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晚意翻开文件的动作优雅流畅,视线扫过 “海外账户异常流水” 页,她眉峰微蹙,抬眼时笑意依旧:“第三季度的矿产出口量报表有问题,账面库存与港口提货单差了三千吨,这部分差额应该是通过离岸公司走了私。”
顾燕南诧异地看向对方,其实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看出了些不同寻常。
“以前做过类似的案例分析。”
洪晚意合上文件,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件寻常事:“曲家的人一直想把矿业板块剥离出去,这些漏洞怕是他们故意留下的。”
林锐看着她明媚的眉眼,忽然笑了:“洪氏 cEo 的位置,我想交给洪小姐。”
这是蓝羽交代的。
“你不怕我搞砸?”
洪晚意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情绪:“毕竟外界只知道洪家有个联姻到欧洲的大小姐,没人认识我这个‘私生女’。”
“无妨。”
林锐与她对视:“为了使你更配得上顾总,你父亲给了你洪氏5%的股份,而你又是你父亲的亲生女儿,更是顾氏未来的当家女主人,这个位置,你坐,更有信服力。”
假如洪晚意成为洪氏集团的cEo,顾启铭应该也不会再反对她嫁给顾燕南了吧。
蓝羽这个红娘当得还真是称职。
两人刚回到顾燕南的别墅,便看到了沙发上正喝着茶的元辰。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元辰立刻起身,含羞带怯地喊了一声“顾哥哥”。
顾燕南看到元辰,脚步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亮光。
洪晚意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顾燕南,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顾燕南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元辰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顾燕南沉默了一下,然后对洪晚意说:“晚意,你先去休息吧,我和他说几句话。”
洪晚意点点头,转身朝客房走去。
顾燕南看着元辰,眼神有些无奈:“你啊,总是这么任性。”
元辰抬起头,眼眶有些泛红:“我只是……只是太想你了。”
顾燕南叹了口气,走上前,轻轻抱住了他:“好了,我知道了。”
元辰在他怀里,身体微微颤抖着,小声地啜泣起来。
顾燕南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过了一会儿,元辰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顾燕南牵着他的手说:“走吧,我带你去休息。”
元辰点点头,乖乖的跟着顾燕南,一起走进了主卧。
主卧的水晶灯调至最暗的暖光,光晕落在元辰泛红的眼角,像落了层碎金。
顾燕南抬手,指腹轻轻擦过他眼下的泪痕,触感温热又带着点颤抖。
元辰睫毛颤得厉害,像受惊的蝶,却偏偏倔强地仰着脸,任由那点水光在眼眶里打转。
“别掉眼泪。”
顾燕南的声音低沉,喉结滚动着:“你一哭,我就……”
后面的话没说完,他俯身,吻轻轻落在元辰的眼角。
不是汹涌的掠夺,更像小心翼翼的珍视,带着烟草味的呼吸混着元辰身上的栀子花香,在狭小的空间里缠成一团。
元辰浑身一僵,随即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靠在顾燕南肩头,指尖攥紧他的衬衫,指节泛白。
“顾哥哥……”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尾音勾着怯怯的依赖。
顾燕南托着他的后颈,把人往怀里带得更紧些。
吻慢慢往下移,掠过颤抖的睫毛,落在微凉的唇瓣上。
元辰的唇很软,带着点茶水的清苦,他起初还在发愣,后来便温和地回应着,像只懵懂的小兽,把所有的信任都交了出去。
暖光勾勒出两人交叠的影子,顾燕南的手穿过元辰柔软的发,指尖陷进发丝里,动作里藏着压抑了太久的渴望。
他知道这场关系见不得光,更清楚自己对洪晚意有无法推卸的责任,可当元辰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时,所有的理智都成了易碎的玻璃。
“以后别再乱跑了。”
他抵着元辰的额头,气息交融:“这里不安全。”
元辰点点头,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闷的:“我只想待在哥哥身边。”
顾燕南闭上眼,胸口像被什么堵住,又酸又软。
顾燕南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抵在元辰额头的掌心滚烫。
他忽然扣住元辰的腰,稍一用力便将人翻转过来。
元辰猝不及防地趴在丝绒床罩上,肩胛骨因为紧张微微耸起,像只受惊后绷紧脊背的猫。
