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夜赶忙点头回复:“我知道了殿下,一会儿我就和兄长提这个事情。”
齐钰点点头接着说道:“过几天我们就要去京城了,不知道要面临到什么样的局面,可能会很危险,你和吴昼都要做好必要的心理准备,一会儿回去喊上你兄长,我给你们配些武器,但愿用不上,可是到了危急时刻,那是我们能全身而退的底气。”
吴夜赶忙应声回复:“好的殿下,我们一定会小心谨慎起来,绝不让殿下面临危局!”
齐钰回到房间时,谭启纶已经看完了手里的案卷,抚了抚额头,谭启纶端杯喝了口水:“看这个案卷,真的需要好心性,我刚刚都想自己拎着刀去剁了对方,真是为了钱财,恨不能连人骨都炸出油水来啊!这简直是一群恶魔,楚州的百姓真是苦啊!一个林家,一个河道衙门,一群县令县丞,加上州郡官员,百姓简直活在暗无天日的地府里,看着一群恶鬼在那里狂欢。”
齐钰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我为何下令剿灭林家,不惜得罪宫里的林妃,和三皇子一系的党羽,我怕朝堂上最后判罚的结果,不能让我心里的怒火宣泄出来,这群人没有资格接受审判,只有让人对着尸体唾弃的结局,才能给楚州的百姓一点安慰。”
齐钰指指外面道:“那天林奉鹿来信说道,端木横和江泽看着满满一地库的脏银,眼里都是眼泪,那里的每一锭银子,都是楚州百姓的冤魂铸成的。林奉鹿剿灭了林家族兵,害怕我说他杀戮过重,怕给我惹来非议,可看到口供和脏银后,恨不能杀进地府再把这些畜生的魂魄都灭了,给这群人投胎都是对生灵的不尊重。”
谭启纶拍了拍齐钰的手背:“殿下,过去了,楚州今后会好的。那不是我们的错,不必责怪自己。”
齐钰摇摇头:“谭公,这世间最大的悲哀就是这句话啊,这不是我们的错,因为所有人都认同这句话,所以所有人都置身事外,可这是不对的,因为这就是我们的错,因为我们来晚了。”
齐钰指着窗外:“我希望我们今后不要再迟到了,这世间的公理正义不能迟到啊,因为百姓等不起啊!”
谭启纶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齐钰,这楚州一行齐钰的感受太深了,是把自己放在百姓的角度来感同身受,而不是单纯的把这些事情,看做成几起不同的案卷。
所以角度不同感受不同,齐钰作为皇子是把楚州当做治下的土地,这里的百姓当做了臣民,所以才会有这些自责,而很多人只是把这些当做惩处贪腐的案件,还不能站在齐钰的高度来感同身受,也不能像齐钰一样,把自己放在百姓的角度来看待官府。
当果儿带着糖糖兴高采烈的回来时,小糖糖离得好远就高声的喊道:“先生,我立功了,那个坏人都交代了,你快夸夸我,还有我想吃烤鸭子。”
齐钰呵呵的笑了起来,刚刚阴霾的心情一下子消散了:“好,糖糖是最棒的小帮手,为了奖励糖糖,晚上咱们就吃吃烤鸭子,那你让你果儿师傅带你去买鸭子,回来我就给你做,我再给你做个四喜丸子。”
谭启纶看着齐钰眉眼间的褶皱消散,眼里透出欢心和愉悦的神色,心里也慢慢放下了担忧,就怕殿下把一切的不好都担在自己身上,看来这群孩子才是治愈殿下心灵的良药啊!
糖糖听到齐钰的回复,开心的和果儿拍拍手掌,翻身骑在羊背上:“师傅,走,咱们去买鸭子去,还有啊,师傅我还想吃那个棒棒糖,你给我一个呗!”
