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的海风带着咸腥气,卷着细沙掠过上海某片海滩。天边刚泛出鱼肚白,赶海的游客已踩着露水涌来,塑料桶与小铲子碰撞的轻响里,藏着对贝壳与螃蟹的期待。
“快看那边!”一个穿碎花裙的女游客突然拽住同伴的胳膊,指向三十米外的礁石区——那里斜斜躺着个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被海浪冲得半陷在沙里,袋口露出一截深褐的边缘,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光泽。
“会不会是谁丢的垃圾?”同伴皱眉,却拦不住她好奇的脚步。女游客踩着湿滑的沙滩走近,蹲下身拽了拽塑料袋的提手,沉甸甸的触感让她心里发毛。风恰好吹开袋口的缝隙,她下意识地探头去看,下一秒,一声凄厉的尖叫撕破了清晨的宁静。
“手……是人的手!”她连滚带爬地后退,塑料桶摔在地上,贝壳散落一地。周围的游客起初以为是玩笑,直到有人壮着胆子靠近,看清袋里苍白的断肢与暗红的血迹,人群瞬间炸开。尖叫声、哭喊声混着海浪声,人们像疯了一样往岸边跑,有人脚下打滑摔倒,又被后面的人慌忙拉起。
混乱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颤抖着掏出手机,指尖好几次按错号码,终于拨通了110。“喂……警察吗?杀人了!海滩上有尸体……不对,是断手断脚!就在……就在xx海滩!”
警局的接线铃声尖锐地响起,女警一边飞快记录地址与案情,一边按下内部转接键。电话几乎是立刻被接起,郑丹妮的声音带着刚从案卷中抽离的冷静:“我是郑丹妮。”
“郑队,xx海滩发现人体断肢,报案人称是黑色塑料袋装着,现场有大量游客,情况紧急。”
“收到。”郑丹妮猛地站起身,桌上的咖啡杯被带得晃了晃。她抓起对讲机,声音穿透办公室的寂静:“凤凰小队全体集合!xx海滩出现恶性案件,带齐装备,立刻出警!”
队员们几乎是闻声而动。郑郝婧怡正整理的笔录本啪地合上,郭爽反手抓起战术背心,张昕咬着笔帽从地图前抬头,姜杉、林舒晴、农燕萍、朱怡欣相继从各自岗位站起,几秒内便在门口列队完毕。“张昕,带林舒晴、郭爽先去封锁现场,拉三层警戒线,无关人等一律不准靠近,包括媒体。”郑丹妮语速极快,“姜杉负责协调景区安保,疏散人群并登记在场游客信息。农燕萍、朱怡欣跟我勘查外围,郑郝婧怡联系法医科,让王奕和韩家乐立刻到现场。”
“是!”
警笛声划破城市的晨雾,三辆警车一前一后冲出警局大门。张昕开着头车,在车流中灵活穿梭,林舒晴在后座快速调取海滩周边的监控点位,郭爽则检查着警戒带和执法记录仪,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与此同时,法医中心的王奕刚结束一台通宵解剖,正对着晨光揉着眉心。电话响起,她接起时,郑丹妮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xx海滩,黑色塑料袋装有人体断肢,速来。”
“明白。”王奕挂断电话,转身拍了拍趴在桌上补觉的韩家乐。“醒醒,出警。”韩家乐猛地惊醒,看到王奕已经提起沉重的工具箱,立刻跳起来跟上:“是命案?”
“比命案更糟,是尸块。”王奕的声音透过走廊,带着一丝冷意。
海滩边,警笛的轰鸣让原本混乱的人群更加惶恐。张昕的车刚停稳,三人便提着警戒带冲下车。“大家往后退!全部退到黄色警戒线外!”郭爽扯着嗓子喊,一边与赶来的景区保安合力推拒试图往前挤的人群。林舒晴则沿着塑料袋周围的沙地带起手套,小心翼翼地标记出游客踩踏的足迹,避免破坏可能存在的线索。张昕站在礁石上,用对讲机指挥:“东边到防鲨网,西边至灯塔,北边拉到停车场入口,快!”
十几分钟后,郑丹妮带着其余队员赶到,警戒线已经拉起,姜杉正拿着登记表挨个询问游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郑丹妮刚跨过警戒线,就看到王奕和韩家乐提着银色工具箱走来,箱子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王奕径直走向那个被白色勘查布盖住的黑色塑料袋,蹲下身时,长发被海风吹得拂过脸颊。她没有立刻掀开布,而是先观察塑料袋的形态——半湿的袋身陷在沙里,边缘有被礁石划破的裂口,隐约能看到里面蜷缩的肢体轮廓。
“周围搜查过了吗?”她抬头问守在旁边的郭爽。
“正在扩大范围,目前只发现这一个袋子。”郭爽递过证物袋,“我们没碰里面的东西,等你们来。”
王奕点点头,戴上双层手套,指尖轻轻按住塑料袋的边缘。她掀起一角,目光扫过袋内的断肢——苍白的皮肤带着海水浸泡的褶皱,指节处有明显的磨损痕迹,断口处的肌肉组织外翻,边缘并不平整。她看了几秒,忽然抬头,视线掠过在场的警员:“没有头吗?”
负责看护现场的年轻警员愣了一下,连忙摇头:“目前……目前只发现这些断手和断脚,总共是三只手,两只脚,没看到头部和躯干。”
海风突然变大,卷起沙粒打在勘查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王奕重新盖好塑料袋,站起身时,目光投向远处翻涌的灰蓝色海面。“韩家乐,准备提取工具。”她的声音平静,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先确定断肢的性别、大致年龄,还有……这些肢体,未必来自同一个人。”
郑丹妮站在她身后,望着无垠的大海,眉头紧锁。晨光刺破云层,在海面上投下一道金辉,却照不进这起案件背后深不见底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