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启纶也赞同道:“安伦寺的圣僧也是这般情景,突破后再未离开大雪山,但也是为了大雪山的安宁才会出此下策,曾经雪域教派高人,欲斩杀众僧谋取那些医书和圣经,两位圣境和启拈圣僧争斗,为了守护传承启拈圣僧只好突破圣境,这才斩杀其中一人,另一人也是重伤而退,现在启拈圣僧也算是雪山之基了。”
果儿轻声的说道:“我还第一次听闻有天人境存在呢,不过要是让我不能来回跑着玩,守着方寸之地几百年,还不如杀了我呢。”
齐钰摇摇头自己也不在意这些事情,活着是个享受经历的过程,走遍天下看世间美好,有朝一日身躯苍老,就好好停下来去享受一个更加漫长的假期。
人若是执着于什么,那只会困在囚笼里不得解脱。
错过这个话题,齐钰和谭启纶说起自己下步的计划,关于十六卫将军林州的想法,齐钰的想法是,利用对方的性格和做事的秉性,给对方一个主动出击的机会,赌一次看看对方是不是在外戚膨胀的情况下,敢出动兵马对自己来一次奇袭。
谭启纶想了想不确定的说道:“对方未必敢这么做,刺杀太子可是大案,能做到十六卫的将军,即使是娘家出力,可自身的能力也要配得上所掌的兵马,十六卫的将军可容不得草包,或许对方是以一种这样的粗狂、豪放的方式麻痹宫中,来减少自己身上的猜疑呢!”
齐钰不得不佩服这些老臣子,考虑事情的角度真是全面,不过齐钰还是觉得,这样做对自己最有利,于是说道:“若是我拿两颗人头当礼物送过去呢?”
谭启纶想了想斟酌的说道:“可行,但是殿下这般做事会受到诟病的,一个十六卫的将军不值得殿下这般,这样做事会毁了殿下的贤明。”
齐钰淡淡的笑着:“我在楚州,郓州得了贤明,可不敢再去京城得到万家称颂,我要的是莽撞和不计后果的外在形象,我越是简单粗暴,将来朝堂上对我的攻击,越会侧重于我的脾气性格,都想让我一怒之下犯了大错。只有我是个莽夫,才会让各方升起轻视的心,出手的人越多我了解的越多,我可不想进了京碰到的都是引而不发的老狐狸。”
谭启纶摇头苦笑道:“我还以为殿下不懂这些呢,我真的是怕您把这样做事的方式变为习惯,这样会让大家觉得您做事不择手段。”
齐钰摆摆手:“我这次这般做事,是为了免除将来的隐患,十六卫的左骁卫,可是驻扎在京城以北,护卫京畿安全的重要力量,这样的大军不能留在三皇子一系的掌控中,从楚州案还有郓州案的侧面可以看出,三皇子一系人马为了权势可以丢失做人的本性,我不能个这样的人留下自保的力量,必须拿掉他所有的依仗。”
谭启纶也是一叹:“是啊,这还是我们查出来的楚州,是否还有其他的州郡呢?若是让这样一群人得势,确实是天下百姓的灾难,一场洪水没给百姓带来灭顶之灾,可他们却成了比洪水更凶残的猛兽。”
谭启纶于是放下了自己的坚持,和齐钰仔细地探讨起如何把这件事运作好,果儿在一旁听了半天,把自己的脑袋都听迷糊了,于是不耐烦的说道:“二十根棒棒糖,我直接进大营宰了他不就好了。”
齐钰和谭启纶一起扶额苦笑:“可不是这么做事的,那就彻底乱了,我们可以杀他,但是得有他必须死的理由,一个他犯了错,我们不得不自救的理由,这是做给外人看的。”
果儿摇着脑袋:“不听了,我都晕了,我去找彩儿玩啦!”
