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稀碎的大地，最苦的莫过于那些不能跑的植物了，在玉辰江的视野中几乎就没见到几棵完整的树苗。
倒是那些虫子活得还挺好。
除此之外就是那些来不及跑掉的野兽，这些普通生命长得是挺高大威猛，可惜被炮台擦一下也是非死即残。
更可惜的是也只有玉辰江几人感到同情，那些本地居民在钻入地底下后不知道干了啥，裂缝中开始传来阵阵轰鸣声，让整片大地都开始轻微颤抖起来。
“还来！”战月盯着光屏叫道。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大功率散热器逐渐启动那样，那些被击毁的炮台划到一边去，而裂缝中也冒起点点金红色光芒，然后逐渐扩大，沿着缝隙向远处延伸过去。
玉辰江调整着光屏，看到裂缝中正在升起刻画着菱形符文的金属钢板，那些金红色光芒正是其中的纹路。
初步分析的结果是这些钢板中掺杂了大量的黄金和其他稀有金属。
很难想象是什么造物需要用到这么多贵重材料，玉辰江推测应该是为了保存什么东西。
他的视线跟随着这些纹路进行移动，任由这些线条在他眼中刻画出一幅芯片那样的图案，最后汇聚在刚才玉辰他们跑出来的导弹基地。
那里由导弹炸出来的尘土已经散去，里面的基地废墟完全暴露了出来，就在操控室的位置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出来一个长者，手中提着一柄金属长剑。
这个长者站在金属铺就地板上，抬头仰望着，透过光屏死死盯住舰长室中的几人，虫子那样的眼睛竟然微微有些扭曲起来。
通过星舰的观测设备和玉辰江他们对视了一会儿之后，长者举起手中的长剑，噗嗤一声就捅进了自己身体。
深蓝色的血液像开闸那样喷涌而出，长者也疼得蜷缩起来，张嘴发出一阵急促的石头敲击声。
但是在看了天上的舰队一眼之后，长者又抽动着身体站起来，伸手抓着深蓝色血液在金属地板上涂抹起来。
“他是在……献祭？”玉辰江歪头盯着这个长者的动作。
而战月和安云则是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长者用自己的血液画出一个个菱形的图案。
直到伤口干涸了，由菱形图案构成的复杂图案也被画完，长者才颤颤巍巍的倒在地上。
而那些深蓝色血液也是逐渐渗进了金属地板的缝隙中。
紧接着整片大地抖动得更加剧烈了，好像整个世界都在颤抖那样，道道紫色光线从裂缝中钻出，在长者身体的上方汇聚成一个直径超过一公里的巨大光团。
玉辰江一看，这怕不是又启动了什么禁忌武器，赶紧是对舰队吼道：“快撤！所有星舰退出这颗星球！”
舰队这次的反应更加及时，全部都在最短时间内冲出了大气层。
等到玉辰江他们回到星星号上再回头看时，地面已经停止了抖动，那个光团也在快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高上千米的本地居民投影。
不过与那些原始人相比，这个投影浑身上下都很整洁，每一缕毛发都恰到好处的摆脱了野蛮。
身上则是披挂着柔软的服饰，每次移动时都会飘动起来，充满力量感的肢体在其中若隐若现。
这次的地底下爬出了更多本地居民，数量多达上百万，一出来就齐刷刷对着投影朝拜起来，穿戴着金属装甲的群体还用手指着天上，似乎是在控诉玉辰江他们。
投影先是低头看了下方的长者身体，再看了一下大地上被击毁的炮台，然后顺着本地居民的手臂抬头看向太空中的舰队。
安云站在操控台边上大吼道：“有人在试图入侵我们的网络！”
“交给我们吧！”战月上前一步，手臂弹出一根线路与星星号系统连接起来。
网络可以说是机器士兵的主场了，战月指挥着自己的士兵在所有星舰的系统中游走着。
星星号的投影也在不断变化，有时是机器士兵的投影，有时是一团像素点，有时是旁边星球上那个投影的……投影……
直到星舰的灯光闪动几下后，投影变回操控星舰的状态，战月断开与星星号的连接，这场战斗才宣告结束。
安云问：“赢了？”
“赢了，但我没阻止对面。”战月回答道。“对方没有攻击意图，只是建立了一条联系通道。”
玉辰江看到通讯台出现一道未知的通讯请求，便点击了同意。
舰长室里立刻出现了一个本地居民的投影，体长三米多，站起来的高度在一米九以上，蜻蜓那样的脑袋扫视着舰长室的几人，看起来非常温和。
玉辰江能感觉对方有着理性与智慧。
而这个本地居民在依次看了战月，安云和弥心一眼之后，将目光锁定在玉辰江身上，张嘴发出金石相撞的声音，非常清脆。
星星号系统也同步响起雪瑞语言：“能否停止攻击我的创造者们？”
“你在说什么？”安云上前一步问道。“明明是你们先开火的！”
玉辰江用眼神示意她冷静，用雪瑞语对投影说道：“我们并没有主动攻击你们，仅仅是出于自卫，起因是简单的探索。”
投影的信号还没能超过光速，所以显得沉默了一会儿，四五秒之后才回答道：“我可以将我们文明最重要的礼物给你们，前提是你们得答应不伤害我的创造者们。”
“你打算以这样的方式换来安全？”玉辰江问。
投影没有反驳：“经过估算，我战胜你们的几率几乎为零。”
见玉辰江不为所动的样子，投影继续说道：“我们的礼物包含了文明技术，资源等，足够让你们对赫涅文明失去探索欲望与下调威胁等级的。”
“打住，我们并不想对你们赫涅文明做什么。”玉辰江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我们只是看看就走，你还是留着用来让自己的文明重新发展起来吧，他们更需要这些。”
旁边弹出行星表面的投影，那些赫涅人正在虔诚的朝拜着自己曾经创造的人工智能。
而舰长室内的赫涅智能投影则是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造物主，然后对着玉辰江发出几声木板相互拍打的声音。
这声音似乎是在表达忧伤。
赫涅投影对着玉辰江说道：“他们，我们文明再也不会发展起来了。”
“这是怎么个说法，你们都不是重回到铁器时代了吗？”安云拨动着投影，将视线集中在那些穿着金属盔甲的赫涅人身上。
赫涅智能没有回答，而是用四条手臂在前方一划，展现出一份属于碳基生命的基因图谱。
战月与安云都表示没有相关知识看不懂，玉辰江倒是能看懂，但他也是越看越糊涂。
“嘶～你们这是在……”玉辰江翻动着基因图谱。“主动退化？”