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惊厥之下,香香郡主差点昏死过去。
立在炕沿前的叶十三,缓缓伸出手去。
“不要……”
一阵战栗之下,香香郡主绝望地大叫起来。
就在叶十三的手,即将触摸到她颤巍巍抖动的羞处时,出乎她意料的是,叶十三并没有握住她将来奶孩子的物件,而是抓起她胸前吊着的那只用红绳穿着的玉佩。
“再问你一次,此物从何得来?”
叶十三的声音,冷到了极点。
香香郡主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眼角一串泪珠,随即就滚落了下来。
叶十三牙一咬,抓着玉佩的手腕一翻,把那只玉佩,硬生生就从香香郡主的脖子上给拽了下来。
“啊……”
拴着玉佩的绳子,在香香郡主白皙的脖子上,立刻就勒出了一道醒目的红印。
“问你话呢,这玉佩,你从何得来?”
“不是给你说过了吗?”
香香郡主缓缓睁开眼睛,失神地望着叶十三那张已经变得冷漠无比的脸,颤声说道:“是我娘给我的,从小就佩戴在我身上的。”
叶十三握着拽下来的玉佩,后退了几步,在桌边坐了下来。
在香香郡主愤怒的目光下,叶十三另一只手伸进自己的衣领,缓缓掏出一物。
在香香郡主就像被电击了一样的惊诧下,看到叶十三另一只手里握着的,是和她那只一模一样的玉佩。
两只玉佩被摆放在桌面上,然后又被合在了一起。
蝴蝶,是一只白色的蝴蝶。
玉佩雕式极其简陋,但玉质却是来自西域的极品羊脂玉。
两片玉佩单看像只人耳,按左男右女合起来,却是一只白色的蝴蝶。
整体来看,雕工极其简朴。
香香郡主震惊过后,用手迅速掩住撕掉盘扣的棉衣,幽怨地望着在桌后发呆的叶十三。
“是她,真是她……”
魔怔了一样的叶十三,双眼失神地紧盯着桌上的蝴蝶拼图。
“怎么会是她?”
“郑家,害我叶氏如此境地,怎么会是她?”
“不可能,绝不可能……”
叶十三双手抱住脑袋,痛苦地摇晃个不停。
前世的那处秘密基地,其实就是一个极其隐秘的宗门所在。
家里通过一些内部关系,送他深造的阶段里,他不但学了一套刀法,而且还学到了一个内修的心法。
最近几日的修习,让这哥们的脑伤大有恢复,而且体质也增强不少。
看到叶十三如此抓狂,香香郡主倒是淡定了下来。
“闰儿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闰儿哥?
这傻白甜,叫我“闰儿哥”了?
怎么会?
一个模糊的影子,又在叶十三脑海中浮现出来。
一个八岁的女娃,成天拿着刀剑舞弄。
十岁的少年,双手捧着书卷,摇头晃脑的之乎者也……
突然,书房,荷塘,全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年,被突然闯入家中的御林军拖出书房。
此时,院中已经是哭声一片,抄家的兵马个个凶神恶煞。
稍有申辩的家人,就被御林军以“造反”的名义,挥刀当场砍杀。
叶府血流成河,浮尸遍地。
而这一切,都来自太子的蓄意谋反,事情败露后,太子的太师叶铎由此深受牵连……
皇子夺嫡的残酷性,这把火被烧到了叶家。
面临肃清太子一党时,太子太师叶铎一根绳子含恨自尽,一家老小由此被贬奴籍,流放充军至北漠边城。
为了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皇子们之间不惜使用各种手段,钩心斗角、尔虞我诈。他们暗中窥探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寻找着对方的弱点和破绽,然后狠狠地置对方于死地。
太子与皇后自尽,淑妃李氏上位,李氏所生的二皇子顺应继承太子位。
夺嫡之战,不仅考验着皇子们的智谋和勇气,更考验着他们的人性。
在权力的面前,亲情变得微不足道,兄弟之间的争斗变得毫无底线。
曾经亲密无间的兄弟,如今却成了生死仇敌,彼此之间充满了仇恨和杀意。
最终,只有一个皇子能够登上皇位,而其他的对手,却被背上了“蓄意谋反,弑君篡位”的千古恶名。
而今,二皇子被立为新太子。
而淑妃李娘娘,顺应被立为后。
之前的太子少傅,正二品官员,也是新太子的亲表舅郑岳嵩,在一干势力的运作下,被大夏皇帝赐封为肃王。
一品大员太子太师叶铎,与二品官员太子少傅郑岳嵩,这两个同僚加至交,由于郑岳嵩揭露太子谋反一案而决裂。
强忍着欲裂的脑袋,记忆的碎片终于被拼凑起来。
叶十三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已是通红无比。
心中的杀机,在记忆的基本恢复中,片刻间就爆发出来。
“我叶家的今天,都是拜你父亲所赐!”
“太子一案……”
香香郡主失神地望向叶十三,诺诺说道:“圣裁所至,无人能改变这个事实。”
“去他娘的圣裁!”
叶十三瞬间暴怒,咬着牙又道:“圣上病重不假,太子继位也是时日可待,如此现实面前,作为储君的太子,有必要给圣上的参汤中下毒?”
迎着叶十三眼中的杀气,香香郡主镇定地穿好棉衣。
“证据确凿,太子他自己都无言以对,是他心急,等不得圣上殡天之时……”
“一派胡言!”
叶十三上前两步,立在炕前,怒道:“太子生性懦弱,但不失是个孝道之人,为何如此心急要谋害他的父皇?”
“倒是你郑家,拿出了太子谋逆的罪证,盛怒之下太子无言以对,只有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我的父亲,也由此被牵连自尽……”
叶十三字字如刀,句句杀气腾腾。
“倒是你郑家,揭发有功,居然被封异性王爷,我叶家上下三十多条人命,何处去申冤?”
“说太子谋反,你信吗?”
叶十三的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香香郡主绝望地闭上眼睛,淡淡说道:“既然闰儿哥哥如此认定,那么香妹妹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只要能解闰儿哥哥心头之恨,那就随哥哥便吧!”
说着,香香郡主紧闭着的眼角,骨碌碌滚下来两串泪珠。
她伸手整理了一下被叶十三方才撕扯的不像样子的棉袄,淡淡又道:“你的刀很快,别让我感觉出疼痛,求你别毁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