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四周的气流也越来越强,就像是一把把不规则的锯齿,狠狠地砍在了小四的防御星阵上,而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也在不断地侵蚀着星辰大阵,逼得他不得不缩小了星阵的覆盖面积,抵挡着那汹涌而来的气。
终于,他们来到了火山口的顶端,下方的红色雾气已经被蒸发,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能量。
小四趁机缓过一口气来,金丹大道鼎疯狂地吸收着涌入体内的天地之力,这才能勉强支撑得住吞噬大黄的力量。
他艰难地抬头望去,却见一个巨大无比的黑色洞口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里面漂浮着淡淡的金光和符箓碎片。
小四不知道距离有多遥远,但还是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道韵渗透进了他的神魂之中,可惜这道气息实在是太弱,也不完整,他根本没办法分析,否则还真能窥探到仙家天道的真面目。
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成果,也会像是一颗种子,扎根在灵台之中,总有一天,它会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
不过,他更在意的是怎么才能那翼智逆释督的藏宝给找出来,全身而退。
正所谓朽木不可雕,小四不愿相信一名翼智逆释督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不过,这片山谷中云雾缭绕,小四运起双眼,也不过能看清百余米外,其他地方都是翻滚的红雾,什么都看不清。
突然,他眼前一闪,岱墨默默运转功法,发动了“黄庭慧眼”,他的视线仿佛能穿透迷雾,突然看到一座巍的大山,屹立在悬崖底部。
这座大山也不知是怎么修建而成,似乎刚刚发生了一次大崩塌,左侧山体近乎崩塌,右侧山体则是千疮百孔,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比外面要密集得多。
“我能感受到,这神山上,镇压着翼智、释督的一丝残留意识!”
成眼中不由闪过一抹火热之色,“你赶紧下来!”
“这可如何是好,这么硬的落地,岂不是要出人命了?”小四狠狠地盯着老太婆,在这个山洞里,他连御风都做不到,能不被狂风撕碎就不错了。
他的目光落在一块从圣山一侧冒出来,形如狼牙棒的黑色物体上。
如果这柄巨锤真的能够贯穿一座山峰,那么它的长度和宽度,又会达到什么程度?就算是普通的金属,也价值不菲啊。小四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了。
他一伸手,从腰上的缠带中取出了那把不受控制的雨伞,对成微微一笑,然后解下了腰上的绳索,猛力一蹬,从那圆形的山体上一跃而下。
“砰!”的一声巨响。“啪”的一声,他撑起了雨伞,借着这股力量,向下方坠落,成愤怒的咒骂声也随之响起。
小四对此并不在意,毕竟以老太婆的坚韧意志和旺盛的精力,她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生存千儿八百年。或许,她还能从翼之智者和释督的意志中,创造出一个新的洞天?
猛不丁的,一股狂风从高空呼啸而下。
小四吓了一跳,还真担心成会不会迁怒于他,抬头一看,吓得亡魂皆冒,只见老太婆他扔在地上,气势汹汹地向他冲来。
当他看到成浑身上下还缠着一根绷得紧紧的绳索时,小四顿时镇定下来,双手双脚都被捆着,又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一念及此,小四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他还是小看了老太婆的狠辣。就在两人交错而过的瞬间,她却是猛地一张嘴,朝着小四狠狠地一咬!
