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玖黎：“我真是服了。”
眨眼间就被传送到了夙晚汀的家中。
哪有自己传送还抓着别人手不放的。
桃夭玖黎甩了甩凌乱的头发，扶住墙站了起来，就开始环顾四周。
干净整洁。
“看样子是清理好了。”
也是，毕竟上次打乱这里，也有好几天了。
现在想起来，桃夭玖黎还有点愧疚。
一点点。
她走了几步，瞥见床沿垂下截雪色衣袖。
夙晚汀歪趴在床边，雪色衣襟半敞，随着绵长呼吸，单薄布料下紧实的腰腹肌肉微微起伏，流畅的线条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酡红从鼻骨蔓延至两旁，几缕碎发黏在额角。
还无意识地发出几声含糊的呓语。
桃夭玖黎刚要开口，夙晚汀突然撑床站起，脚步虚浮地晃到她面前。
本能的危机感让桃夭玖黎后退半步，却见夙晚汀指尖骤然迸出冰晶。
针尖大的寒光破空而来，擦着她脸颊扎进墙里，爆出细密的冰棱。
呆愣之余桃夭玖黎指尖轻轻抚过脸颊。
方才冰晶擦过的肌肤还残留着酥麻的触感。
她垂眸扫了眼指尖。
【还好没出血……】
下一秒，那双泛着潋滟粉色的狐狸眼骤然亮起。
透着与生俱来的妩媚的同时，瞬间穿透夙晚汀的外袍，清晰看见对方心口处翻涌着如浓稠墨汁的黑色气体。
“魆炁……”
桃夭玖黎猛地转头，目光如炬地盯向方才夙晚汀饮过的酒坛。
坛口残留的酒渍还未完全干涸，表面竟泛着诡异的幽光，几缕若隐若现的黑气在其中翻涌、纠缠。
不用精神力仔细看，还真的无法看到。
然而，容不得她再多思索片刻，夙晚汀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冰雾，已然欺身上前。
桃夭玖黎反应极快，足尖一点向后急退。
“真倒霉。”
下一秒，她只觉足踝一紧，整个人瞬间失去重心——
夙晚汀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扣住她的玉足，毫不留情地将她凌空提起，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狠狠将她摔向地面。
“咚！”
沉闷的撞击声在室内炸开，桃夭玖黎只觉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她强忍着剧痛，借着身体惊人的柔韧度，猛地屈起膝盖，狠狠撞向夙晚汀的腹部。
趁着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翻滚着退到床边，后背抵上冰凉的床柱才堪堪稳住身形。
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胸脯剧烈起伏着，粉色的眼眸中满是警惕与戒备。
而反观夙晚汀，此刻正单手死死捂住脑袋，身形摇晃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桃夭玖黎撑着雕花床柱踉跄起身，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真被控制了？”
话音未落，对方再次袭来。
这次她不再闪躲，粉袖翻飞间，整个人如柔若无骨的藤蔓般贴了上去。
夙晚汀刚猛的招式撞在她绵软的掌力上，竟如重拳打进棉花，尽数卸去锋芒。
她顺势绕到对方身后，纤腰轻摆，两条飘带缠住对方双臂。
飘带骤然收紧，桃夭玖黎蹲下身，粉色狐眸泛起盈盈光晕，伸手抚上对方眼睛。
刹那间，两簇粉光在两人眼中同时亮起。
魆炁在这光芒下发出刺耳的嘶鸣，化作缕缕青烟消散在空中。
*
空中悬浮的冰晶突然发出细碎的嗡鸣，棱角分明的冰晶接二连三地坠落。
桃夭玖黎浑身脱力地瘫倒在床上，上方的夙晚汀双膝跪坐在她腰侧，苍白的脸颊泛着病态的绯红。
看样子应该结束了。
狐妖的魅术经她手可以做到净化。
就是还是会带着一些……正常狐妖应有的效果。
桃夭玖黎刚支起上半身，冷不防两股冰棱从袖口窜出，冻住双臂将她固定在床头。
桃夭玖黎瞳孔骤缩，下意识挣扎却扯动了浑身酸痛的筋骨。
“你——”
质问声被截断在喉间，夙晚汀已欺身压下，冰凉的指尖狠狠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
两人鼻尖几乎相触，桃夭玖黎清晰感受到对方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上。
“酒劲还没过？”
夙晚汀又皱眉摇了摇脑袋，心口处的魆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盯着桃夭玖黎剧烈起伏的脖颈与锁骨处，喉咙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又不知怎的，她又倾身下来，鼻尖几乎要撞上，灼热呼吸喷洒在桃夭玖黎唇畔。
粉色狐眸里映着对方染着绯色的瞳孔，桃夭玖黎浑身猛地挣扎起来。
“我告诉你……就算咱们没什么关系，但按年龄算的话，我是你祖宗……唔！”
尾音未落，冰凉的唇已经狠狠压下。
夙晚汀扣住她后颈的手指带着寒气。
她奋力挣扎的双手突然僵住，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只有脑袋能开始剧烈晃动。
夙晚汀的双手却又死死按住她的鬓角，禁锢得她动弹不得。
……
持续数秒的僵持中，桃夭玖黎猛地偏头，大口喘着粗气，沾着水光的粉色狐眸盛满怒意。
【我就不应该带你下山。】
然而喘息未平，冰凉的掌心突然覆住她泛红的脸颊。
在桃夭玖黎还未反应过来时，带着酒香的唇再次狠狠压下。
——
【过了许久】
房间里一片狼藉，被褥凌乱地堆在地上，碎裂的冰晶折射着冷光。
上次也是这副场景。
桃夭玖黎僵硬地坐在床沿，指尖无意识揪着衣摆；
夙晚汀蜷坐在地，后背抵着床边，垂着头盯着自己发颤的指尖，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所以，我是被魆炁扰乱心神……”夙晚汀声音发虚，尾音不自觉带上几分颤抖。
不敢抬头。
刚才失控的画面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循环。
此刻连耳尖都烧得发烫。
桃夭玖黎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现在你在意的不是这个吧？”
话音落地，空气瞬间凝固，唯有窗外风声掠过的呜咽声。
夙晚汀猛地将脸埋进掌心，指缝间漏出断断续续的闷哼。
想死……
桃夭玖黎盯着她紧绷的脊背，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赤脚踩过满地狼藉，在她身侧缓缓跪下。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干巴巴的：“我活了一千多年，还没人碰过我的嘴。”
夙晚汀浑身一僵，缓缓抬起头，目光相撞的瞬间，自己又别开脸。
桃夭玖黎盯着她闭上眼睛都样子，鬼使神差地伸手勾住她下巴。
她缓缓凑近，在夙晚汀下意识瑟缩时，轻柔却不容抗拒地覆上那片冰凉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