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的官员不再在乎这份钱财,可大部分的徐州官员还是心里欢喜的,确实能不贪不占,不用为了那些许的银子放弃操守和尊严,还是有不少官员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齐钰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这可不是小钱,每年的盈利即使是薄利也是一笔巨款,一个县令每年凭着政绩民声,拿走一两千两的奖励银子,那不得直接从年头开心到年尾。这个奖励可不按官职,按的是老百姓的口碑,安刺史以后每年,都会不定期的安排官员或是干吏下去私访,从百姓口中评价一位官员的好坏,口碑好奖励高,口碑差那就差缺补录取长补短,争取第二年挣回来。”
轰的一声,齐钰的一番话可把官员们乐坏了,两千两就是贪腐都得提心吊胆,贪个上万两银子睡觉都怕说梦话漏了底,这不贪不占的每年拿两千两,那不得拼了命的做个好官啊!值得真的值得!
齐钰和安达对视一眼,看来自己的方式做的对了,虽说这有些不合规矩,可是这个钱是州府所得,州府奖励,一不占赋税,二不需要朝堂贴补,所以发的心安理得,而且齐钰也不会落得个收买地方的口舌。
第二日,齐钰早早起了床,一身素袍在园子里走了一圈,确实是个修养身心的地方,气候宜人风景雅致,置身园林里空气里都带着凉爽的滋味。
到了昨日饮宴的湖心亭,收拾的干净整洁的湖心亭看起来赏心悦目,好大的廊柱随风飘动的帷幔,齐钰坐在亭子一边的木栏上,看着湖水中游弋的小鱼,心情猛地开朗了许多。
那日途中和谭启纶说起的心事,也渐渐的舒缓了许多,是啊对一些没有发生无法预测的事情忧愁,真的不如强大自己,自己有了抵挡一切的能力时,害怕什么风波,实力才是自己的语言。
回到自己居住的小楼,走上二层,这是一个占据一层楼面的书房,宽大的观景窗使得楼面上采光极好,齐钰坐在书案前透过窗看向外面的风景。
走动的侍从,站立的侍卫,带着孩子们在湖边玩耍的彩儿,又看到从外匆匆走来吴家兄妹,才想起来本该陪着谭启纶和林奉鹿的二人。
前几日回来前,提到在郓州好似见到了熟人,两人跑去和对方会面了,看着二人回来,齐钰在二楼起身挥了挥手,吴夜高兴地蹦起来也挥了挥手,拉起自家兄长的手跑进楼来,噔噔噔的跑上二楼脚步一顿先给齐钰施礼,才开心的回复道:“殿下我们回来了!”
齐钰笑着问道:“见到熟人了?”
吴昼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吴夜直接笑着飞快的回复道:“见到啦,我给带回来了,呵呵呵,是我在裕国时最好的朋友呢,后来她家遭了难,我都找不到她了,现在才知道她们一家逃到了这里,可是也被郓州那些坏人给欺负的可惨了,他阿爷兄长都被迫害死了,就剩下她和小弟两个人了,好在她绣工很好,还能接到绣活养活弟弟,要不然就可惨了。”
吴昼挠了挠脑袋忐忑的说道:“给殿下添麻烦了”
吴夜想了一下,小心地说道:“殿下,要不我的奉银少一半,我养着他们两个好了,我早就想把她当嫂嫂呢,这下我可抓回家里来了,呵呵~”
齐钰看了眼吴昼,看吴昼满脸的喜色有露着忐忑不安,随即开玩笑的说道:“看你兄长的意思吧,要是养也是你兄长养着,他要是不愿意,那就没办法了,咱们这里不能强迫你兄长啊!”
吴昼猛地抬头:“我养,我养!”
齐钰呵呵的笑起来:“你就是个木头,就算是昔日故旧,难道落难了就不帮衬啊,更何况这般的关系,快去安置吧,我们身边什么时候还安排不下几个人啊!”
吴家兄妹感激的给齐钰施了礼,高兴地跑下楼去安置自己的好友去了,齐钰笑着摇摇头,战争改变了太多的人和事,有多少家庭流离失所,有多少人背井离乡,在陌生的土地上又哪有那么多的乐土安乡,能苟活都需要莫大的幸运,遇到了不公,连反抗的底气都没有。
想到这里也想到了景国,也不知道那里如何了,红线的人马大多从景国撤离了,留守的人员也隐身在安全的所在,一些信息和情报都迟缓了许多。
西邙围城也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景国守不守得住,即使守住了可大半国土沦丧,那里的百姓又是遭到了怎样的苦难啊。
齐钰通过洛家和景家,在景国那里留了一个随时可撤离的后路,也派出了一队特战队员,带着给席璇儿和范言的信,就怕到了最终的时刻,景国抵御不住西邙的进攻,若是到了那个时刻,齐钰还是希望席璇儿和一些人,能留下有用之身,不要去做无谓的牺牲,到庆国来,自己有能力护佑对方的安全。
齐钰目前最大的担忧,倒不是西邙而是庆国,朝堂上已经有人在煽动这时对庆国出兵,趁着景国此时的僵局,拿下景国东部的地域,但是也有反对的声音。
把景国当做隔绝西邙的缓冲,可是景国若是被攻陷京都,那庆国定会出兵拿下西部边域的大部分土地,那时景国和庆国也将成为帝国,自己和席璇儿之间也将蒙上一层阴影。
其实庆国出兵西部,对庆国来说得不偿失,不止要加大自己的边境线,更要延长自己的供给线,而且两国交界的区域人口稀少,也相对荒凉,这么大的疆域若是没有人口,那就成了孤悬在外边城。
若是再与西邙成为接壤,那防御的边城要重新拔高扩建,兵力也要加大加强,这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除非是一座城一座城的连接过去,又有大量的人口,土地能够有效的开垦种植。
可这都不是短期可以完成的,所以最应该做的非但不是征伐,而是给与帮助,提供粮草医药,和守城的物资以及足够的箭羽,让西邙把战争的时间拉长。
抛开脑子里这些纷乱的困扰,齐钰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若不是庆国太子,哪里会有这么多的顾虑!可若不是庆国的太子身份,自己又怎么能拥有目前的一切,有钱也许能改变一些东西,但绝对改变不了身份带来的优势。
说句不好听的,自己即使再有钱,估计也不可能让西邙那些众臣投靠自己,他们不止要一个安身之所,其实也在要一个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