小四痛呼一声,又气又急,“哈巴,放开我!”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那把雨伞就像是不堪重负,在成的大力拉扯下,突然失去了重心,朝着下方的悬崖飞了下去。
小四感觉自己象一只小鸟儿,很伤心,很想飞翔,可是怎么都飞不起来。可普天下哪里有像它这样可怜的鸟儿,被一个老太婆紧紧地挂在它的背上,几乎要把它的一大片血肉给啃下来。
他眼泪汪汪地看着天空,叹息一声:“我的性格真是好到了极点,就算是我跳下悬崖,也能得到一位对我死心塌地的,为我而战,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
岱墨一脸得意:“我不心疼,我只是觉得恶心。”
眼见着脚下的圣山越来越近,他和老太婆马上就要被压在里面了,小四也没有心情跟岱墨争辩,立刻展开凤凰双翼,冲天而起。
“咔嚓、咔嚓!”饶是有星辰大阵的保护,它的双翼也被射得千疮百孔。
小四怒火中烧,胆子也大了起来,他迅速调整姿势,在即撞击到神山的刹那,双手护住头部,双腿挺直,一副悲愤欲绝的样子,自己的身体给压了下去,总算是稳住了身形。
“砰!”一声闷响,成总算是放开了小四,发出一声极为不甘的惨叫。
小四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就看到自己的同伴七窍都在流着血,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接晕了过去。
小四揉了揉自己的伤口,本来还想踢老太婆一脚泄愤,可一想到自己的双腿传来的剧痛,他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狼牙棒。
从高空看去,神山狼牙棍似乎只剩下了一小部分。当小四真正走到他面前时,他发现他竟然是一根顶天立地的柱子。
这根棍子足有八尺多高,顶端的尖刺几乎全部折断,仅剩的几截也变得扭曲变形,失去了往日的锋,只剩下一种无坚不摧的气势。
小四离得近了,看到这一幕,顿时心中一紧,一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心神剧震,不敢多看。
岱墨也是深有同感,他也自骇然道:“经历了这么多的劫难,还能有这样的威势,果然是无上的神器。”
小四红着眼睛说道:“这东西可大可小可变,可变可变,一棍子捅进去就能让人魂飞魄散,确实是个好东西。我不管了!”说着,他就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哪知道一剑砍在一块石头上,只在石头上划出一道淡淡的痕迹,自己却是一阵头晕目眩。
岱墨叹息一声:“没有用,整个山头都被仙家符印封镇,就算现在剩下一两成的力量,也绝非你所能动摇的。你要明白,天道是无限的,而人是有限的,你见过共工要天空打出一个大洞么?被打得半死;听到要接住阳光的夸父没有,口渴得要命;你知道后羿射箭九天吗?他还活着,他的妻子却已经去了月球。”
“停!”小四吓了一跳,连忙叫道:“有更好的办法吗?”
岱墨沉吟片刻,答道:“应该是有的,听说是一头猿猴,现在被镇压在五行山之下。”
“我,我只是要收集一些废铁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如果没有符箓和符箓,我们挖地的时候,会不会节省不少时间?”
岱墨已经快放弃了,他不甘心地继续说道:“你可曾听闻,有一位圣者,为了镇压大水,甚至从天空中偷走了息壤,他的名字叫做——”
正在忙碌的小四,没好气地说道:“叫他滚!”
岱墨微微一怔,闷声道:“不错!”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成吐出一口鲜血,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一个恶一般的人影正一把长剑刺入她的脚边。更远处,大衍杀猪刀,赵灵王杀胡刀,凤鸣问鼎,巫王刀,一柄柄绝世宝剑,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周身华光大作,发出嗡鸣之声。
她愣了一下,怒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十荡十决阵……”岱墨平静地说道:“他要以阵法破印。”
“破阵?!”成吓了一跳,她注意到,那些被长剑刺中的位置,都是这片空间中残留的符文,就像是下棋时的“掠夺”一般,落点诡异,但精准无比。
“这也太离谱了吧,我怎么就觉得他能行呢?”成看着小四,有些出神地嘀咕着。
岱墨苦笑一声:“如果我说,他能领悟三道封印和五道符箓中的天道奥,那你还信吗?”
“不可能!”雷格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成娇躯一颤,惊呼出声:“这是我们都无法理解的大道之力!”
“天地万物,皆为阵法。”岱墨道:“他已经踏上了一条与我们截然不同的道路,或许他来的道路,会更加的宽广,更加的广阔。”
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小四,露出毫不遮掩的妒,对岱墨问道:“依你看来,他参悟道天秘境,还需多少时间?”
“这个就不好说了,”岱墨犹豫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就我来说,我晋阶大乘之后,用了十七年时间,才领悟到天道境界,进步并不是很快。但小四贤侄这个人,却是不能用一般人的眼光来衡量的,也许十年,也许三五年,也许下一秒就能明白。”
“此子,简直就是个怪物!”成咬着牙说道:“明明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其实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叛逆。我没有早点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