇城的春天,也带着点边地的糙劲。

火塘里的炭已经冷了,却留下层厚厚的灰,像给土地盖了层暖被。谢明砚往灰里埋了粒糜子种,上面压了块小木牌,用蒙汉双语写着:“冬去春来,共此暖土。”

远处的铃铛声又响了,春桃商队的马车正往镇里赶,车上插着的“汉蒙共利”旗在风里飘,旗角的桃花结与狼头,像在对春天招手。谢明砚望着那面旗,突然明白,所谓岁月静好,从不是一两个人的事,是汉蒙百姓的手,一起扶过的犁,一起缝过的袄,一起吹过的哨子,在时光里织成了网,网住了所有的寒,也网住了无尽的暖。

雪开始化了,顺着桃树枝往下滴,“嘀嗒”“嘀嗒”,像在数着日子,又像在催着春天——催着那些埋在土里的种子,那些藏在心里的盼头,快快长大,快快开花,快快结出甜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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