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幕落在娜塔莎眼里,却让娜塔莎瞬间羞红了脸。
她不知道陈建军是不是发现了她在偷看。
她赶忙低下头,试图掩饰内心的尴尬紧张。
“时候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上半夜还是你来守夜吧!”
陈建军说着,便转身钻进窝棚里。
娜塔莎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面前的火堆。
深夜的火光,照耀着她的小脸,变得通红。
娜塔莎的确是与世隔绝多年,与人交往显得懵懂,但人总有情窦初开的时候。
特别是女孩子,她们本就早熟,心思又细腻,难免想得多些。
何况娜塔莎多年来,也没接触过太多人,与陈建军进山的这些日子,让她对陈建军也产生了一丝感情。
有句话说得好,患难见真情。
进山,本就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活儿。
这几次,二人虽说也没遇见什么太大的危险,可毕竟一起经历了这么多。
别的不说,就刚刚,两人便经历了一场死亡的威胁。
历经生死,人们总会对彼此产生一种依赖感。
这种依赖,恰恰是感情的催化剂。
至少,娜塔莎是这样。
她知道陈建军已经结婚了,自己不该想那么多,可心里却总是控制不住。
特别是刚刚看的那一幕,更是萦绕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她偷偷回头,看了一眼窝棚里熟睡的陈建军,那双湛蓝色的大眼睛,掠过一抹柔光。
此刻的陈建军,也睡不着。
刚经历过死亡的威胁,紧张过后,松懈下来,内心总是脆弱的。
陈建军进山这么多次,这样的情况也不止遇见一次。
人总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是个人都会害怕。
人家武松打虎,不也被吓得汗流浃背吗?
更何况是他?
虽然刚刚洗了个凉水澡,心里早已经平静下来,可闭上眼睛,刚刚那一幕还是不断浮现在眼前。
花豹那狰狞的模样,惹得人睡不着。
犹记得他当初跟着张老汉进山的时候,二人每每回去看见村子的那一刻,便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张老汉跟他说过,进山最重要的就是心态。
在山里头忙碌一天,回到村里,便能得到安慰,村子是他们休憩的港湾。
而过去猎户们进山,都会选择成群结队,也是一样的道理。
人多一来力量大。
但更重要的是彼此可以作为依靠。
在经历危险之后,人们总需要一个宣泄点,彼此鼓励。
可现在,陈建军就是压着一肚子的话,无法宣泄。
他本来还想要跟娜塔莎聊聊天,但刚刚看见娜塔莎那样,他也打消了心里的想法。
只是回到窝棚,他却无法入眠。
就在陈建军心里胡思乱想之际,娜塔莎却悄悄钻进窝棚。
她轻轻拉过一件军大衣,盖在陈建军身上。
接着,便坐到窝棚口,伸手将陈建军的头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抚摸着陈建军的脸颊。
娜塔莎是个胆大心细的丫头,她自然也看出了陈建军没睡着。
讲道理,此刻她心里也害怕。
深山老林,就他们二人,除了彼此相互安慰,还能怎么办?
娜塔莎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抱团取暖。
陈建军睁开眼睛,二人对视一眼,相对无言。
但心里的紧张情绪,却在慢慢消失。
这一晚,二人都没有睡觉。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
娜塔莎收拾着柴火,准备弄些吃的。
“娜塔莎,收拾一下,咱下山去咧!”
陈建军拿出两个馒头,还有些肉干放在火堆边烤着,嘴里却开口说道。
“嗯?不继续进山了吗?”娜塔莎不禁有些好奇。
陈建军摇了摇头,轻声笑道:“刚进山就遇上这事儿,心里头不舒坦!”
“再说,这回有这张花皮子已经足够了,回去休息几天先!”
倒不是陈建军胆小,而是遇上这种事儿,是个人心里都会怂。
别看他俩表面上没啥事儿,但心里肯定都有个疙瘩。
这会儿继续进山,难免会心不在焉,到时候更危险。
以前张老汉带他进山的时候,都叮嘱过他,进山一定要休息好。
哪怕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没事儿。
一切都要以安全为主。
进山确实赚钱,但赚了钱也得有命花。
以他们现在的状态,继续进山无疑是危险的。
再说了,他们现在这活计,开张吃半年都不成问题,不在乎这会儿时间。
娜塔莎听见这话,点了点头。
她虽然胆子大,但不代表她不害怕。
人不是神仙,碰上这种情况,心里多少有些膈应。
二人正吃着东西,娜塔莎突然看见,昨天二人见过的那只小猞猁又跑了过来。
那小家伙歪歪扭扭地朝这边走来,看上去似乎饿得不轻,连走路都走不稳了。
“咦,这小家伙又来了?”
娜塔莎见到小猞猁,心情顿时好了一半。
她拿起一小块肉干,伸手逗弄着。
“快过来,小家伙!”
小猞猁见状,慢悠悠地走了上来。
昨天陈建军二人处理完那花豹,便将猞猁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毕竟当时二人都被吓得不轻,没注意到这个。
现在看来,这小家伙昨晚在那死去的猞猁身边守了一晚上。
陈建军看见这小家伙,也终于反应过来。
“嘶,猞猁皮也是好东西,昨儿个我竟然给忘了!”
娜塔莎闻言,顿时一惊。
“建军哥,这小家伙这么小……你也会给它剥皮吗?”
娜塔莎显然有些舍不得,她倒不是什么圣母心,只是偏偏这小家伙很讨她欢心。
“说什么呢?这小家伙才几两肉?它的皮子扒下来也没人要啊!”
“我说的是那头大猞猁!”
陈建军将手里的馒头三下五除二吃完,随即便抄起刀站起身来。
“要是那猞猁皮子一起弄回去,咱这趟就赚大发了!”
猞猁皮也是好货,按照陈建军估计,一张猞猁皮少说也能卖千把块。
娜塔莎放下怀里的小猞猁,又弄了些吃的放在那儿,看到小猞猁安心吃着东西,她也跟上陈建军去帮忙。
不多时,一张完好的猞猁皮便被剥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