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一脸懵逼地看着同样一脸懵逼的爱丽丝，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是说...你没喝这玩意儿？！就只是用这水淋了淋，就变成这副鬼德行了？！”
爱丽丝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嫌弃地指着地上那些还在蠕动的白色菌丝：
“废话！这水里飘着这么多小料，看着就跟变质了的珍珠奶茶一样！你居然也下得去嘴？！你味觉是跟着头发一起没了吗？！”
“头发？”
王富贵下意识地抬手挠了挠头，入手却不再是光滑的触感，而是一种...毛茸茸扎手的奇怪感觉！
“咦？这手感怎么不对~”
他猛地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个箭步冲到那面布满水汽的镜子前，胡乱用手抹开一片清晰区域。
“卧槽！！！”
一声惊天动地的惊呼差点掀翻屋顶！
镜子里映出的，不再是那个锃光瓦亮能当灯泡使的光头！
一层浓密乌黑的短发茬子，如同雨后春笋般，密密麻麻地覆盖了他的整个头顶！
“我的头发！我的头发长出来了！！！”
王富贵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双手不敢相信地在自己脑袋上摸来摸去，感受着那扎手的毛茸茸触感！
爱丽丝也凑了过来，刚才光顾着震惊自己腿上的变化，这才注意到王富贵的巨大变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哇！真的长出来了！那我以后还能叫你秃瓢吗？”
“何止是长出来了！”
王富贵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对着镜子左照右照，
“卧槽！这发量！比老子当年当社畜加班掉头发之前还要浓密！这质感！duangduang的！跟用了王霸洗发水广告特效一样！”
爱丽丝好奇地伸出手，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揉了揉那层新鲜的头发茬，撇撇嘴：
“切，手感比光头差远了，扎手！”
“你懂什么！这叫男人味！”
王富贵得意洋洋，简直爱不释手。
就在两人因为这意外的生发奇迹而暂时忘记身处何地时——
“唔...呃...”
一阵极其微弱又断断续续，仿佛梦呓般的呻吟声，隐隐约约地从外面的SpA大厅传了进来。
声音很模糊，听不清具体内容，但却让两人的斗嘴戛然而止。
王富贵脸上的兴奋瞬间收敛，变得警惕起来。
他快速扫视四周，从旁边的架子上扯过一条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大浴巾，用力抖了抖上面的灰尘，然后扔给爱丽丝。
“赶紧裹上！走！出去瞧瞧什么情况！”
他自己也胡乱抓过另一条浴巾围在腰间，眼神锐利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会是...那个无面女变异体醒了吧？”
两人就这样赤着脚，身上只胡乱裹着浴巾，像极了刚办完事就被突击检查的野鸳鸯，猫着腰，蹑手蹑脚地从水疗区摸了出来。
刚探出头，他们就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果然是那个被他们用帘幕布条捆得结结实实的女变异体醒了！
但令二人惊疑不定的是，眼前这个女人的状态，似乎和他们认知中的变异体截然不同。
她脸上不再是那种空洞的疯狂或纯粹的暴戾，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人性化，复杂无比的情绪流露。
那双恢复了部分神采的美丽眼眸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茫然无措的迷茫，不堪一击的脆弱，以及一种难以言喻仿佛失去了什么的巨大悲伤。
甚至还有一丝，还活着的如释负重。
这种属于人的复杂情绪，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完全变异丧失理智的怪物身上的！
只见她艰难地抬起头，被束缚的身体微微扭动，苍白的嘴唇张合着，似乎极力想说什么。
但由于太久没有正常说话，她的声带和语言功能似乎都退化了，只能发出一些模糊而沙哑的音节：
“救...救...我...怕...”
爱丽丝看到她这副凄惨又无助的模样，尤其是那双泫然欲泣的眼睛，女性天生的同情心瞬间被勾起，下意识就要上前给她松绑。
“等等！”
王富贵却一把拉住了她，摇了摇头，低声道：
“别急！先问问清楚啥情况再说！谁知道这是不是另一种高级的伪装？先让我试探下！”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流氓样，故意把浴巾往下拉了拉，露出还算结实的胸膛，双腿叉得很开，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地朝着被捆在地上的女人走去。
他停在女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故意用粗声粗气的语调审问道：
“喂！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刚才为什么攻击我们？老实交代！不然...不然我就让旁边这位大姐把你身上的旗袍撕烂！”
爱丽丝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没好气地踹了他小腿一脚：
“会不会审问！谁是她大姐？！还有！我特么像那种撕别人衣服的人嘛！你特么才是吧！”
她一把将还在那摆造型的王富贵拽到身后，自己上前蹲下身，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
“那个...你别害怕！我们是好人！是来救你的！”
然而爱丽丝那双变得愈发猩红诡异的眸子，配上那强行扯出来的，怎么看怎么像反派得逞后的笑容，效果实在有些惊悚。
连后面的王富贵看了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小声嘀咕：
“你这笑容比鬼还吓人...”
果然，地上被绑着的女人看到爱丽丝这“核善”的笑容，非但没有感到安慰，反而吓得浑身一抖，眼眶瞬间就红了，眼看就要哭出来。
“起开起开！你这哪是安慰人，分明是恐吓！”
王富贵看不下去了，又把爱丽丝推开，自己重新蹲到女人面前。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伸出一根手指，放缓语速：
“听着，我问，你答。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明白吗？”
女人怯生生地看着他，迟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很好。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喝了，或者接触了这里的水之后，才变成这副样子的？”王富贵指了指他们刚出来的水疗区方向。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痛苦，用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