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族不像猞猁和狼族一样有锋利的爪子,再加上牛族天生皮肤坚硬,这只牛妖奋力一击竟没给自己造成丝毫的损伤。
他的目光呆滞,继续不断重复这个动作,像是不把自己的心掏出来誓不罢休。
牛妖将自己的衣服撕破了,露出胸前坚硬的肌肉,姜就皱了皱眉,“他皮肤下面有东西在蠕动。”
“所以他是想把那东西挖出来?”姜泠猜测道。
可那也不至于挖心啊,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怎么看都不像正常妖鬼会做出来的。
“舅舅,你们在干什——”时羽扒着门框探进来个头,他刚靠近接待室就听到这边有骚乱声,还以为是他妈大发雷霆了呢,结果一过来居然看到一只头上长角的妖族在用爪子挖自己的心,“这是什么情况?”
姜错见小外甥来了,连忙对他说:“小羽,去找秦越。”
时羽立刻转身就跑,对跟上来的阿诛说:“阿诛,我去找秦越,你去找药师!”
郎诛甚至没有问发生了什么,直接快步跑向药师的办公室。
秦越本来听到接待室方向传来闹哄哄的声音时就往这边走了,他刚走了一半忽然心口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这股没来由的痛感让他眉头微蹙,眼前一阵发黑,他扶着墙捂着心口缓了一会,痛感才逐渐消散。
“秦越!”时羽跑了过来,见他脸色有些发白愣了一下,赶紧上前扶住了他,“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秦越摇摇头:“这几天没怎么休息好,找我有事吗?”
时羽抿了抿嘴,知道他是不愿意让自己担心所以在硬撑:“那边有个妖族想要自杀,我舅舅让我来叫你。”
时羽有些犹豫,秦越明显身体状态很不好,他不会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吧?
妖鬼也会生病吗?
“去看看。”秦越凝神静气,让自己冰凉的指尖恢复些温度后握住了时羽的手,“别担心。”
时羽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事的时候,打定主意一会去找药师单独谈谈。
郎诛带着满脸不高兴的药师跑了过来,还不忘把他的工具箱也一起带来,“小羽,药师来了。”
药师扯了扯自己被拽得有些凌乱的衣服,不悦道:“你们要干什么,又不帮我,还不让我安静翻资料?”
他就是想在办公室里安静待一会儿,有这么难吗?
时羽:“接待室有个妖族要自杀,你快去看看吧。”
药师撇了撇嘴,自杀咋了,管天管地他还得管妖鬼自杀啊?
那副本里那么多天天跳楼的鬼族,他要是都管,那管得过来吗?
等四人赶到接待室,就见牛妖的四肢已经被姜错敲断了,但他还在拼命地挣扎,试图用无法动弹的四肢继续剖心。
姜错摊手:“没办法,他再怎么抠下去啥皮都得抠破。”
时羽满脸惊奇:“不堪入目,这衣服怎么都撕碎了?”
秦越一看躺在地上的牛妖,脸瞬间又黑了,他抬手捂住了时羽的眼睛,把他往姜泠那边一推。
姜泠挑了挑眉,按住了仍要探头的时羽,“后面待着去。”
时羽:“我就看看,他的皮肤下面蠕动的是不是虫藤?”
虫藤会操纵宿主做出一些反常的举动,就像那个割喉放出虫藤的黑衣人,恐怕眼前这只牛妖也在试图通过剖心来放出心口处的虫藤。
药师:“小蜘蛛,帮我一下。”
郎诛心领神会,用蛛丝将牛妖的身体捆得严严实实的,这下牛妖连小幅度的挣扎都做不到了。
药师面容严肃,抬手摸了摸牛妖被自己抠得有些血痕的皮肤,几乎瞬间,皮肤下的东西疯狂蠕动,将他的皮肤都拱了起来。
姜错摸着下巴一脸复杂:“幸亏是个牛妖。”
他能看出来,无论剜心的举动还是在皮肤下蠕动,这些虫藤的最终目的都是破体而出,若这次的宿主不是个皮厚的牛妖,恐怕已经被它得逞了。
药师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把小巧的手术刀,也不知他这刀是什么材质做成的,牛妖坚硬如铁的皮肤竟然在他的刀下如纸一样薄脆。
他动作十分干净利落地划开了牛妖心口处的皮肤,暴露在众人眼前的就是一团缠绕在牛妖心口处,正疯狂蠕动的虫藤。
时羽倒吸了一口冷气,“和那个黑衣人一样。”
只不过在会所时的那个黑衣人脖子里只有一根虫藤,而眼前这只牛妖心口处却是一团。
秦越蹲在药师身侧,问道:“能救吗?”
药师的目光在牛妖的心口处仔细打量,感叹道:“幸亏小羽从火场给我带出了几个虫藤。”
时羽给他带来的虫藤,让他有时间提前研究了一番,发现这些虫藤和虫师身上的竟是同一种藤蔓。
这么多年为了白家妖王身上的虫蛊诅咒,药师早就将虫师的这些虫藤弱点摸得一干二净。
“送去我的办公室,动作要快。”
黑塔卫立刻抬起人事不省的牛妖,按照药师的要求将他送到了解剖台上。
同时,黑塔卫也给秦越送来了接待室中妖鬼的血检报告,秦越扫了一眼,看到报告上显示这些人中有两个血液异常的情况。
一个就是眼前的牛妖,另一个居然是朱狢。
朱狢见秦越看完报告便抬头看着自己,心里顿时慌了。
“朱狢留下,其他人都走了。”
听到秦越的话,其他的妖鬼如蒙大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黑塔接待室。
朱狢额头冷汗直流:“秦队长,你要我留下有什么事?”
秦越把报告递给他:“你的血检报告和牛本的一样。”
“不可能,你是说我身体里也有那种虫子?”
时羽插嘴:“是藤蔓。”
“我管他什么虫子还是藤蔓,我没有感觉身体有哪里不对劲,”朱狢艰难一笑,“秦队长,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姜错皱眉道:“老朱,这事不是开玩笑的,你也看到刚才牛本那样子了,你觉得你的皮有他厚?”
朱狢一下子呆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说道:“我不想死,我还有那么多钱没花,我的会所还没有重建,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