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念轻哼一声,语气依旧娇俏却带着不满:“昨天刚刚从m国回来,今天在倒时差。对了,晚上一起吃饭呗,我知道有家新开的餐厅超棒。”
蓝羽看了眼屏幕上还在运行的程序,有些头疼:“今晚可能要加班,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
“又是加班!”
萧念的声音有些拔高:“小羽,你除了工作还能不能有点别的生活了?”
蓝羽揉了揉太阳穴,耐心解释:“这不是项目紧急嘛,等忙完这阵就好了。”
“忙完这阵?你哪次不是这么说?”
萧念的声音里满是委屈:“我不管,你今天必须陪我吃饭,否则我就生气了。”
蓝羽无奈地笑了笑:“好好好,怕了你了。我尽量早点弄完,然后去找你,行了吧?”
听到蓝羽松口,萧念立刻喜笑颜开:“这还差不多,那我等你哦,不许骗我。”
下午快到四点时,蓝羽特意提前下班,她刚拉开门,便看到赵新时正缓缓朝她这边走来。
蓝羽的脚步微微一顿。
“要出去?”赵新时好奇地问道。
他早就在与浅柏的同事谈话中,无形中探听到了蓝羽的作息。
每天不到晚上八点她是不会下班的,今天见她这么早,像是要出门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赵律,有事?”蓝羽怕对方有急事,语气不自觉放得轻柔。
赵新时双手插兜,慢悠悠踱步到她面前,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探究:“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今晚想请你吃饭,不知道蓝小姐肯不肯赏脸。”
他平时的工作特别繁忙,今天也是特意推了好几个饭局,才有空邀请蓝羽。
闻言,蓝羽才悄悄松了一口气,语气依旧温和:“赵律,实在不好意思,我今晚已经有约了。”
赵新时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但他还是温温柔柔地问道:“哦?这么不巧?是很重要的约会吗?”
蓝羽“嗯”了一声:“答应了闺蜜晚上陪她吃饭。”
赵新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再追问,只是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真是太遗憾了。不知道蓝小姐什么时候有空,我再找机会请你吃饭。”
蓝羽笑了笑:“好,等我有空了一定联系你。”
说完,她便匆匆道别,快步离开了公司。
她驾车直接开往医院的方向。
她刚到达VIp楼层,便看到走廊里刘月正在跟刘恪行说着什么。
两人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地转身,在看到蓝羽的瞬间,刘月脸上的笑容立刻敛去,变得无比阴冷。
蓝羽的目光淡淡掠过两人,径直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她在看到门外两人的那一刻,便猜到裴砚琛应该还在病房里。
果然,她一进入里面,便看到了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形正立在窗前打着工作电话。
听到推门声,裴砚琛侧过头,看到是蓝羽进来,眼神微微一愣,对着电话那头匆匆交代了几句便挂断。
柳老太太一看到蓝羽,孱弱地笑着伸手:“小羽来了,快到奶奶这来。”
蓝羽没去看裴砚琛,只是笑意温婉地走到柳老太太身边,拉起老人家的手问道:“柳奶奶,最近感觉怎么样?”
柳老太太虚弱地说道:“哎,我家那几个不肯让我找我家那老头子去,非得让我在这医院里待着,说给我找了最好的医生,让我好好配合治疗。“
其实柳老太太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病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蓝羽握着柳老太太的手,温声安慰:”柳奶奶,您安心治病,叔叔他们也是关心您的身体。您想想,您身体硬朗了,他们才能安心工作。“
裴砚琛在一旁静静看着,没插话。
这时,佣人提着一个保温桶推门而入。
“老夫人,该喝参汤了。”
柳老太太唉声叹气地说道:“又让我喝这些汤汤水水,我这把老骨头,喝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好不了。”
佣人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轻声劝道:“老夫人,这些参汤都是少爷们特意让我们为您准备的,对您的身体有好处,您就喝一点吧。”
蓝羽接过佣人盛好参汤的瓷碗:“给我吧。”
转头看向柳老太太笑得眉眼弯弯:“柳奶奶,我喂您,您给我个面子,好不好?”
