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一个女人，为了你，自愿变成了，仙器之灵？”
方恒整个人都愣住了。
无论是修真界，还是仙魔两界，无论是花草树木，还是鸟兽虫蚁，他们修行的唯一目的，便是要凝聚成人形，如此才算得脱大道。
即便是仙器，最终的目的也是道则融合，能够晋升为仙帝，能够化而为人。
从没有听说过，有人愿意逆流而下，这不合逻辑。
忘尘魔君似乎已经不再为此事感慨，面色平淡得道：“可以这么说吧。”
“也就是说，如今的阴阳生死昊天镜，其实是，一个钦慕你的女子所化？”
“是。”
“我有些难以理解，为何她要这么做？”
“因为，那时的我，不愿见到她，也绝不会使用她求来的仙器。”
方恒踉踉跄跄得后退，他一直以现代人的身份去看待这个玄幻世界，但是，死党的设定，从来不会因为他而更改。
这是一本小说的总纲，也是设定，是基础，也是架构。
“为了一个人，甘愿放弃自己身为人的一切，我无法理解这种感情。”
方恒觉得，无论怎样都应该有底线，包括去爱一个人，毫无保留的付出，并不会得到甚至，甚至只是自我感动。
忘尘魔君也仰着头，看不清神色如何，“是我，对不起她。”
“有这样一个女子，真心对你，你应该感到开心才是，又为何，你堕入了魔道？”
“堕入魔道？我本以为，自己追求的是永恒仙道，虽然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怀，到底是被称为仙君。直到有一日，我目睹了那一幕惨剧。”
仙魔两界，其实就是巨大的原始世界，仙与魔，本就是同根同源的生灵，只是在修行理念上的不同，才逐渐有了区分的仙与魔的概念。
无数纪年以来，仙魔两界纷争不断，厮杀不止，所有生灵在他们的治下，都成为了被利用的棋子。
而围绕着仙魔两界的，如同砂砾一般的无数修真界，便是他们最大的力量来源。
“修真及，是仙魔两界的力量来源？我不明白。”方恒疑惑道。
忘尘魔君解释道：“修士的力量，来源于对天地元力的领悟，以炼气为始，以大乘渡劫为终。即便再有精进，也很难超越他人。”
“进入仙界之后，道则便是修为境界，实力高低的新的方式。从一种道则，到五种道则，最终完美融合，成就仙帝魔帝之位。”
“那你可知，仙帝魔帝之上，又是什么？”
方恒也十分疑惑。
他所拥有的鸿蒙仙器玲珑仙塔，共有九层。
但是前六层，已经是渡劫飞仙期、仙君、仙王、仙皇、仙尊、仙帝六大境界的囚牢。
这表明，在玲珑仙塔的七八九三层，应该还有境界划分。
而仙塔曾经的主人，最低也是第九层境界的超级强者。
可是，超越仙帝魔帝，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境界呢？
等一下，忘尘魔君说，诸天万界的众生，都是仙魔两界的力量来源，难道说？
“仙帝魔帝之上，连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境界划分，但是，在仙帝魔帝口中，他们被统称为，神！”
“神？”
方恒呼吸急促，这是第一次，他在听到有关于神的传闻。
“没错。掌握天地之力，终极为仙。凝聚道则之力，终极为帝。据说，赋予万物生死，便是神。”
“那你说的，诸天万界的众生，都是仙魔两界的力量来源，就是指，修真界的诞生，从来都是仙帝魔帝的，试验？”
忘尘魔君看向方恒，脸上罕见得带有一丝悲悯，“创造空间，创造时间，创造生灵，大概就是仙帝之上的修行道路。而诸天万界，亿万万生灵，莫不是，这些顶级大能的，力量来源。”
也就是说，属于自己的界域越多，属于自己的生灵越多，便是，力量越强。“
“可以这么理解吧。因为，我也并不能具体知晓。”
“这是你，堕入魔道的原因？”
“是，也不是。”
“怎么说？”
“仙与魔，并非代表黑与白，错与对。归根结底，都是仙帝魔帝冲击更高境界的方式不同而已。”
“所以呢？”
“所以，我选择进入魔界。“
“这是什么理由？”
“人，能够化为仙器之灵，仙器之灵也可以凝聚成仙帝。我找到了这种方式。”
方恒恍然大悟，“仙帝魔帝，以诸天万界，无尽众生为棋子，冲击神的境界。而你，则是进入魔界，寻找能够让仙器之灵，化为仙帝的方式。以此，拯救那个女子？”
忘尘魔君终究有所动容，“也不算是吧，只是觉得，亏欠她。为她重塑人身之后，我与她，两不相欠。”
“你……”
“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
“不，我想要的，并不是你因为什么堕入魔道，也不想参与你们的恩怨情仇。我只是要确认，镇魔砚不能成为魔帝，否则五州大陆将会灰飞烟灭。”
“只有镇魔砚成功，我才能将此方式，用在昊天镜身上。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昊天镜已经不再是那个执迷的女子了，她现在只有身为仙器的悲悯苍生。”
“那是她的事情，我无权过问。我要做的，是为她重塑肉身。”
方恒简直无了个大语。
“她为了你舍身铸造仙器，你为了她堕入魔道。干嘛呀？有意思吗？”
忘尘魔君没想到方恒会是这种反应，“我与她之间，并非纯粹的男女钦慕之情。我对她，也没有那种念想。我只是，不想亏欠别人。”
“所以你就要牵连无辜？所以就要不计代价？”
“对于仙人来说，尤其是知晓仙帝魔帝的修行方式后，对于修真界的生灵，我已无任何怜悯之心。对我来说，他们和蝼蚁，并无区别。”
“你们一个执迷不悟，一个忘却前尘，都不是仙人该有的模样。”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交出你的鸿蒙仙器，我放过你以及你的亲朋，这笔买卖，你很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