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阶契印者!”
韩悠希直接打断狂枪裂空,“可在魇市这地界儿,除了咱基金会,谁还有这俩下子?能整出这么大动静!”
话到这,俩人一块哑火。
这树林里安静得跟坟圈子般,连个鸟叫虫鸣都没有,死气沉沉的。
狂枪裂空猛地凑近,把声音压低,岔开话题:“你听说没,白玉京最近可不太对劲!”
韩悠希眼珠子当时就支棱起来。
白玉京!
就这三个字,一提起来就跟捅了马蜂窝,浑身都不得劲,那可是个碰都不能碰的大禁忌!
狂枪裂空又故意压着声说:“基金会那帮高手,全往那扎堆呢。等他们从那鬼地方爬出来……”
“等那帮人从白玉京爬出来,人膳房怕是连灶台都让人给掀喽。”
韩悠希嘴角一撇,冷笑一声,“现在问题是,到底哪个王八蛋抢先下了手?”
呲——
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瞬间把这死一般寂静的场面给撕得粉碎。
一辆皮卡车,一路横冲直撞地开了过来,猛地急刹在他们面前。
扬起的尘土到处乱飞。
就在这漫天尘土里,一个穿着西装的大汉,一下从车上跳了下来。
嘿,这大汉,那叫一个高。
高得连那即将隐没的夕阳,都被他的身形截去大半光芒。
他稳步走上前,身姿笔挺如松,立正,行了个干脆利落的礼,而后声音沉稳如钟,清晰汇报:
“狂枪组长,三公里外的废弃砖厂,我们寻到了影蛭的尸首,还有一些残缺不全的尸骸。
现已确定,人膳房的影蛭与两位干部皆已殒命。
现场已清理妥当,尸体证据皆在车斗之中。”
言罢,韩悠希与狂枪裂空皆是一怔,目光交汇。
旋即,二人不约而同,快步走向皮卡车后。
狂枪裂空率先上前,大手一挥,掀开那张血迹斑斑、散发着刺鼻腥气的裹尸布。
入目之处,是一些腐烂得几近模糊、似人非人的血肉尸骸,许多已没了原本模样,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特殊恶臭。
狂枪裂空眉头紧锁,喃喃自语:“这……究竟是……”
他盯着那堆烂成一锅粥的尸骸,愣是半天没认出来这堆“抽象派艺术作品”到底是谁,抓耳挠腮也憋不出个答案。
可韩悠希,目光扫到尸骸里夹杂的那几片破衣服,鼻子就跟装了雷达探测器,抽动了那么一两下。
“嗯,就是影蛭那倒霉蛋的尸骸!”
她开口道,“我能从这味儿里精准分辨出他那独特的水蛭味!”
狂枪裂空一听这话,脸当场就垮下来,从疑惑瞬间切换到惊恐,活像见了鬼。
刚刚俩人还在这瞎猜呢,整得跟俩算命瞎子神叨半天,谁成想这破事还真应验。
这感觉,就跟做梦娶媳妇正美呢,突然有人拍你:哥们儿真中奖嘿。
直接把俩人震得外焦里嫩,心里直犯嘀咕:
这世界,咋就这么疯狂呢!
韩悠希摸着下巴,嘴里嘟囔着:
“这事指定不是诛邪卫干的呀!就现在魇市这诛邪卫,战力空虚。
你再瞧瞧这尸体,干干净净的,既没元炁波动,也没沾上其他旧日之力的怪味儿,这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这魇市啥时候冒出来个能收拾人膳房这伙大魔头的狠角色呀?
难不成是老天爷看这群人太嚣张,派了个超级英雄下凡?
可这超级英雄也藏得太严实了吧!
“报告!”
就这时候,一个家伙从林子最阴森的角落里窜了出来。
他站得笔直,敬礼敬得那叫一个生硬。
摊开的手掌里,托着个破碎的圆球,这圆球比乒乓球大那么一丢丢,表面碎裂,还残留着几缕污浊粘液,慢悠悠地滑落,怪瘆人的。
韩悠希没急着伸手去接,她眼睛看着圆球,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抬起眼。
随后缓缓地伸出了手。
那手苍白,指尖轻颤着,就这么轻轻触碰到了那冰凉的、布满裂痕的球体表面。
动作轻,生怕多使一点劲,这球就会破碎。
她慢慢凑近鼻端,仅仅那么一嗅。
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腥气如汹涌的潮水般猛地钻进脑海。
那味道,混杂着铁锈的刺鼻、陈年污血的腐臭,还有某种更深沉、更诡异的腐朽气息。
这绝不是普通的尸臭,那是一种能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到绝望的恶臭,是疯狂在空气中肆意蔓延的味道,是煞气核心被彻底摧毁后,散逸出的最纯粹、最浓烈的死亡气息。
韩悠希那张总是冷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眉头当时就拧成个疙瘩,声音压低:“饕客的煞兵!哪里来的?”
边上狂枪裂空早憋得直搓火。
他大手一抄,动作粗鲁,直接从韩悠希指间将那破碎的煞兵夺了过去。
他捏着圆球,凑到眼前,拇指粗鲁地抹开表面的污秽,露出底下更深、更狰狞的裂口。
一开始,他的眼神里还是惯有的不耐烦和审视。
可仅仅看了几眼,那点不耐烦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凝重,眼神里闪烁着警惕和思索。
他不停地翻动着圆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带路!”
韩悠希那声音一下重新炸响,咔擦一下,直接把刚才那尴尬劲给整没了影。
基金会那干员麻溜转身,深一脚浅一脚,一头扎进了树林里。
也就走了不过百步,林间冒出来一处低洼地。
往那地一瞧,好家伙,一个巨大的坑横在眼前。
坑中央,一堆让人看了直接瞳孔地震的东西。
勉强能看出是人形轮廓,可更像是融化的、粘稠得像强力胶水一样的黑色油脂堆积物。
骨头在里面若隐若现,而且已经被腐蚀得发黑、扭曲。
它身下的泥土,被浸染得那叫一个深不见底,漆黑,散发着比煞兵残骸浓郁十倍、百倍的恶臭。
这味道一下就钻进每个人的毛孔,还带着超强的腐蚀性,感觉呼吸道都要被它灼伤。
韩悠希稳稳地站在坑边,眼睛死死地凝视着那摊污浊。
“饕客。”
她缓缓吐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听不出是悲是喜,只有一种能穿透骨髓的寒意。
“是他。居然死在了这种地方,荒郊,野地,这剧情走向简直比狗血剧还让人意外啊!”
一勺烩直接给人膳房几位爷全收拾喽,这操作干脆得让人想喊“6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