柳老太太看着这样懂事温柔的蓝羽,扭头狠狠剜了裴砚琛一眼,继而笑着说道:“还是小羽深得我心。”
蓝羽舀起一勺参汤,轻轻吹了吹,待温度适宜才递到柳老太太嘴边。
柳老太太张了张嘴,将汤喝下,脸上露出些许无奈,心里无声地叹息着。
这么好的媳妇不要,偏偏被外面的野女人迷得五迷三道的。
蓝羽一边喂着,一边柔声说着话:“柳奶奶,这参汤可是提气的好东西,您喝了身体才能有力气。等您身体好点了,我陪您去公园散步,还带您去吃那家您念叨好久的老字号点心。”
柳老太太听着,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应道:“好,好,都依你。”
裴砚琛在一旁看着,原本略显冷峻的脸上也柔和了几分,目光在蓝羽和柳老太太身上流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喝完参汤,柳老太太便疲惫地睡了过去。
蓝羽为老太太掖好被角,刚走到客厅,裴砚琛便跟了出来。
“小羽。”
听到他的呼唤,蓝羽转身看向裴砚琛,眼神平静无波:“裴总,有事?”
裴砚琛看着她,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最近过得好吗?”
蓝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开口问道:“你还有其他事吗?”
“小羽,我……”
话音未落,裴砚琛正攥在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蓝羽的余光瞥到了屏幕上不停跳动着的“baby\"字样,淡淡收回视线,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裴砚琛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也不挽留,很自然地接起电话:“月月……”
蓝羽刚走出住院部,正要往自己的车边走去,便看到裴砚琛拥着刘月跌进了迈巴赫后座,不多时,车身便有节奏地律动了起来。
这里可是医院,虽说是傍晚,但依然不停地有人经过,他们就这样明晃晃地在医院里办事?
蓝羽无声地摇了摇头,可真是有够着急的。
等她抵达餐厅时,萧念正在大厅的座位上跟友人打着电话。
她一眼便看到门口的蓝羽,举手招呼着:”宝贝,我在这里。“
两人一起走向提前订好的包厢。
包间里的暖光灯漫过刺身拼盘上的冰雾,萧念用竹筷拨弄着盘子里的三文鱼,忽然放下筷子往蓝羽身边凑了凑,领口的小苍兰香水味混着清酒气飘过来。
“你知道我太爷爷吧?”
她声音压得很低,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榻榻米边缘的木纹:“当年他在N市开银楼,手里有块鸽血红的翎管玉,是前清内务府流出来的东西,玉身上还嵌着三颗米珠。”
蓝羽正往蘸碟里挤芥末,闻言抬了抬眼:“听过,你说过那玉能当传家宝。”
“民国三十七年冬天……”
萧念的声音忽然发颤,像是被窗外的寒风刮过:“洪家老爷子 —— 就是洪鸷壑他爹,带着兵痞闯进银楼,说太爷爷通共,把铺子抄了个干净。太爷爷被打断了腿,那块玉就成了他们‘充公’的赃物。”
她从包里翻出张泛黄的老照片,相纸上穿马褂的老者捧着个锦盒,盒里的物件隐约泛着红光:“这是仅存的照片,我妈说,那玉管里藏着太爷爷记的账,记着当年被他们吞掉的商户名单。”
清酒壶里的冰块化得差不多了,萧念抓起杯子一饮而尽。
“这几天我爷爷病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块玉。我托人打听了下,说那块玉现在就在洪鸷壑的听雨轩,锁在最里面的紫檀多宝格里。”
她忽然抓住蓝羽的手,掌心滚烫:“小羽,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拿回来?”
蓝羽夹着金枪鱼的筷子顿在半空,芥末的辛辣气窜进鼻腔,呛得她眼眶发热。
“听雨轩的安防系统上个月刚升级过。”
蓝羽放下筷子,指尖在冰凉的蘸碟边缘画着圈:“洪鸷壑是浅柏的客户,指纹加虹膜双重保险。”
“我知道难。”
萧念的声音压得很低,尾音带着哭腔:“爷爷昨天拉着我的手说,要是闭眼前见不到那玉,他没脸去见太爷爷。”
她从包里掏出个牛皮笔记本,翻到夹着书签的那页,上面是手绘的多宝格草图:“我托的人说,锁是黄铜制的如意扣,钥匙孔藏在牡丹花纹里。”
蓝羽的指尖在草图上顿了顿,目光落在多宝格旁标注的安防符号上。
那符号她再熟悉不过 —— 浅柏最新研发的 “天网 3 型” 标识,比银行金库的防护级别还高三个档。
“你以为黄铜锁是关键?”
她伸手拿过萧念的筷子在榻榻米上划了道线:“从月亮门到听雨轩,一共三十七步。每块青石板下都埋着压力传感器,承重超过五十公斤就会触发警报,误差不超过一百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