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赫涅智能的计算中，这个高阶使徒已经达到了灾难级别，还有那些虫卵中的星恩使徒。
哪怕他们都是赫涅人，赫涅智能也势必要不惜一切代价摧毁他们。
“已覆盖生命守护程序，即将对地下城市进行无差别轰炸。”
因为，文明存续大于个体生命权！
赫涅智能对着玉辰江说道：“快撤吧，这与你们无关！”
玉辰江看着外面舷窗外的虫卵形建筑，穿梭机在其中来回穿梭着，产生了一种建筑正在微微扭动的错觉。
他对着赫涅智能喊道：“你这样才会让赫涅文明走向毁灭！”
赫涅智能的投影闪动了几下，看向正在追逐着穿梭机的高阶使徒，开始调整着算力试图解析这句话。
“你有没有想过，这才是赫涅文明真正的选择。”玉辰江问道。
本该适应真空的躯体在大气环境中噼里啪啦的作响，但身体强度还是支撑着高阶使徒在城市中缓慢行动，只是没有了可以用来抓捕的肢体，这家伙只能用粘连着手臂的肉翼对穿梭机扇风。
地上的灰尘被卷起，遮挡住大片的区域，眼看这样的方式并不能影响到穿梭机，这家伙开始抬起没有下颚的嘴巴。
一道赤红色光线从这家伙嘴里迸发出来，向着安云冲去。
“不好，忘了高阶使徒能够进行元素攻击了！”安云用尽全力调整着方向。
赤红色光线从她身边擦过，直接划出了两三公里，在街道上留下一条布满火星的痕迹。
这可不是极限，高阶使徒的攻击距离可是能以光年为单位的，太空才是星恩使徒的主场。
而这，才是地下城市的存在意义。
当机器的发展遭遇瓶颈，无法跨越星海的时候，赫涅文明失望了，所以他们放弃了科学发展，建立了地下城市。
越是深入地下，也越能证明他们心中的不甘。
不是退化，而是基因改造，与其说是用野兽的形态来保证文明存续，赫涅文明更像是走向了另一条道路。
他们准备以肉身跨越虚空，实现文明对星海的征程。
想清楚一切情况之后，赫涅智能发出一阵狂风掠过山洞的声音：“那我到底该保护谁！”
他化作百米高的投影出现在高阶使徒面前，回应他的只有元素攻击。
高阶使徒身上的野兽头颅不断喷吐着，火球、光线接连穿过他的投影，将后面的广场花园击打成一片废墟。
“那自然是整个赫涅文明，你得防止这个家伙破坏地下城市。”玉辰江说道。
断断续续的战鼓声响起，人造恒星的光线在赫涅智能身下碎裂成斑驳的光点。
那是原始赫涅文明中的赫涅战士，他们完成了掩护兽皮赫涅人撤退的任务，发现高阶使徒胆敢亵渎神明，便决定折返回来进行作战。
但他们终究只是一群掌握着铁器的原始人，只能凭借本能进行着毫无章法的冲锋。
这样的攻击无法伤害到高阶使徒，反而被缓缓扭动的三条触手状下半身拍飞几十个人。
战月用电子眼观察着战场，分析道：“也许我们有一战之力！”
“怎么说？”安云赶紧问道。
有了赫涅智能吸引火力，她也轻松许多，现在正通过淡紫色植物遮蔽身形，那些建筑可不敢去，生怕高阶使徒一炮又打出个星恩使徒来。
战月解释道：“这星兽正在变成太空生物，这里可是地面啊！”
眼前这个高阶使徒正在缓缓用下半身抽打靠近的赫涅战士，从数据来计算，高阶使徒本该是全方位碾压低阶使徒的。
但偏偏是在大气环境中完成的异化，还是在压强较高的地底下，这就使得高阶使徒受到了极大限制，但从表现来说反而不如异化之前。
玉辰江立刻安排道：“安云，你来守住空中，我和战月从地面进行牵制！”
“好，你们小心！”安云找了个空地将几人丢出舱室，然后飞到两三百米的空中变成战斗形态。
“弥心，这个就交给你了。”玉辰江拍着装有赫涅长者的医疗舱。
弥心用力点点头，玉辰江和战月对视一眼，抱着武器就向高阶使徒的方向冲过去。
赫涅战士们的伤亡正在增加，一个百米高的活物所产生的压迫力绝不低于几千米的高山，但他们或许是领悟到了这里的重要性，依旧在冲锋。
“再问你一个问题，既然你们文明选择了这条道路，又为何要创造你？”
玉辰江抬起激光枪就是一梭子，正好击中即将进行元素攻击的野兽头颅，使得元素光柱偏离目标，在身着斑驳铠甲的赫涅战士旁边炸开。
这样也会对他们造成伤害，但好歹是保住了性命。
前方溅起的灰尘中，战月正在向着距离高阶使徒更近的位置靠近，手里攥着身上最后的一枚炸弹。
赫涅智能仅剩的算力分析着当前的战场情况，赶紧调整投影，承担着吸引火力的作用。
他询问着玉辰江：“为什么？”
“坦白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猜测是他们早已预见今天可能会发生的情况。”玉辰江观察着战场情况。“所以创造了你。”
也许就不存在所谓的突破权限，可以说赫涅智能本身就拥有最高级的权限，只是最初的赫涅人并没有告诉他而已。
他所需要做的，大概就是在整个文明走向极端的时候，从其中寻觅出一丝生机，为文明保留一份火种。
所以才会有原始赫涅人，所以才会将他当做神来崇拜，地下城市才会成为禁地。
基因锁总会在时间长河中得以突破，这段时间足够赫涅人遗忘曾经的痛苦了，但痛苦也不能完全遗忘，所以需要赫涅智能来铭记。
“守护……赫涅文明……火种……”
赫涅智能盯着那些正在奋力与巨人搏斗的赫涅战士，投影闪动得更加厉害了，就连整颗星球所有的机械结构都开始有些混乱的运转起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本体还是地热能源中转站，包括地下城市在内的所有机械结构，都依赖于他的能源供应。
而他也正是借此控制着星球的运转。
那么是否意味着地下城市也可以被他操控呢？
他尝试着利用自己的权限向地下城市的控制系统延伸，很快就触碰到了防御节点。
但这种程序对于他一个高级智能来说，简直手拿把掐，几乎是直接踏着所有防御节点进入系统中，并掌控住了所有设施权限。
他的感知力也随之延伸，很快十万个巨大的生命个体就呈现在他的眼前，除了异化的高阶使徒，其余都处于沉睡状态，又是那样的充满活力。
整个过程顺利得是如此理所当然，如果赫涅人真对他有所防备，那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漏洞的。
“切断城市能源供应，暂时冻结所有变异体！”赫涅智能下达了命令。
玉辰江开始感觉到阵阵寒意在空气中浮现，他看向赫涅智能，得到的回答是：“可以放心了，战斗结束之前，他们不会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