果儿身姿一纵将自己闪开一定的距离:“小娃娃不能吃糖,你先生说的,小娃娃长牙齿,吃糖会长不好的。”
果儿警惕的把手放在自己腰间的荷包上,道:“我就剩下十几个棒棒糖了,居然惦记我的棒棒糖,哼,明天练功加倍。”
糖糖撇着嘴,撅撅着自己的小嘴巴:“好吧,我们去买鸭子吧,我不吃棒棒糖了。”
齐钰在屋子里看着这两个活宝似的师徒,冲着窗外喊道:“果儿,你看看能不能买到牛乳,若是能买到牛肉更好,我给你们做些小的吃食。”
齐钰想着孩子们,现在还真的没有什么零食,自己给娃娃们来时做了些果干,估计已经吃完了,若是有牛肉做一些牛肉干,牛乳做一些奶糖,每天在做些锅吧和虾条之类的,孩子们也能多个零嘴。
这里可不缺鱼虾,捡着可以保存的做一些,上京的路上可是一路水路,只有进京时才需要走一段陆路,孩子们在船上可真的吃不好。
为这群娃娃做些什么,齐钰从不会觉得麻烦,看着宝儿和柳儿几个小家伙吃的欢快,玩得开心,齐钰也会觉得自己很开心。
其实这也是齐钰心里最干净的地方,也是一种寄托,同时齐钰心里把孩子们的幸福当做对桃山,对老族长和于家铺子的一种延续。
和谭启纶聊着天,临近午时高适拿着案卷的口供进了院子,双手递给齐钰:“都交代了,什么手段,经手是谁,做过哪些事情,钱财的去处,什么途径和谁交接。我们查证的那些案子,还有那些手下交代的案子都有了指向,大多是从他这里发出的指令,可以和那个卷宗合并起来了,这个家伙嘴真硬,要不是小糖糖聪明,教给我一个好办法,我还真的需要再多一两天才能撬开他的嘴巴,一会儿我去给小糖糖买点好吃的去,嘿嘿嘿,这群娃娃可真是宝贝。”
齐钰和谭启纶相视一笑,齐钰把案卷交给谭启纶:“好了这里所有的案子都结束了,该杀的也杀了,该处理的也处理了,我们也该启程了,高适你和朝颜提前走,我把红线和无尘的部分人手提前派过去配合你,把涉案的那几位官员监视起来。见了谁和谁有关联,有哪些隐蔽的居所,私下里有哪些产业等等都调查清楚,我倒京城给我一个基础的案卷,和周邦彦交接的人也提前布控,决不能让人跑了或是被灭了口。我和谭公五天后启程,我们人马齐行,入京前还要请旨,所以我估计我会比你们晚到十五天到二十天。”
高适赶忙拱手应诺,而后三人商讨入京的人员问题,京都的官员们暂时替代了这里的县令,端木横要在这里坐镇,林奉鹿也要暂时留在这里,江泽要把所有的涉案账目统计好后,还要把两库的采购补充做完。
赔偿款的数目统计好账册,要在齐钰进京后拿出详实的数据出来,所以江泽要随行,高适朝颜提前走,齐召还要留在这里,继续审理涉案的胥吏和打手恶奴,大的都被清缴和审理了,下面的这些更要加快加重处理,越是这些下层的,充当爪牙的人越要加重处理。
上层的人不论贪腐还是巧取豪夺,都有自己的诉求和目的,可下层这些人就是单纯的为恶,是心理上和行为上的纯粹的病态性,这些人若是放过了对百姓的伤害更大,
齐钰对下面这些爪牙的处理,齐钰直接给下了最严的政令,能杀的皆杀,罪责小的流放,可以说是根本没有给这群人再次为恶的机会,也没给这群人活命的机会。
因为楚州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日子,哪怕再有一个这样的人活着,人们的回忆就总会被勾起。
齐钰就是想用一次又一次的杀伐,来给百姓解除心里的怨恨,也要用一次又一次的杀戮,来震慑那些心有不轨的人,齐钰不是弑杀成性,更不是不尊重律法生命,而是楚州需要用这些人的头颅,来祭奠那些苦难中逝去的生灵。
也需要这些人头来平复百姓心里的伤感,来安抚那些蒙冤的心灵,只有最大的宣泄才是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