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哥,我看你似乎不太熟练,不如让我来试试?”
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苟尚峰耳边响起,如同天籁之音,瞬间将他从被公开处刑的尴尬和绝望中解救了出来。
他猛地抬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不知何时走到桌旁的晴儿表妹,少女脸上带着温和友善的微笑。
【我靠!救星啊!仙女下凡来拯救我了!】苟尚峰内心瞬间涌起一股狂喜,但他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憨厚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劳烦姑娘,我只是手笨……”
“无妨,” 晴儿微微一笑,很自然地就从他手里接过了那张被他蹂躏得不成样子的麻纸和那堆散乱的麻黄,“我看这位老丈似乎急着用药,小哥你这般怕是天黑也包不完呢。我平日在家中也常帮母亲打理些庶务,包个药材,想来应该不难。”
说着,她便走到桌案旁,拿起一张新的麻纸,又看了看旁边孙思邈包好的那个样品,然后开始有条不紊地操作起来。
她的动作确实比苟尚峰熟练多了。
只见她手指翻飞,折叠、填药、收口、系绳……虽然算不上特别专业,但比起苟尚峰那堪比垃圾分类现场的操作,简直是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很快,一个虽然不算特别方正、但至少像模像样的药包就完成了。
【哇!高手!这小妞可以啊!难道古代大家闺秀都点亮了生活技能树?】
苟尚峰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心里对这位晴儿表妹的好感度瞬间提升了不少。
孙思邈也抬眼看了看晴儿表妹包药的动作,又看了看旁边如蒙大赦、一脸庆幸的苟尚峰,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但最终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这位热心姑娘的帮忙。
只有那位虢国公府的年轻公子,看到自家表妹竟然主动去帮那个傻小子干活,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了。
“晴儿!你做什么呢?!”
他忍不住开口喝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这种粗活,自有下人去做!你怎能沾手这些污秽之物?!”
晴儿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了她表哥一眼,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嗔怪,却也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坚持:
“表哥,这位老丈是在救人,人命关天,我帮点小忙算什么?再说了,爹爹也常教导我们,勿以善小而不为。你若闲着无事,不如也来帮把手?”
“我?!” 年轻公子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让我来干这种下人才干的活?!”
“有何不可?” 晴儿表妹理直气壮地反问,“我看这位小哥笨手笨脚的,你若是不愿帮忙,便在一旁安静等着,莫要再出言不逊,打扰老丈行医。”
她这番话,直接把年轻公子怼得哑口无言,只能气呼呼地坐在一旁,用眼神凌迟着苟尚峰和孙思邈。
苟尚峰在一旁看得暗爽不已。
【怼得好!怼得妙!怼得呱呱叫!这姑娘简直是正道的光啊!专治各种不服!】
他甚至开始有点同情那个纨绔表哥了,摊上这么个伶牙俐齿、还专克自己的表妹,日子怕是不好过。
晴儿不再理会她那生闷气的表哥,转过头,一边继续麻利地包着药材,一边看似随意地和苟尚峰搭起话来:
“小哥,我看你年纪与我相仿,怎连包药这等小事都不太熟练?你跟着这位老丈学医,多久了?”
苟尚峰心里警铃大作,这小妞看起来人畜无害,心思却好像挺活络的。
他赶紧切换回失忆模式,挠了挠头,憨厚地笑道:“嘿嘿,姑娘见笑了。我脑子不大好使,很多事都忘了,跟着先生也没几天……”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先生说我这是摔坏了脑子,得慢慢学。”
“哦?摔坏了脑子?” 晴儿表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露出了然的神色,“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小哥你可要好生休养,莫要再劳心费神了。”
她说话间,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很快就将剩下的几味药材也都一一包好,还学着孙思邈的样子,用草绳系得整整齐齐。虽然不那般完美,但也绝对算得上是合格品了。
“先生,您看,这样可使得?”
她将包好的七个药包捧到孙思邈面前。
孙思邈拿起一个检查了一下,点了点头:“嗯,有劳姑娘了。手法尚可,心也细致。”
得到药王大佬的肯定,晴儿表妹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煞是好看。
苟尚峰在一旁看着,心里又忍不住开始冒粉红泡泡:【唉……人美心善手还巧,就是不知道脑子好不好使,要是能把她发展成我的下线,帮我干销售,发家致富……】
【呸呸呸!想什么呢!人家可是国公府的小姐!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穷鬼倒霉蛋!】
他赶紧把不切实际的幻想掐灭。
药包好了,孙思邈将其递给了栓子的父亲,再次叮嘱了煎煮和服用的方法。
那父亲自然是千恩万谢,小心翼翼地将救命的药包收好。
此时,孙思邈为栓子施的针也到了该取下的时辰。
他上前,将银针一一取下。
栓子的咳嗽虽然还没有完全停止,但比起之前那撕心裂肺的样子,已经明显缓和了许多,呼吸也平稳了不少,甚至在母亲怀里安静地睡着了。
“多谢神医!多谢神医!” 那对夫妇再次对着孙思邈作揖道谢。
“无需多礼,好生照料孩子便是。” 孙思邈摆摆手。
这边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那位虢国公府的年轻公子见状,立刻又不耐烦地站了起来,对着驿丞喝道:“喂!那老头完事了!赶紧给本公子安排住处!还有酒菜!饿死本公子了!”
驿丞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公子爷稍候,小的这就去安排!”
他刚要转身,晴儿却又开口了,她看向孙思邈,语气带着几分真诚的请教:“老丈,我看您方才施针的手法甚是奇妙,晚辈对医术也颇感兴趣,不知可否向您请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