“顾哥哥……” 元辰的声音带着点情动的颤音,刚要回头,就被顾燕南按在肩后的手制止了。
衬衫纽扣被一颗颗解开,动作急得带了点狠劲,布料摩擦皮肤的声响在寂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
顾燕南的吻落在元辰的后颈,从轻柔的厮磨渐渐变成带着齿痕的啃咬,像是要在这细腻的皮肤上烙下独属的印记。
元辰的指尖深深陷进床罩的褶皱里,指缝间漏出细碎的喘息。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顾燕南覆在背上的体温,还有那双手顺着腰线往下游走时,带来的战栗般的触感。
“别怕。”
顾燕南的声音哑得厉害,湿热的气息喷在元辰的耳后:“交给我。”
运动裤被轻易褪至膝弯,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在元辰白皙的皮肤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顾燕南看着那片细腻的肌肤泛起粉色,眼底翻涌的欲望终于冲破理智的堤坝。
他俯身将人圈在怀里,胸膛贴着元辰的后背,彼此的心跳声在寂静中交织成鼓点。
元辰的身体起初还在发僵,后来便在顾燕南耐心的安抚下渐渐放松,像融化的糖块般软在他怀里,只剩下无意识的轻颤。
“哥哥……”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不再是先前的怯意,而是混杂着依赖与情动的呢喃。
顾燕南咬住他的耳垂,指尖描摹着他腰间的弧度,动作里藏着压抑了太久的汹涌。
水晶灯的暖光漫过交叠的身体,将所有炽热的纠缠都裹进温柔的光晕里,仿佛要将这偷来的时光,在彼此的皮肤上刻得再深些。
窗外的风卷起纱帘又落下,像谁在黑暗中无声的叹息。
顾燕南吻着元辰汗湿的发,感受着怀里人急促的呼吸,忽然觉得胸口那点又酸又软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洪晚意在门口听着两人的动静,直到卧室里再没有响动,她才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翌日晚间。
顾燕南刚下班,洪晚意便穿着单薄的睡衣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男人的身体猛地一僵,指尖还残留着公文包的皮革凉意。
睡衣的蕾丝花边蹭过他的手背,带着洪晚意身上特有的白茶香,与元辰身上的味道截然不同,却同样让他心头发紧。
“晚意,你……” 他试图掰开环在腰间的手,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洪晚意却抱得更紧了,脸颊贴在他的后背,声音轻得像呢喃:“我们订婚两个月了,顾燕南。”
她刻意咬重了名字,尾音带着点自嘲的颤音:“你当初求娶时说的话,都忘了?”
顾燕南转过身,看见她眼底的红血丝,昨夜定然没睡好。
洪晚意仰头望着他,月光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上,睡衣领口松垮地敞开,露出的肌肤白皙如玉:“你不是想要个孩子吗?顾家需要继承人,我可以给你。”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衬衫纽扣,动作平静得像是在说天气:“今晚,我在卧室等你。”
顾燕南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他想起元辰昨夜哭红的眼角,想起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时的依赖,心脏像是被两只手同时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晚意,我们……”
“我在卧室等你。”
洪晚意打断他,踮起脚尖在他唇角印下一个轻吻,像羽毛拂过水面:“当初说好了,我们之间会有正常的夫妻生活。”
顾燕南站在原地,指尖的凉意顺着血脉往心脏里钻。
客厅的落地钟敲了九下,每一声都像砸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他想起元辰此刻或许正蜷在主卧的被子里等他,那双总是湿漉漉的眼睛,此刻会不会又蒙上了雾气?
可转身时,眼角余光瞥见洪晚意卧室门缝透出的暖光,像道无声的枷锁。
当初求娶是真的 —— 顾家需要一位女主人,他选了自以为好拿捏的洪晚意,他说过会给她夫妻间该有的一切,包括一个孩子,一句句都还在耳边打转。
指节抵在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混沌的思绪清明了些。
元辰是藏在心底的秘密,见不得光;而洪晚意,是摆在明面上的责任,是顾家百年基业的体面。
他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着,脚步像灌了铅般往那扇门挪。
每走一步,都觉得有双眼睛在背后望着他,带着元辰独有的、怯怯的委屈。
走到门口时,他停了很久,指腹在冰凉的门把手上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