果儿说完扭头离开了窗前,齐钰看着甩着马尾辫走远的果儿,和谭启纶说道:“我真希望她这一辈子都不会为我拿起刀去杀人,就这么待在我身边做做样子,摆摆高手的架子就好了。”
谭启纶也回身看了眼窗外的果儿:“嗯,争斗和战争离她们越远越好,无忧无虑的挺好。”
齐钰转回头看向谭启纶:“我们这些人啊,逃不过命运的摆弄,但愿我们能给孩子们,创造一个和平安宁的盛世吧。”
第二日,高适和朝颜启城,大部分的红线和无尘协同,齐钰也派出了五十人的护卫队跟随。
楚州的刺史府里,齐钰和傅育农几人用了三天的时间,针对楚州的未来,做了一个细致的规划,作为泸县后的第二个试点,一州比之一县要考虑的层面多了很多。
但是大的模式,同样是有二十多个小的县城组成的,只不过多了郡府和州府的统一调配,而此时的州郡县治理相对简单,涉及的产业分类比较少,商业也基本是初级阶段,工坊和制造业也得不到人口红利带来的强烈需求。
楚州又是依靠农业和织造渔业为主的地域,齐钰也根据自己的知识结构,提供了一些适合的调整产业,但是依旧要以农业为主题。
毕竟楚州经历了如此的浩劫,恢复秩序恢复民生才是最重要的,发展要在稳定的基础上逐步开展,齐钰可不想建造空中楼阁般的幻象。
军镇里的农业工业匠师也来到了楚州,齐钰沿用徐州的模式,和楚州签订了合作的协议,同样的方式建造了农场、冶炼、制盐的工坊,又和楚州府签订了茶叶的收购,购买了矿山和盐矿。
两方合作的模式建立后,齐钰拉着傅育农的手说道:“你以前做的几件事坚持下去,不过不用在绞尽脑汁去贪腐了,这些产业的分红,足够你把这些事情坚持下去了,还有留下一笔专项的救灾应急款,楚州水域河道众多,平时多加维护,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只有州府自己有钱粮才能在第一时间救助灾民,回复民生,不要再出现盘剥侵吞土地之事了。”
傅育农躬身一礼:“殿下,我等定会把楚州治理好,让楚州百姓恢复生机。”
结束了楚州所有的事务,齐钰和留守的官员交代了些操守问题,又把监察司的设立分成了明暗两部,明面的设立了衙门,一名监察使,三名巡察使,三十名监察卫,暗地里的监察交给了红线,一名绣衣使,十名织锦卫。
一部监察手册,交给了第一位监察使,来自京城大理寺的小官傅恒,这是一位机敏灵动之人,但是由于出身贫民,在大理寺那个世家子弟云集的地方,几乎毫无作为,处处受到排挤。
齐钰把一方令牌放在对方手中:“我们监察司不是皇权任命,只是我太子府的一个小分支,所以我们无权审查官员,但是我们是监视州府和郡府的严睛,我们不要威严不要牌面,衙门只是办公之所,一个信息整理的地方,甚至我们的监察司根本不需要明面的招牌。你可以把监察司设立在庭院里,或是对外的酒楼货站之类的地方,你们的监察方式手册里都有,给你令牌是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和误解,但是特殊的时刻,持令牌可直接面见刺史大人。”
傅恒拱手一诺道:“属下知晓分寸,绝不会给殿下惹出非议!”
齐钰点点头安抚道:“衙门的俸禄和探查监察所需的费用,我会安排军镇定期拨付,我也承诺你最多两年监察司就会正式成为官署衙门,你是第一任监察使,我希望你能做好,将来也给自己一个更大的空间,只要你记住一点,监察司是为了杜绝贪腐渎职而生,任何时候都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你是谁为何而来!”
傅恒目光坚定的回复道:“我看了三遍楚州案卷,我定会记得今日的自己,我为打击贪腐渎职而来,绝不会让自己沦为同流合污之人。”
齐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好,永远记得今日的自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